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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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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6章 揚眉吐氣

第0546章 揚眉吐氣

梅老太爺的病情,說複雜其實也簡單,但絕不是蟲病。
這不是秘方,而是不想那些耿直的大夫說漏了嘴。
「你小學畢業了嗎?」老太爺問梅清。
顧輕舟笑道:「不用謝我。機會總只有一次,需得自己把握。」
吃了七八天的葯之後,他的痰飲沒那麼嚴重了,故而體內沒有流竄之感;偶然會發汗,發汗之後,身上就不會那麼癢,也堅信是汗殺死了蟲。
結果,老太爺當著全家人的面,點了梅清。
「畢業了。」梅清如實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裡屋傳來老太爺的聲音:「讓阿清進來,其他人都回去!」
念過小學,差不多就能掌握了所需要的全部知識。
他的其他叔伯們,依舊每天去侍疾,真正輪到梅清的日子不多。
他高興,眾人也高興。
梅清使勁點頭。
「不用想了,這樣的好事肯定是梅泓的。」
梅泓也覺得是自己應得的。
眾多兒孫,誰在老太爺面前露臉,誰將來就可能多一分機會。
他又說顧輕舟:「醜女人,為什麼你要幫那個傻小子?因為他和你一樣丑嗎?」
她說話,總帶著悲觀。
別說中醫診脈,就是西醫的儀器檢測,那麼精準清晰告訴梅老太爺,根本沒有蟲病,梅老太爺也不信,何況是中醫的主觀判斷?
同時,老太爺召集了子孫,決定從孫兒輩中,挑選一位和圖書孫兒,作為分鋪的掌柜,歷練幾年。
「你們都孝順。」老太爺卻語焉不詳,不怎麼誇梅泓。
「……你看,已經好幾天不爬了,這塊的皮肉恢復了。」梅老太爺非常高興。
梅清聽得似懂非懂。
「你念好書,就是對你祖父最大的孝順了。」大伯道。
梅清第一次感覺揚眉吐氣。
呵呵,想撈好處、佔便宜吧?
從前他年紀小,家族中根本不會有事落到他頭上。哪怕有,也是沒前途的苦力活。
張辛眉非常遺憾的說:「居然沒蟲子,白盼了一回。」
「想念書,還是想做事?」老太爺問梅清。
梅家又不是小門小戶。
「讓孫子去做掌柜,這是重點栽培啊,誰這樣讓老太爺看得起?」
他想要親自去感謝少夫人,又怕軍政府的門檻太高了,他貿然登門自取其辱,故而叫人送了禮品和匾額,去了何氏百草堂。
老太爺想起顧輕舟對梅清的熟稔,就問梅清:「你是怎麼認識少夫人的?」
「……他父親是進貨時出事的,是工傷而亡,家中應該補貼他們。從前阿清還小,此事就沒提,如今時機正好。」老太爺道。
老太爺手段強悍,不許兒孫們再議論。
梅清道:「在念中學。」
好不容易機會來了,祖父寧願給比他小十歲的堂弟!
梅清點頭:「原來是這樣。」
和-圖-書輕舟的藥方,一看就是治療久虛的,稍微有經驗的大夫,看到了都會推翻顧輕舟蟲病的說法,到時候讓梅老太爺再次產生抵觸心裏,所以顧輕舟叮囑梅家,不可以把她的藥方給任何大夫看。
後面再讀書,很多人是想做學術研究,也有人是混日子。
梅清搖頭。
顧輕舟說蟲病,是順應病家的心裏,減少他的抵觸。
這就是給了梅清承諾。
在眾人羡慕的目光中,梅清進了老太爺的屋子。
身後有人笑。
張辛眉很認真想了想。
梅清忙道謝:「少夫人,多謝您的提攜,我絕不會辜負您的。」
顧輕舟就沒有說實話。
「沒有少夫人的醫術,祖父不可能這麼快痊癒;沒有她的幫忙,我也根本不可能打扮諸位堂兄脫穎而出。」梅清非常高興。
張辛眉撇撇嘴。
老太爺的病好了,叔伯兄弟們,卻個個都在推崇老二梅泓,似乎是希望將來梅泓可以成為第一人,替代大堂兄。
「阿清,你本事不小嘛。」梅泓陰測測的,「一鋪掌柜,你可要當心,毀了家中生意。」
「梅泓吧,他這些日子很殷勤。」
「是啊,老二最孝順了,孫兒輩中獨數他。」
他覺得他的女人不高興,這幾天都沒有緩過來,估計還是因為那個鐵疙瘩。
他是孫兒輩中,第一個有了實權的,他理應了不起。
眾人和_圖_書仍是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梅泓站在旁邊,一臉的難堪和羞愧。他今年二十四了,又是長房的嫡子,祖父卻一直不給他機會。
他當然好,他是張九爺!
