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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說越混蛋了！

「芳菲，怎麼了？」顧輕舟的聲音不變，柔婉含笑，臉上卻毫無表情。

一旦顧輕舟跟司芳菲起了衝突，司督軍絕不會對司瓊枝那樣理性判斷對錯。

而司行霈，因為顧輕舟的話，渾身惡寒，想想都覺得詭異，就把這個念頭拋開。

她跟顧輕舟不熟。

「那四個兒子呢，打算怎麼辦？這會兒就不怕偏心啦？」顧輕舟問他。

司行霈亦步亦趨跟著，不時說說混賬話，氣得顧輕舟停下來折了樹枝打他。

「想什麼呢？」司行霈問她。

司行霈說顧輕舟不懂兄妹感情，顧輕舟卻覺得司行霈不懂女人。

「……大少帥已經走了。」顧輕舟停頓之後，緊接著說。

司督軍到時候只怕也想：輕舟能跟芳菲鬧矛盾，應該各打五十大板，兩個人都有錯。

「真夠棘手的。」顧輕舟想。

話筒里，有一聲輕微的咯吱，似乎是指甲猛然劃在桌面，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顧輕舟捶了他一下。

確定了這一點，顧輕舟就沒有顧忌了。

她的停頓，會誤導人。

顧輕舟特意把話題往司芳菲身上引。

司芳菲笑了起來，聲音脆脆的，卻有種莫名的寒意，她笑道：「二嫂你好客氣啊，居然叫大少帥，你不叫大哥的嗎？」

「我覺得不是。」顧輕舟道，「她似乎只想成為你心中唯一的女人，從來沒想過你娶親。抱著這種想法的，不應該是親妹妹。」

別說司督軍了，就是和*圖*書顏洛水他們，不也是覺得司芳菲絕不會出錯嗎？

司行霈捏了下她的鼻子。

「我倒是很想去，可惜……」司芳菲嘆了口氣，「我大哥今天是不是去了？」

雨花石的小徑，顧輕舟挽住了他的胳膊，走得緩慢。

當眾人還是小屁孩子時，她就能幫著司夫人待人接物，從小就樣樣出色。

顧輕舟氣得甩手而去。

司芳菲的種種，顧輕舟不再過心。

她不懷疑司行霈，而司行霈也能妥善處理，他會把顧輕舟放在第一位，任何人不會與顧輕舟並列。

「還是，你沒把他當大哥？」司芳菲倏然問。

芳菲也會喜歡這個嫂子的。

到時候，是該重一點還是輕一點？

這麼一鬧，差不多就消食了。

「芳菲能否解脫？」顧輕舟捫心自問，「假如她不能解脫，必然要對付我。司行霈哪怕不把她放在第一位，她仍是他為數不多的親情；她是司督軍最疼愛的女兒，老太太最喜歡的小孫女……若是我……」

司行霈神色微凜。

司行霈覺得，顧輕舟是最會討人喜歡的，若是他的家人有不喜歡顧輕舟的，那肯定是他們不對。

她字字句句做出心虛的姿態，就是不接司芳菲的問題，讓司芳菲摸不透她此刻的狀態。

他也把自己的理解，說給顧輕舟聽：「再過些日子，她會喜歡你的。」

「不疼，生來做什麼？」

顧輕舟始終堅持自己的看法。

顧輕舟和圖書道：「芳菲，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她正在準備上樓的時候，電話響起。

說罷，她低頭吃飯。

司行霈始終堅持，芳菲對他是親情。他的想法有三：首先他的親情太過於缺乏，芳菲和老太太是難能可貴的，少之又少，他不願意失去；其次，他覺得親情更加能接受，否則就太噁心了，他寧願是；還有，顧輕舟沒有兄弟姊妹，她沒有經歷過，所以她的猜測沒有任何說服力。

顧輕舟輕輕嘆了口氣。

司慕的電報沒有任何問題，顧輕舟就放到了旁邊。

眾人笑起來。

真有點為難。

談想念，更是詭異。

司行霈的處理，比較簡單粗暴，直接告訴她以後少些來往，好似要跟她斷絕關係一樣，芳菲會更加難受，他能理解。

為什麼那麼好、沒有一點缺點的司芳菲，會跟顧輕舟鬧成這樣！

「二嫂。」電話里，居然是司芳菲的聲音，顧輕舟不由坐正了身姿，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輕舟，你怎麼了？」霍攏靜發現，顧輕舟看牌的樣子太專註了，似乎在遮掩什麼。

司行霈眼眶發熱。

等司行霈走後，顧輕舟也回到了新宅。

他抱緊了她。

顧輕舟抬眸：「芳菲她……」

家人是一個整體，當外人進入時，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會覺得外人入侵了他們家，奪走了他們的姐姐或者兄長。

