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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覺太矯情了些。

他打電話給葉督軍。

他們始終覺得顧輕舟是葉家的家庭教師，由此稱呼她為顧小姐。

他自己則回了太原府。

她沒有多逗留，就離開了。

她隔三差五給其他姨太太和傭人們也送一點，又不耽誤廚房晚上預備熱水，其他姨太太和傭人們也沒閑話，反而是聞到了饞人的香味時，都往她那邊鑽。

與此同時，顧輕舟也在吃司行霈做的紅燒排骨。

她漫不經心吃飯，也漫不經心問司行霈：「我明天要去祭拜平野四郎。」

平野夫人搖搖頭：「我們得有個人留在這裏，若是你我都不在，我怕輕舟趁機鑽空子。你留下來，沒了將軍，我們怎麼留在太原府，你就要多動動腦子。」

搬出來之後，她這邊沒有小廚房，去大廚房又被阻攔了。

她做的紅燒排骨，入味鮮嫩，咸香酥爛，上色也是金紅。

蔡長亭親自護送平野夫人和平野四郎的棺槨，去了天津，再從天津登陸郵輪去日本。

和*圖*書顧輕舟微笑：「多謝夫人了。」

六姨太做一手好菜。

顯然，他也不了解六姨太的日常生活。

平野四郎的棺木，出殯到城外的寺廟，然後由他的親信和平野夫人一起，護送回日本。

顧輕舟在客廳見了他。

回了之後，他先去找了顧輕舟。

葉督軍吃了，挺意外的。

蔡長亭則充當孝子，在靈前燒紙。

翌日清晨，葉督軍就派人送了一架輪椅，司行霈把顧輕舟抱上去。

顧輕舟拿著香，和司行霈一起稍微鞠躬祭拜，就讓司行霈插到香爐里。

六姨太說完了，心情有點灰敗。

平野夫人又道：「你去看望輕舟吧，她傷得不輕。」

輪椅進了靈堂，司行霈上前點燃了香，給顧輕舟。

顧輕舟嗯了聲。

把顧輕舟找回來，真是她最大的錯誤。

葉督軍吃了一頓飽飯，心滿意足去處理政務，很快就把這頓飯的來歷忘光了。

拒絕了六姨太的提議。

「行。」司行霈夾了一筷子和_圖_書菜，餵給她吃。

顧輕舟的輪椅一進來，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出殯當天，顧輕舟也去了。

顧輕舟的意思也很明白：指責我殺了平野四郎，你有證據嗎？

他們去了靈堂。

「不錯。」他心中贊道。

顧輕舟不解：「這話何意？」

蔡長亭似嘆了口氣，語氣溫柔至極，那張漂亮的面容上，全是情愫：「輕舟，你和夫人之間沒有外人了，你能否放過夫人？」

「那行，你自己去做，我會告訴廚房。」葉督軍聽了之後，覺得索然無味，就隨口答應了。

平野夫人形容端莊，只是眼睛哭得紅腫，幾乎睜不開。弔唁的人上門，她依舊禮貌招待。

葉督軍對幾個姨太太，態度是很冷淡的，六姨太幾乎沒怎麼跟他閑聊過。

他站起身，道：「還是多靜養。」

不少人聽到了。

江南菜偏甜，顧輕舟吃了幾塊就膩味了。

蔡長亭道是。

將來有什麼事，顧輕舟一定會對平野夫人下手的。

六姨太吃和_圖_書慣了自己做的，大廚房的飯菜實在粗糙了些。

這般傷心欲絕卻又極力隱忍，叫人贊服。

六姨太進門不久，就獨佔了小廚房。她會做各色肴饌，還有各種精緻點心，比外頭買的都好吃。

她明明還是餓，還是想吃，可大廚房的食物讓她倒胃口。

他想說，是顧輕舟殺了平野四郎。平野夫人也知道，但她沒有計較，放過了顧輕舟，否則顧輕舟就是日本軍部暗殺的對象。

「我出了車禍，肋骨摔斷了，腿也骨折了。」顧輕舟如實道。

雖然覺得排骨不錯，卻不會因為一道菜而聯想到六姨太身上去。

六姨太趁機又道：「督軍，我能不能還用後院的小廚房？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人天天看守著。我有輕重的，能不能讓我自由活動？」

葉督軍只感覺麻煩。

他們也明白，為何顧輕舟不在靈堂里，畢竟她還是平野四郎的繼女。

平野四郎的葬禮，她是要出席的，然而她不適合走路，就對司行霈道，「你去找和圖書葉督軍，問他要一個軍用輪椅吧。」

想到這裏，平野夫人都有了殺人放火的心思。

平野夫人從浮腫的眼皮下面，撩了她，然後又低垂了眼帘。

蔡長亭略微一頓。

「……我就是想吃自己做的紅燒排骨，其他的，廚房做的就很好吃了。」六姨太補充道。

她的院子里有個小廚房，原本是幾個姨太太共用的，平時燒水、做宵夜。

她受傷出現，其他人也看到了，沒有什麼多餘的口舌。

「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蔡長亭道。

「我不懂。」顧輕舟卻笑了起來，絲毫不在乎蔡長亭的好意，「我沒有想過針對夫人，也沒想過針對任何人。」

「夫人，您節哀。」顧輕舟眼神溫柔，語氣也帶著遺憾，完全就是個普通弔喪的人，「若不是我受傷，也能幫襯您。」

不過，晚飯的時候，六姨太叫人送了一碗紅燒排骨給他。

葉督軍眼底的不耐煩，更加濃郁。

「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有人問顧輕舟。

這幾天，她m.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已經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葉家的軍醫也建議她適當走動，只是不能過量。

嘆了口氣，平野夫人用嘶啞的聲音道：「你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葬禮有長亭幫襯我。」

葉督軍原本食欲不振，更不想吃油膩膩的肉，不成想嘗了一筷子之後，就放不下了。

這些生活的瑣事，不踏入後院是不知道的，別說葉督軍了，就連二小姐和三小姐也知之不詳。

「……夫人希望你好好保重身體。」蔡長亭道。

蔡長亭希望她能饒平野夫人一命。

葉督軍答應了。

她知曉督軍府的廚師，個個都是廚藝高超，一旦自己抱怨，可能會導致廚師們失業。

平野夫人對顧輕舟的感情，蔡長亭希望顧輕舟能懂。

她最近犯餓，日以繼夜的貪吃，食物不合胃口她也能忍耐。只是，過了那貪戀的勁兒之後，食物失去了填滿食慾的意義，六姨太就吃不動了。

六姨太道是，眉目低垂，是個乖巧溫順的模樣。

「夫人，我陪您回去吧。」蔡長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