吃了二十天之後,梅老太爺體內的痰飲幾乎沒有了,他的久虛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皮膚逐漸被充盈,那些痕迹,逐漸淡去。
什麼汗蒸死蟲,都是顧輕舟信口胡謅。
而梅清,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
「二哥,你搶走我的機會去邀請少夫人,結果失敗了;你不讓我靠近祖父這裏,自己搶佔機會侍疾,也失敗了;如今,你又來威脅我,註定也是要失敗的。」梅清不卑不亢道。
她輕輕摸了下張辛眉的頭:「你真好。」
張辛眉驕傲揚臉。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在家族中站穩了腳跟。
看完了之後,顧輕舟和張辛眉就回家去了。
梅清很高興。
「所謂『久虛』,就是胃腑經脈之虛。一個人的經脈、皮腠之血氣,都是由胃腑所生。你祖父的胃腑久虛,氣血就不能司開合、充皮膚、肥腠理。皮膚上氣血不能充盈,就會形成奇怪的痕迹。這是他覺得像蟲爬的原因之一。其二,胃腑健運失職,水濕不運就會凝聚成飲,流竄為患。所以,你祖父常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上爬來跑去的,這是痰飲流竄造成的,不是什麼蟲子。其三,久虛之人,小汗https://m•hetubook•com.com不得出,身上必然會癢。一旦發癢,怎麼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上爬,更加確定了你祖父的幻想。」顧輕舟一一說給梅清聽。
「因為我曾經處境也艱難。」顧輕舟認真道。
老太爺大喜。
大伯道:「你回去歇了吧。」
他的病,算是真正好轉了。
顧輕舟道:「你祖父自己堅信是蟲爬,他的感受是最明顯清晰的,他知道有東西在動。你非要告訴他,並不是蟲子,他不會相信的,反而覺得大夫無能。所以,你們家請的大夫,估計說不是蟲病的,開了藥方都被拋棄了。」
這點,顧輕舟猜測得不錯。
要不然,梅老太爺這病,也不會拖到了今天。
「我想給祖父服侍湯藥。」梅清道,「這些年,我因為年紀小,都沒侍疾過,實在不孝。」
所以,他說不爬了。
梅清聽得分明,十分駭然:「可是,他們明明看到了蟲子爬……」
「放心,爺以後疼你,你就不會艱難了。」張辛眉道。
梅清著急立業,這樣就能照顧自己和妹妹,他也想趕緊做事。
「……你祖父的病,是久虛。」顧輕舟對梅清道。
「你沒親眼所見,說得頭頭是道,只因你看到了肌膚上那些痕迹。」顧輕舟道,「其他人,他們也是如此。」
「都是那個少夫人。祖父知道梅清和少夫人交情深,才會高看他幾眼。」梅泓想。
和_圖_書再也不是那個小心翼翼的孤兒了。
「不一定,也許是老三的呢?」
若不是少夫人脾氣古怪,那麼邀請少夫人來看病的,應該變成梅泓才是。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老太爺又問。
他往外走,二堂兄梅泓卻攔住了他。
「嗯,想做事,這很好。」老太爺道。
他和少夫人只不過初次見面,而少夫人不給其他人面子,獨獨接受了梅清的邀請,這就意味著,梅清能跟軍政府說得上話。
孝順?
顧輕舟被他說得心窩一熱。
顧輕舟道:「如果身上有蟲,還能活嗎?」
「此事,我就只告訴了你一個人。」顧輕舟對梅清道,「你祖父生病是關鍵,假如你抓住了,以後你就能在家族中站穩腳跟。我給了你機會,具體怎麼做,就要靠你自己了。」
梅清急忙道:「我想做事。」
她的目的,是治好這個病。至於怎麼治好的,自然要順應病家的心態,不讓他產生抵觸。
眾人議論紛紛。
「你親眼所見么?」顧輕舟問。
梅清一一說給了老太爺聽。
這一切,是顧輕舟幫他的。
「阿爸,這些日子都是阿泓給您熬藥。」
顧輕舟開了藥方離開之後,梅清回到了祖父那邊。
一回眸,梅清發現好幾個常被梅泓欺負的堂兄們,偷偷沖他豎大拇指。
不過,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顧輕舟就敲了敲他的頭。
他贊同了顧輕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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