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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和高橋荀接觸次數不多。

若背後有什麼陰謀詭計，肯定不是高橋荀操控的，他只是被人當槍使。

何夢德怕她難過，安慰她：「輕舟，做事都是開頭難的。咱們藥行幾千年來，都是各自捂好自家的秘方過日子，一味治療咳嗽的秘方，就足以撐起一家藥鋪。你說醫藥大會，就像西醫一樣交流切磋，這是逼迫旁人把自家的手藝交出來嗎？你又是權貴，你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們如此一想，此事滑稽不可信，而且對你的權勢很懼怕，再加上家裡的老人寧願守舊，誰會來？」

世人評價「淑媛」這個身份時，多半會考慮女孩子的身世，以及她的個人魅力，容貌只佔一小部分。

可西醫會逐漸發展，學校會讓西醫擁有更多的人才，政府資助的醫院會讓看病更加便宜，而中醫沒有這兩樣，到時候中醫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是啊，這兩天忙，多半是季節病，不妨事的。」何夢德道。

司芳菲非常出眾，遠勝過比她容貌和圖書更加譎灧的司瓊枝。

何夢德正在給人看病。

出師不利！

她也想到了。

高橋荀道：「司芳菲司小姐，她的氣質高華，是難得一見的名門淑媛。」

最近，她都是隔三差五抽空才來，並非天天守在這裏。

顧輕舟咬了下唇。

瞧見了顧輕舟，他站起身。

她回到了新宅。

她想到了各種困難，卻沒想到困難成這樣，幾乎是寸步難行。

看人的眼光顧輕舟還是有的，她看得出，高橋荀就是和顏一源差不多的性格：說得好聽叫天真善良，說得難聽叫紈絝敗家子。

「是大倉叔叔說的，他也是最近才對中國的醫藥有興趣，他說岳城有位名醫，就是軍政府的少夫人。」高橋荀道。

墨守成規很容易，想要革新就很難了，大家都怕，就連顧輕舟也怕，怕什麼都交出去了，最後也沒能為中醫中藥做出什麼樣子的貢獻來。

這就是說，司瓊枝徒有其表。

顧輕舟沉默。

然而，中醫從古至今，都是家族傳hetubook•ｃｏｍ.ｃom承，都是小藥鋪，學校、醫院原本就是他們從未想過的發展，所以政府的禁令，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放在心上，也沒有危機感。

「……你想追求司芳菲啊？」顏一源在旁邊問。

她想著，起身打了個電話。

最近秋冬換季，天氣的變化讓很多人染了風寒，故而抓藥的人不少。

然後他笑道，「那不就是你的夫家嗎？」

「瓊枝小姐嘛……」高橋荀回想，「她很漂亮啊。」

高橋荀想拉近關係，道：「我很喜歡司小姐。」

說不擔心是假的。

顧輕舟深吸一口氣。

顧輕舟換了個方式問：「他跟三軍總司令府，熟悉嗎？」

高橋荀回想，似乎想不到司瓊枝。

她又問何夢德：「您邀請的同行，可有回信？」

何夢德就道：「那我等會兒再來。」

「試試吧。」顧輕舟深深吸了口氣，「成敗都看這次的了。把醫藥大會推遲十日，定在十月二十，我要重新給他們下戰書。」

顧輕舟不能接受這樣的和*圖*書結果。

「你在日本有女朋友嗎？」顏一源問。

說罷，顧輕舟站起身。

那是他父親的朋友，他哪裡知道？

顧輕舟問：「姑父，這幾天看病的人很多？」

「姑父，請不到人，乾脆激將！」顧輕舟道，「我來做那個惡人。」

她也幫著慕三娘裁葯。

何夢德道：「怎麼做惡人？」

這點，高橋荀倒是知道：「不熟悉，他哪裡結交得上？就是有大使館的介紹也不行。」

「姑父，您先忙，我去後面坐坐。」顧輕舟道。

她看得到中醫中藥的落寞，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它滑向深淵，讓西醫西藥逼得它走投無路嗎？

何夢德膽戰心驚：「輕舟，你如今背後靠著司家，若是辦砸了，成了笑柄，只怕你公婆跟前交代不了。」

高橋荀搖搖頭。

顧輕舟笑了笑：「邀請函請不到，我就給他們每個人下戰書！」

高橋荀忙搖頭，道：「沒有，我還是得娶個日本女人，這樣我父親才高興。」

失去了這些，顧輕舟還配得上司行霈hetubook.com.com嗎？她可是沒有家世的。

何夢德道：「回了五個人，其中三個人推辭說來不了，其他人可能沒那麼熟，就沒回。」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畢竟生病不舒服了才拿葯。

顧輕舟沉吟。

到了中午，何夢德終於把上午的病家看完了，抽空過來喝杯茶、吃些飯。

政府已經有了風聲，即將頒布詔令，不許中醫開辦學校，不會給中醫辦公立的醫院。

「我就想做那個笑話。」顧輕舟道，「姑父，沒有特殊的手段，根本打不破他們心中的陳規。就把我自己當個筏子，試試醫藥這行，是徹底落寞到銷聲匿跡，還是能發出新芽，都要嘗試下。」

一邊寫自己的戰書，一邊斟酌用詞，越是狂妄越是妥善。

她目前擁有極好的名聲，岳城的百姓尊重她，她等於有了威望，難道要全部推翻嗎？

顧輕舟站起身，跟顏太太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

他繼續問診，顧輕舟去見了慕三娘，跟慕三娘說些家長里短。

顧輕舟走到了問診間。hetubook.com.com

顧輕舟點點頭。

何夢德駭然：「這樣不好吧？咱們自己打起來，豈不是叫人看笑話嗎？」

寫著寫著，顧輕舟也會考慮後果。她知道這行能人無數，一旦她被打臉，只怕會全天下皆知，到時候她聲譽掃地。

「司瓊枝小姐呢？」顧輕舟故意笑道，「她難道不是難得一見的淑媛？」

「哪位司小姐？」顧輕舟問。

她去了趟何氏藥鋪。

就像當初的魏清嘉，她也許不是岳城最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出身最高貴，可她才華橫溢，被高捧為第一名媛。

大概是司芳菲在場的時候，高橋荀的目光就不會追隨其他女人，獨獨落在芳菲身上。

跟顧輕舟那邊差不多。

顧輕舟問：「你那位大倉叔叔，他在南京與什麼接觸？」

顧輕舟頷首。

她放下筆，緊緊捂住了臉。

藥鋪里生意還不錯。

在發出邀請函的時候，顧輕舟也想到了種種困難。

「若是不這麼做的話，誰來做這件事呢？」顧輕舟道，「誰來為中醫中藥出頭？」

話題圍繞著高橋荀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