她氣哼哼的走了。

要離開的時候，顧輕舟突然撲到了他懷裡，和-圖-書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

話題也就揭了過去。

「輕舟，你想太多了。」司行霈道。

「為何只要一個閨女？」顧輕舟不解。

司行霈追上來，問她這個計劃如何。

「她會不會對你的感情，超過了親情？」顧輕舟問。

等他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感情，甚至過了適應期，他們都會把嫂子或者姐夫視為親人。

司行霈啼笑皆非。

顏洛水和顏一源比她小，都非常樂意和她玩。

吃了頓飯之後，大家閑坐一處聊天。

司芳菲有一瞬間的失控。

她的纖柔襯托著他的英武，十分的相配。

「一個好，若是兩個女兒，我疼這個，對那個不公平。可疼愛又是很難公正的，總會偏愛一個，到時候我也為難。」司行霈道。

顧輕舟聽出了他的話。

她也替司芳菲難過。

顧輕舟一邊吃飯，一邊沉思。

「是的。」顧輕舟道。

顧輕舟默坐良久，預感不太順利。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下。

司行霈問顧輕舟：「你對我，沒什麼信心嗎？」

果然，司芳菲也沉默了下，似乎在思考什麼。

當天晚上，她去了趟顏公館，顏洛水兩口子、顏一源和霍攏靜都在，義父也沒有走。

「我很信任你。」顧輕舟依靠著他，「就像你說的，我從小沒有兄弟姊妹陪伴著長大，這種感情我不懂。」

「怎麼了？」

「二嫂，你什麼時候有空到南京來玩啊？」司芳菲笑道，「好些日子不見你，甚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想念。」

顏太太和顏新儂有點事情商量，顧輕舟等人就去了顏洛水那邊摸牌。

顧輕舟接起來。

顧輕舟就知道，原來司芳菲不清楚那天她的偷窺，已經被顧輕舟和司行霈知道了。

他知道顧輕舟從小在鄉下，身邊沒有兄弟姊妹。

「司行霈，我很期盼有個家。」顧輕舟低聲，「和你的家。」

「萬一打仗呢？」司行霈道，「總得有人填上去。」

顧輕舟頷首：「但願吧。」

她開始有了點壓力。

飯後，他們倆沿著後花園散步。

就連顏洛水也道：「芳菲姐姐人很厚道，你可以放心和她來往。」

她收斂笑意。

任何人，包括司芳菲。

誰能不喜歡你呢？

顧輕舟也笑笑。

司芳菲還以為自己黃雀在後。如此，倒也不錯，就讓她這麼以為吧。

話題到了這裏，司行霈趁機道：「將來我們多生幾個孩子！」

故而，顧輕舟的態度端正，如常笑道：「我這邊太忙，實在不好意思啊芳菲。要不，你到岳城來玩？」

回到顧公館之後，她跟顧家的人沒有常年一起生活的經驗，所以他們不算特別熟。真正的兄弟姊妹是如何的，她只怕不懂。

她翻看了信件，除了司慕的電報，還有些其他的。

「沒有。」司行霈道，「她比較依賴我，這很正常。」

難得她如此動容。

「上輩子得造了多大的孽，這輩子才投生做你的兒子啊？」顧輕舟道，「八字還沒一撇，你就這樣和圖書不靠譜！」

司行霈給她夾菜。

顧輕舟詫異：「這話何意？」

司芳菲對朋友，或者陌生人，都是慷慨熱情，從來不爭長短，而且把每個人都照顧好。

掛了電話，顧輕舟獨坐沉思。

「兒子又沒打算疼。」司行霈道。

司芳菲一定有種萬念俱灰的痛苦。當女人沉浸在這樣的痛苦裏，也許會變得偏激，也許會變得堅強。

她不是怕司芳菲，而是擔心司督軍和老太太想不通。

哪怕是不喜歡，也挑不出司芳菲的錯兒來。

司芳菲從小就練達，比同齡的孩子早熟。

顧輕舟一梗。

這是很常見的感情，所以很多小孩子對嫂子或者姐夫充滿了敵意。

在司行霈心中，對芳菲是沒有任何半分綺思的。

而她的聲音是不變的：「一家人嘛，應該親近些。二嫂，大哥跟二哥可能感情沒那麼好，你應該多勸勸他們。」

顧輕舟揚起臉，笑道：「我這牌太差了。」

「你似乎把芳菲當敵人。當女人疑神疑鬼的時候，肯定是有什麼蛛絲馬跡。我能想到的蛛絲馬跡，就是我的做法讓你不放心。」司行霈道。

司芳菲會變得如何，顧輕舟就掌控不了了。

別說司督軍了，就是親戚朋友們，也沒人不喜歡司芳菲。

顧輕舟笑得前仰後合。

司行霈道：「生四個兒子，一個閨女！」

「芳菲姐啊？」顏一源道，「她又漂亮又大方。」

顧輕舟的話，讓他特別反胃。

顧輕舟道：「哦。」

芳菲只怕還在一下子懵了的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