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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很機靈，讓平野四郎的人打了個空，故而他們就乾脆在狗身上做文章。

蔡長亭在這個瞬間，想到了阿蘅的死。

蔡長亭哭笑不得：「沒這麼冷。」

蔡長亭立在門口，問：「輕舟，我能進來么？」

一直到了黃昏，顧輕舟才搖鈴，喊了章嫂：「準備晚飯吧。」

顧輕舟就問他：「有話跟我說嗎？」

到了台階下，他一個愣神的功夫，突然緊緊抱住了顧輕舟。

屋子裡沒有開大燈，只是她床頭一盞電燈。她在屋子裡久了，大燈會傷及她的眼睛。

平野四郎和平野夫人的恩怨，跟正事有關，也可以用夫妻間的小事去解決，蔡長亭不適合在場。

平野夫人很快也知道了顧輕舟受傷。

「若你不習慣，我送你到司行霈那邊去吧。」蔡長亭道。

顧輕舟也很快出來了。

平野夫人心想：她這是懷疑誰害她？

夕陽快要落盡了，被紅霞染透的天際露出青灰色，夜幕就要降臨。

她微微笑了下。

迴廊的盡頭，有一段往下的台階。

他這和-圖-書麼一攙扶，手肘碰到了顧輕舟的腰側，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顧輕舟要穿這麼厚的皮草大衣了。

她定是裝睡。

顧輕舟看了眼外面。

顧輕舟的晚飯很清淡，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清湯麵。

顧輕舟不咸不淡：「挺好的。」

然後蔡長亭又想：「她只怕是知道了，因為我和夫人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她。」

顧輕舟和蔡長亭就是沿著抄手游廊，慢慢走到了大門口，再從大門口返回。

出了門，她回了正院。

堂屋有一本書，蔡長亭拿起來看，打發時間。

「不累。」顧輕舟說。

春天暖一陣冷一陣的，完全摸不著頭腦，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蔡長亭和平野四郎都在。

平野四郎靜了一瞬，然後胸膛里起了怒，似拉風箱般的呼呼喘氣。

這一笑，蔡長亭就差點想要咬自己的舌頭。

蔡長亭點頭，退到了堂屋。

腿傷是被狗咬的，另一處大腿上後面的傷，則是自己摔倒的——被狗嚇得摔倒的。

「……不過，那邊也沒和-圖-書人，到底不方便。」蔡長亭又道。

他問顧輕舟：「累嗎？」

她終於餓了。

平野四郎出身不錯，運氣也不錯，可平心而論他是個沒有大才的軍人。他才能平平，膽量也平平，若不是他父親的人脈支撐著，他也沒如今的地位。

顧輕舟道：「她很勤快。」

顧輕舟搖搖頭。

「進來。」停頓了很長時間，她才如此說，聲音里沒什麼溫度，甚至冷漠得厲害。

平野四郎個子挺高，在日本人中間也是另類，所以平野夫人需得用力抬頭。

「你敢對我的女兒下手？」平野夫人聲音冰涼。

平野四郎卻沒有反駁一句。

顧輕舟的確是躺了一整天，腦殼都疼了，而且她蠻好奇蔡長亭想要做什麼。

寒暄了幾句，叮囑傭人好好照顧她，又說請醫生到家裡來，平野夫人就出去了。

故而她道：「好，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換身衣裳。」

她這口吻，分明就是話裡有話。

顧輕舟沒有吃，因為她還在「睡覺」。

蔡長亭只當聽不懂hetuｂook•ｃｏｍ.cｏm。

她看上去很靜默。

顧輕舟在睡覺。

顧輕舟不聽話，可她到底還有用處。萬一她真死了，平野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路燈疏疏郎朗的，光線也是稀薄淺淡，不比天上的月華明亮多少。

蔡長亭沉默。

蔡長亭就默默退了出去。

蔡長亭坐在旁邊。

傭人端水給顧輕舟漱口，蔡長亭一直也沒走。

若他真的惹惱了顧輕舟，顧輕舟想要收拾他，倒是可以做個神不知鬼不覺。

蔡長亭說什麼，她都是沉默聽著。

「一冷一熱的，我別感冒了才好。」顧輕舟說，卻執意要穿著這件皮草大衣出門。

「想帶你去散散步。你的傷不重，可以活動，要不然反而淤積了。」蔡長亭道，「今天晴了整天，天氣還不錯。」

「還疼嗎？」蔡長亭問。

他隱約聽到了一聲煩躁的嘆氣。

顧輕舟眼帘低垂著，始終不看她，只是道：「不知。」

他總是要把她接過來，現在卻要送她走，不是擺明了告訴她，她這次受傷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和*圖*書嗎？

窗欞吹進來的風，反而比屋子裡的空氣暖和。

他果然伸手，將顧輕舟攙扶穩當了，扶下了台階。

傭人端了晚飯進來。

她也許只是猜測，現在卻證實了。

顧輕舟倏然抬眸。

她有點意外，去看了顧輕舟。

雖然人被蔡長亭的人處理掉了，狗卻疏忽了。

蔡長亭再次去看顧輕舟。

「真的嗎？」平野夫人揚起臉，問平野四郎。

平野四郎還沒有開口，蔡長亭就用日語，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章嫂中間進去了一趟，說顧輕舟還沒有醒。

既然她不想見，蔡長亭就沒有硬闖，卻也不走，默默坐在堂屋。

她走得很慢，蔡長亭也慢。

她只是添了件外套。皮草的外套很長，她單薄身子落入其中，像是裹粽子似的。

顧輕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屋子裡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氣氛很僵。

蔡長亭上前，說：「來，我攙扶你。」

蔡長亭就想：「她肯定是懷疑了。既然她不肯走，說明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害她的。」

如此想來，顧輕和_圖_書舟留在這邊，似乎是想要摸清楚平野四郎的底細了。

他說，平野四郎把北平內閣的動亂算在顧輕舟頭上，半夜派人去殺顧輕舟，而蔡長亭早已預防著，放了條狗在顧輕舟的院子里。

「夫人說了，請醫生到家裡來打針，明天就不用去醫院了。」蔡長亭說。

府里亮了路燈。

到了中午時，章嫂還端了飯菜給蔡長亭，也端給了顧輕舟。

她的眼睛烏黑，檯燈橘黃色的暖芒落在她眼裡。她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的，光亮盡收眼底，是個流光溢彩的樣子。

蔡長亭敲了下門，見裏面沒動靜，就在外頭坐下了。

見他猶豫著，平野夫人倏然摑了他一巴掌。

聲音清脆。

顧輕舟端起碗，胃口還不錯的吃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把面吃完了。

顧輕舟一大清早起來，那狗餓極了，聞到了人味就跟上去。

「怎麼弄的？」平野夫人關切問。她是真的很關切。

顧輕舟這個樣子，往上容易往下難，故而躊躇了下。

「這邊的女傭被辭退了，章嫂你習慣不習慣？」蔡長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