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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霈停住了腳步，張開了雙臂，迎接撲過來的顧輕舟。

顧輕舟在司行霈的懷中，逐漸進入夢鄉。

葉嫵突然對她姐姐感嘆道：「我也想找個這樣的男人。」

「無妨，葉督軍去了北平，這件事我知道。」司行霈道。

「能。」顧輕舟道，「只是有點頭暈，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葉姍姊妹倆對司行霈很敬重，言語也格外禮待。

雪還在下，搓綿扯絮般，洋洋洒洒不知停歇，屋檐下很快就落滿了，青石地面完全看不見了。

電話響起時，程渝接了，然後笑得咯吱咯吱的。

顧輕舟一直沒說話，她已經被震驚了。

他的確搶了很多東西，當然他在不知不覺中，幾乎要搶光所有人的錢。

「我弟弟程逵呢，則是勇猛無畏！」程渝又大肆吹噓。

司行霈想要建飛機場就建飛機場，想要軍火庫就建軍火庫。

顧輕舟立馬繞開，然後踮起腳尖摟緊了他的脖子，將唇湊在他耳朵後面。

他不在乎生日。

火鍋已經開了，用牛骨熬成的高湯，因為香料的緣故，沒什麼腥味，反而香味濃郁。

男女有別，而且跟司行霈不熟悉，葉姍就不好意思越過司行霈的肩膀去打顧輕舟，只得恨恨罵了幾句：「你們竟敢都取笑我！」

葉姍半躺著，一動也不動了，只是看著雪景出神，半晌才道：「父親給你選擇的兩個人，都是行伍出身，將來未必就輸給司行霈。」

司行霈哈哈笑了起來。

「去哪he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兒啊？」顧輕舟隨口問。

厚厚的窗帘外，似乎還有亮光，顧輕舟只當天色尚早，就拉開了窗帘。

「什麼拋棄？他們不是露水鴛鴦嗎？程渝又找了個英國人。」司行霈無所謂道。

其實，給和借，區別並不大。

司行霈走過來：「站在這裏吹風？」

司行霈又不屑搖搖頭。

「不少。」司行霈笑道，「夠咱們過日子的。」

顧輕舟念念不忘，這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借都借出去了，你管呢？」司行霈道。

她愣了半晌，說：「你……你吹牛！」

葉嫵立馬沉默。

葉姍就要打顧輕舟。

顧輕舟問：「新歡嗎？」

「我能有什麼打算？」葉姍嘆了口氣，「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這不可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這更加不可能。」

