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3章 督軍的條件
哪怕不是為了她，司督軍能做到這樣，顧輕舟已經是非常感激了。
司慕在旁邊，將一些文件拿給他看。司慕和顧輕舟的協議，一清二楚寫明白，他們沒有撒謊。
他沒有想過孩子們的幸福，他想的只是流言蜚語對他名聲的損害。
「你知錯就好。」司督軍道。
他在寂靜中沉思。
他可以透出口風，讓其他人去說這個條件，沒必要親自開口。
這段醜聞，只會存在很長一段時間。
當年，他也為了愛情不顧一切，逼死了自己的結髮妻子。
安頓好了這一切，司督軍乘車回去南京。
顧輕舟可是「岳城之母」，她跟司慕的婚姻雖然名不見經傳，卻也沒什麼不和的傳聞。
想起顧輕舟的種種好處，想起她對岳城的貢獻，司督軍的心情，格外酸楚：「阿爸打到你了沒有？」
他這次心平氣和：「讓輕舟來接電話。」
她的聲音發緊，悶聲喊了句：「督軍……」
顧輕舟接到了。
他對顧輕舟和*圖*書道：「阿慕已經把你們的事，都告訴了我。」
這就意味著，顧輕舟和司慕是和平離婚，至少她沒犯錯，不是被司家掃地出門的。
明明已經好了，司督軍卻沒有出院，他在岳城的軍醫院住了下來，拒絕所有人的探視。
「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司督軍問。
這讓顧輕舟受寵若驚。
他無力坐在沙發里。
「當前這世道，說不定哪天就打仗了，家國都沒了，還管什麼醜聞不醜聞呢？」司督軍自我安慰。
司督軍想起了老太太。
顧輕舟就屏住呼吸，不敢讓哭聲再透過來。
他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偏偏總感覺不太舒服。
司督軍道：「你既然錯了，這個承諾就不算數了。」
可顧輕舟的哭泣，讓司督軍心中發軟。在那個瞬間，他不像是公公，更像是一位父親，受不得心愛的小女兒難過。
她沒想要，而且她知道司督軍也不會給。
老太太用心良苦，司督軍卻以為她是糊和*圖*書塗了。
她不停的說：輕舟和霈兒是哪一年結婚的？
司慕居然幫顧輕舟說情！
司慕道是。
董陽燒了教會醫院的一棟大樓，還把自己燒死在裏面，都沒有這條消息勁爆。
司督軍心中更澀，眼中莫名其妙也有些熱。
每個人都在談論此事。
所以，顧輕舟的哭泣，瓦解了司督軍心中的防線。
兩個兒子中，司督軍更偏愛司行霈，只因司行霈能力出眾。
老太太臨終前，跟司督軍說過兩件事：第一是她讓司督軍記得，當年是如何辜負了司行霈的母親；第二，她讓司督軍記得，顧輕舟和司行霈才是一對。
如今，他的孩子們走了他的老路，他憑什麼這樣憤怒？
司督軍擺擺手：「出去吧。」
後來，司督軍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他不應該鬆口的，他哪怕心中不介意，仍應該賭氣幾年不理他們。
「我承諾給輕舟一筆錢，就是三年稅收的分成，她只拿走了一年的。假如您httｐs://wwｗ.ｈetubｏｏk.cｏm.ｃom想要追回來，就算在我頭上，我會賺了還給您。」司慕道。
司督軍此刻只感覺，自己身為父親是極其失敗的。
「是。」她道。
原來，只有他自己是最糊塗了。
司行霈聽不到談話，認真看著顧輕舟。
顧輕舟點點頭：「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選擇了阿慕作為擋箭牌，這個選擇是錯誤的，全是我的錯。」
「阿爸，輕舟為我們做了很多。」司慕道，「她救活了祖母，她治好了我的頑疾；我曾經差點身敗名裂，是輕舟救了我；我曾經也差點萬劫不復，還是輕舟幫了我。別說我，就是岳城和軍政府，輕舟也出了不少的力氣，您還記得為什麼百姓愛戴她，將她視為岳城之母？」
若論心智和謀略，司慕比不上司行霈，可他也有可取之處：司慕很善良，雖然司督軍覺得當前世道善良沒什麼用。
「為什麼離婚？」岳城幾乎是每個人都在問。
顧輕舟看了眼司行霈。
顧輕舟嗚咽和*圖*書了聲。
這件事里，唯一損害的，大概只有名聲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吧？
「叫督軍了？」司督軍反問，「難道我就不是你阿爸了？」
司督軍詫異看著司慕。
司督軍沉默。
「我氣過了，我打了輕舟一槍。」司慕頭微微低垂，「我後悔至今。」
司督軍道：「別哭了。」
司督軍嘆了口氣。
一夜未合眼的司督軍，打了個電話到平城。
當天，司督軍叫了司慕，經過了司慕的同意，正式發出聲明：顧輕舟和司慕離婚，司家付五十根大黃魚的贍養費，以及兩套房產。
他實在什麼話也不想說。
顧輕舟淚眼婆娑，望著司行霈，然後迅速做了決定：「好，阿爸我答應您。」
司督軍倏然有點失落。
突然離婚了，大家都懵了。
想起司行霈母親的死，司督軍的心微微抽搐。
老太太臨終前，反覆念叨顧輕舟和司行霈。
顧輕舟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哽咽著改了口：「阿爸，對不起……」
司行霈猶豫
和-圖-書了下，還是把電話筒遞給了顧輕舟。司督軍道：「你改名換姓，以後不要叫顧輕舟，也不算司慕的前妻。只要這樣，你仍是司家的兒媳婦。」
不管有用沒用，善良都是一種品德，司慕是個有德之人。
「阿爸只有一個要求。」司督軍的態度，明顯和軟了很多，似乎也是認同了顧輕舟和司行霈。
他的嘆氣深長。
司督軍說：「輕舟，你和阿慕結婚的時候，阿爸給過你承諾，將來你們離婚了，阿爸一半的家業會給你。」
「報應！」司督軍那一直堅挺著的雙肩，終於垮了下去。
「輕舟已經拿走了一年稅收的二成，遠勝過五十根大黃魚和房產，就無需再給她東西。」司督軍道。
顧輕舟沒有答話。
不應該這樣的！
「輕舟，你知錯嗎？」司督軍問她。
而且，他們的離婚書日期是去年的。
「沒事，我沒事……」她哭出聲。
這個消息，則在岳城爆炸了。
司督軍這樣做了，就把這件天大的事，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