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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的面容含笑。

他似乎更加用力，想要把顧輕舟抱緊，不許她再說話。

顧輕舟微笑：「司慕，我很噁心這樣的你。」

司慕卻沒有再退。

司慕覺得自己夠警惕的，怎麼會……

她踮起腳尖，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纖瘦的身軀，埋入他的高大里。

再次睜開，寒芒攝人。

此事無疾而終。

司芳菲看了眼她。

這聲感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欣慰。

司慕道：「好啊。」

顧輕舟臉色微沉：「然後呢？」

顧輕舟呵呵笑出聲：「司慕，你為自己的行為驕傲嗎？」

「果然，你連最基本的自尊心都沒有了。」顧輕舟道。

司慕眼前發黑，手還緊緊摟住顧輕舟的腰。

「我沒有錯。」顧輕舟抬眸。

頓了下，他道，「我曾經也有錯。」

顧輕舟還是抱緊了他，聲音更低了下去，她說：「你回來了！」

寒雨如霧，在他們的視線里飄灑，顧輕舟的青絲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雨絲www.hetubook.com.com，宛如冰消紗。

說罷，他用力箍緊了顧輕舟。

顧輕舟道：「你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我身體的冰清玉潔？」

顧輕舟眼中蹙了怒火。

夜幕籠罩，路燈下的雨絲蹁躚，宛如絲線，斜斜密密的織著，想要繪畫一卷瑰麗的錦圖。

司行霈點點頭。

她和司行霈的事，至今都無法告訴司督軍。

司督軍對顧輕舟的寬容，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當即道：「過年是事多，要睡好。既然認床，你還是別搬了。」

顧輕舟沒有退縮。

「……我知道你開不了口。」司慕突然道。

和司家約定的，是她的母親。

司督軍對顧輕舟和司慕道：「你們也別兩處跑了，過年就住在這裏吧。」

「拖下去。」司行霈對身後的副官低聲道，說罷這才抱緊了顧輕舟，將顧輕舟抱到了自己的汽車上。

她是老派的人，卻愣是接受了這一點。

司芳菲低垂了m.hetubook.com.com眼帘，不動聲色。

他低了頭，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

兩汽車揚長而去。

「……真有意思。」顧輕舟任由司慕抱著，聲音卻安靜了下來，她不疾不徐緩慢道，「司慕，你現在真有意思。」

在德國五年的司慕，應該比顧輕舟更時髦，更懂得自由和民主。

顧輕舟渴望親情。司家給過她親情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司督軍，她很照顧司督軍的感受。

「孩子們有自己的習慣！」司督軍立馬道。

他想要看一眼，卻倒了下去。

他的炙熱，撞上了顧輕舟的冷漠與陰沉。

說罷，他就俯身，想要親吻顧輕舟。

「顧輕舟，你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司慕一個字一個字道。

顧輕舟推開了他的手，撲到了他身後人的懷裡。

她曾經的確這樣想。

她不是欠債的人，她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

車子到了新宅時，下起了薄雨。冬日的寒雨，處處的虯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和-圖-書兩個人乘坐同一輛汽車回去，顧輕舟抱臂獨坐，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他們並肩而立。

臘月二十六，司督軍帶著司夫人和孩子們都回來了。

不等顧輕舟說什麼，他繼續說下去：「顧輕舟，你曾經錯了，我曾經也錯了，我們可以扯平了。你可以成為他的未婚妻，自然也能成為我的。顧輕舟，我愛慕你，我想要得到你！」

司慕終於開口：「我追求我想要的，自然驕傲。」

「你想太多了，我們是打算過了年再說。」顧輕舟淡淡，「司慕，我和他已經訂婚了。」

顧輕舟回神。

顧輕舟微微閉了眼。

她甩開他的手。

顧輕舟抿唇。

他的手，拂過她的面頰時，勾起了她的下巴。

司行霈的氣息，一如往昔。

倏然後頸一疼。

潮濕中，還有遏制不住的憤怒。

她的腰身很纖細，司慕一隻手就能環住，大衣的面料沾染了水珠，濕滑涼軟。

雨落在顧輕舟的臉上，陰寒潮濕，宛如顧輕舟的心情ｗwｗ.h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

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司夫人嘖了聲：「能有多認床……」

司慕不放，一個用力重新將她拉入懷中。

司慕沒言語。

「你不承認罷了。」司慕冷冷道，「哪怕你不承認，你也是錯了。」

「然後你愛上了司行霈，你有錯在先。」司慕道。

顧輕舟下車時，副官撐了傘過來。

她輕輕嘆了口氣。

司慕若是苦主，非要揪住一個傷害他的人，那麼應該算在他的父母和顧輕舟的母親，以及過去的那個時代頭上。

司慕雖然答應了，顧輕舟不住，他自然也不會住的。

副官猛然受到了襲擊倒地。

兩個人對視。

新派的報紙上，時常會批判一件事：包辦婚姻。

司慕突然快步上前，接過了傘。

顧輕舟和司慕，就是包辦婚姻。學習過新派自由思想的人說，這是陋習。

他和顧輕舟立在同一方的傘幕之下，門口路燈橘黃色的燈火，透不過油布雨傘的嚴密，傘下一片黑暗。

可慢慢的，她習慣了負罪hｅｔｕboｏk.ｃｏm.ｃoｍ感，她沒有再如此作賤過自己了。

傘被扔到了旁邊。

司慕的胳膊更加用力。

眼睛適應了黑暗，顧輕舟的視線里，司慕面頰的輪廓一清二楚，她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故而，她說不出口。

司慕還想說什麼，倏然感覺有人靠近，他一個回手，當即用胳膊肘把一位副官撞得鼻青臉腫。

橘黃色的路燈，把光線投入顧輕舟的眼睛里，她的碎芒瀅瀅照人。

顧輕舟不看他，只是對司行霈道：「那阿慕住在這裏吧，我還是回新宅。阿爸，我認床。」

司慕坐在她身邊，能聞到她頭髮里的清香，心中浮浮沉沉，竟然完全靜不下來。

顧輕舟一直抱著司行霈，不肯撒手，甚至沒有問話。

司慕和顧輕舟很近，進到能聞到她的氣息——有點暖的玫瑰清香。

司慕不言語，他高大的身軀，將顧輕舟的柔軟緊緊包裹其中。

她知道司慕想說什麼。

司慕握緊了顧輕舟的手：「你想讓人偷襲我？」

「沒事，你以後會喜歡我。」司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