離開了山西，一切都不安全，就好像失去了最強悍的庇護。

進了屋子，彼此一番寒暄。

顧輕舟就笑了起來。

司行霈卻沒有鬆開她，笑道：「走，回我那邊去？」

司行霈笑道：「你覺得這些話是誰告訴我的？」

顧輕舟大吃一驚。

「雲南有那麼多人嗎？」顧輕舟問，「不是說你們雲南地廣人稀？」

司行霈沒有拒絕。

生日其實三天前就過了。

「答應了葉姍，今天喝她珍藏的佳釀，還有上好的牛肉呢。」顧輕舟笑道，拉了他的手，「吃完了再回去。」

葉嫵則問她：「二姐https://m.hetubook.com.com，你有什麼打算？」

所以，程渝認定，司行霈是說動了岳城軍政府，幫了程家的大忙。

「約了人。」程渝笑道。

漫天的雪花，在他們倆周身飛揚，兩個人的身形，逐漸要和這茫茫雪地融為一體了。

葉姍愣住。

葉姍和葉嫵姊妹倆微愣。

掛了電話，程渝就回房了。

司行霈攙扶了顧輕舟：「還能走嗎？」

他是十月初二生日，如今都十月初五了。

葉嫵錯愕看著她。

「司行霈，你真的很富足啊，你父親知曉你給程家錢嗎？」程渝問。

落在羽睫上的雪，已經融化了，她的唇和臉，都濕漉漉的。

葉姍這才知道，自己犯蠢了，被顧輕舟拿了個笑柄，虧得她還那麼緊張！

顧輕舟披衣出門，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就瞧見了司行霈和程渝。

如今想來，一切都清楚了。

顧輕舟站在門口，看著程渝坐上了汽車，汽車逐漸駛入黑夜裡，她久久沒有挪腳。

顧輕舟最先吃到了軟滑多汁的牛肉，心情極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吃！」

空氣里卻是清寒的。

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司行霈去煮了宵夜，主要是給顧輕舟熬點米粥。

顧輕舟這才想起，當初他常讓顧輕舟在聖母路的銀行門口等著他，也讓她把東西存在那家銀行，他甚至還在那家銀行的保險室里吻過她。

高橋荀不會說英語。

「我父親，他會做新的總統嗎？」葉姍顫顫巍巍問。

司行和_圖_書霈鄙視她：「可算了吧，你那哥哥軟綿綿的，骨頭都沒有三斤重。不過，他兵書讀得多，而且能運用到實際處，你爸爸在世的時候，輕瞧了他。」

顧輕舟這次學得聰明了，往司行霈身後藏。

她眼睛里都放光。

「如果你父親還有理智，他不會做的。」司行霈笑道，「北平如今是爛泥灘，誰攪進去，誰就一身臟，甚至丟命。」

瞧見了她的驚訝，司行霈附耳對她道：「江南一半的銀行是我的，或明或暗，隨便發點債券，就有錢了。」

她一直用英語說話。

「高橋呢？」

「……我跟你說，我們程家男人個個都英武。」程渝吹牛道。

葉姍則有點奇怪，她妹妹為什麼不好奇呢？念頭也只一閃而過，她就睡著了。

葉姍又想打人。

葉嫵也跟著笑了。

司行霈道：「我不懂，我身邊的人也不懂嗎？我懂得識人用人，就足夠了。」

顧輕舟徹底驚呆了。

顧輕舟對軍事不算特別陌生，只是不了解雲南，眯了眯眼睛，往大處說了個數目：「二十萬？」

不知為何，她竟然非常害怕。

程渝自然不相信司行霈有那麼多錢，他說都是他的，程渝覺得他在吹牛。

她和司行霈耳語：「咱們有多少錢？」

「還記得？」司行霈笑道，「算你有良心了。」

顧輕舟輕咳下了聲。

再說了，只要能維持雲南的穩定，這筆錢程家還得起。

湯是熬煮了一夜的，牛肉也是最好的，就連高粱酒也是成和_圖_書年佳釀。

這是司行霈的院子。

「我父親知道這點嗎？」葉姍緊張問道。

他們倆面對面坐在沙發上，程渝情緒非常激動，不時大笑。

一壇高粱酒也喝完了，顧輕舟和葉家姊妹都微醺。

她面頰有點冷了。

「不少精銳，是帶了一萬人馬去了。」司行霈道。

顧輕舟又錯愕看了眼司行霈。

耳後很暖，暖得溫柔纏綿，顧輕舟貪戀著這點溫暖，久久不肯鬆開。

「都什麼年頭了還地廣人稀？」程渝笑道，「這還得感謝司師座，讓我們程家發得起軍糧，配得上軍需。」

「對。」

葉姍隨口道：「我父親最近常去北平，而且這次還帶了不少精銳去了。」

葉嫵則嘆了口氣，拉過一個引枕，靠在她姐姐身邊也睡了。

顧輕舟這才鬆開了司行霈。

程渝哈哈大笑，然後伸出手指：「五十萬！」

「那你父親願意借我們這麼多錢？」程渝問。

看著她那模樣，對面應該是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生日快樂，司行霈。」顧輕舟低喃。

雖然這麼說著，司行霈還是將風氅脫下來，罩在她身上，然後一把抱起了她。

顧輕舟走下樓，知道司行霈在跟程渝談起雲南，就坐到了司行霈身邊。

「什麼叫給？你哥哥和你母親簽了字，那是借。」司行霈道，「你們家給了抵押的。」

程渝神秘對顧輕舟道：「你知道我們雲南，屯兵多少了嗎？」

「他走了，回日本去了，你不知道嗎？」程渝問，然後就快步出了門。

hｔｔps://ｍ.hｅtｕboｏk.cｏｍ•com她不想知道她姐姐的感情，因為太糟糕了，她沒辦法跟她父親交代。

司行霈親吻了她一下。

司行霈道：「北平的內閣又亂了，總統再次下台。」

顧輕舟回神，道：「高橋荀真的拋棄了程渝？」

傭人進來，給她們姊妹來蓋好被褥，倒也沒吵醒她們，就輕手輕腳出去了。

天已經黑了，雪也停了，雪光卻映襯著玻璃窗，撒入幾縷光明。

葉姍趴在窗口喊：「顧小姐，屋子裡還有人呢，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喝酒啊？」

顧輕舟又說：「你又沒念過書，怎麼知曉操控金融？」

司行霈哪來這麼多錢？

她不想父親遠去北平做官，她和葉嫵也不會去的。

「我們早就知道了，就你還不知情。」顧輕舟道，「你隨意問問你父親的參謀們，他們都會告訴你的。」

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軟軟的床鋪里，被窩裡很溫暖。

「那是，我哥哥叫將才，誰家將軍自己扛槍去衝鋒？合格的將領都是足智多謀，就像我哥哥那樣。」程渝更加驕傲了。

顧輕舟坐在客廳等米粥熬好，就看到程渝光彩照人的，打算出門。

司行霈把薄薄的牛肉丟進來，又立馬撈出來，蘸醬吹涼，送到顧輕舟口中。

程渝笑道：「醉鬼醒了。快過來，雲南又有好消息了。」

司行霈是沒有底線的，他怎麼吹牛程渝都不意外。

顧輕舟哈哈笑起來。

葉姍說起她父親不在家，沒辦法招待司行霈，很是失禮。

兩個人出了院門，留下一整排深而大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