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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出現在另一家西餐廳。

霍攏靜笑了笑，跟著走了。

霍攏靜一直不怎麼說話。

這段日子，也許是顧輕舟最難熬的日子，顏洛水有家庭有孩子，只有霍攏靜可以隨時跟著顧輕舟，為她排憂解難，一起熬過這段凄風苦雨。

顧輕舟就挽起了張太太的胳膊，跟她說霍攏靜比較害羞。

顧輕舟無奈搖搖頭：「我不想連累你們的，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結果，副官想說話的時候，被霍攏靜的教頭一手提了起來，直接拎到了顧輕舟跟前。

「多謝。」顧輕舟接過來，圍上了圍巾，然後也進入船艙。

「小姐這邊請。」

顧輕舟怔愣。

顧輕舟也一愣。

顧輕舟握了她的手：「不用了。」

她要做件事，她也需要避開風浪。

「……進來玩，彆氣鼓鼓的。」霍攏靜湊在顧輕舟耳邊道，「我是過來保護你的。」

然後他道，「我都沒坐過幾次郵輪，船艙在哪裡啊？」

顧輕舟看著他們，似乎很努力想要把眼前的熱鬧記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住。

顏一源擅長吃喝玩樂，在外人面前也能裝得了正經，說話一套一套，頗有見識的樣子，連張庚都誇他。

張家是洪門的，對青幫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顧輕舟想要繞過他們，教頭卻往前一步：「司太太。」

西餐廳在二樓，此刻沒了其他賓客，依舊是滿室燭火，映襯著大廳里溫馨曖昧。

「噓，回頭聊。」顧輕舟立馬打斷了話。

霍攏靜很努力擠上船，她身後還跟著她的教頭和顏一源。

和上次相比，她多了點善意，似乎把自己當成了大姐姐。

顧輕舟無奈搖搖頭。

她望著遠處的岳城。

「客人來了。」蔡長亭在阿蘅耳邊道。

「做什麼？」顧輕舟回神問，「阿靜，你帶著他們來做什麼？」

「請給我點這個咖啡。」顧輕舟把紙條遞過去。

「怎麼會來找我？」阿蘅問。

也許很狼狽。

阿蘅沒有看顧輕舟，只是道：「胡說，她是我的胞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怎ｈｔｔps://m•ｈetｕbooｋ•cｏｍ.ｃom麼算客人？」

三月春寒，顧輕舟的唇色凍得有點發白了。

他們在郵輪上玩鬧，又去了舞廳跳舞，去餐廳喝酒，很是快樂。經過漫長的旅途，郵輪停靠在上海的碼頭。

「我陪你去。」張太太道。

繞過旁邊的玻璃門，顧輕舟進了一條長長的甬道。

顏一源道：「不是！」

「不太會。」顧輕舟道。

她給自己的副官使了個眼色，讓副官去請他們下去。

張辛眉簡直人來瘋，二寶也跟著他鬧，兩個人似親兄弟般。

顧輕舟領會：「需要的。」

蒸騰的白霧在海上繚繞，很快又散去，海鳥就沿著上空盤旋。

他擋住了顧輕舟的去路。

「多住幾天，讓我的女兒們跟你學學，如何做好大小姐。」張太太笑道。

顧輕舟不會讓司行霈難做，不想再跟司夫人你死我活，她離開了。

霍攏靜就從船艙里出來，笑著拉顧輕舟。

張太太頓時就懂了，果然不再勉強。等張辛眉提出也要去的時候，張太太拉住了ｗww•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m孩子，也攔住了二寶。

顧輕舟只帶著寬檐淑女帽，綴著面網，海風直直往她頭上、臉上灌。

她約莫等了一個多小時。

顧輕舟摸了摸張辛眉的腦袋，笑著對張太太道：「我們是老朋友了，沒必要客套，辛眉這樣說話，我挺喜歡的。」

然後，她又介紹了霍攏靜。

不是結婚了，過得風光得意嗎？

阿蘅走過來，面無表情：「你會跳舞嗎？」

晚飯後，顧輕舟說想要去趟裁縫鋪子。

後來七拐八拐，進了好幾處的房間。顧輕舟的方向感不錯，雖然很繞，她卻記住了路，甚至記住了逃跑的路線。

四周的旅客都在看他們。

「你這次很乖，爺要送你很多東西！」張辛眉高興拉顧輕舟的手。

碼頭送別的家屬逐漸返回，甲板上的旅客也轉身回船艙，顧輕舟依靠著欄杆，卻是半晌沒有挪腳。

當然，時間久了，顏一源那草包的內涵才會露出來。

倒是顏一源，讓顧輕舟刮目相看。

顧輕舟還以為，蔡長亭和阿蘅已經離開了的ｈetｕｂoｏｋ.cｏｍ.ｃoｍ時候，侍者過來說：「小姐需要更衣嗎？」

說罷，他很興奮去找他的包艙了。

她走過去，就看到那個高大的教頭站在門口。

唱片機里，放著輕緩的舞曲，蔡長亭和阿蘅相擁而緩慢跳著。

郵輪鳴笛第三聲，正式開船了。

「請坐，下次我教你。」阿蘅道。

「義父吩咐的嗎？」顧輕舟問。

直到舞曲結束，顧輕舟才拍了拍手掌，為他們鼓掌道：「跳得很美。」

她們真的很像，從容貌上看就是姊妹倆，這個否認不了。

顧輕舟叫了黃包車，直接到了張公館。

她沒有帶副官，只是帶了一把槍，以及一張紙條。

顧輕舟選了個地方坐，然後侍者端了咖啡給她。

她略微用力。

顧輕舟頓時感覺不妙。

對方道：「小姐稍等。」

她去了一家咖啡店。

他很愛慕阿蘅，而阿蘅的感情是飄忽的，至少顧輕舟沒看出阿蘅有多愛蔡長亭了。

顧輕舟看到了霍攏靜。

張辛眉帶著二寶迎接了出來。

「什麼叫阿靜帶著？」顏一源立馬不高興了，「是我hetubook.com.com帶著的。」

不成想，顧輕舟竟然還有其他打算。

顧輕舟笑了笑：「你們已經知道了，何必為難我這麼一個落魄的人？」

顧輕舟重新被晾在甲板上，她一愣一愣的。

顏一源和霍攏靜正在說著什麼。

從節奏上看，阿蘅更加疏離，而蔡長亭投入了滿心的熱情。

她們這時候才發現，彼此有了點誤會。顧輕舟還以為，霍攏靜是看出了什麼，特意跟過來的。

岳城霍家也是鼎鼎大名。

蔡長亭和阿蘅在跳舞。

不成想，霍攏靜真的只是單純想要保護她、陪伴她。

甲板上風大。

霍攏靜目光一凝：「連累？」

「太太，您的圍巾。」副官將圍巾遞過來。

顧輕舟斜倚著巴洛克的椅子，靜靜看著他們。

這天的晚飯特別熱鬧。

「輕舟……」

顧輕舟就獨自出門。

從郵輪上，只能看到城市邊沿的輪廓。她昨天回來，今天離開，只不過短短十幾個小時，愣是生出了離愁。

張太太在旁邊蹙眉：「要懂禮貌！」

霍攏靜不太習慣與陌生人寒暄，略感拘謹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