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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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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章 親情

第1090章 親情

想到這裏,司行霈毫無預兆就投降了。
穿好了,顏太太為她整理衣襟,低聲道:「司家的兒媳婦,堂堂正正的,沒什麼值得遮掩。」
當初就不應該聽督軍的話,弄什麼假身份,直接結婚就好了。
翌日清早,顏太太生怕他們倆要走,親自帶了傭人過來。
每次提到她的身份,司行霈就很心疼。心疼她如此好勝,到頭來卻根本無面目見人。
廚子這時候,就看出了這位少夫人不通家務事,急忙上來道:「少夫人,我幫您洗米。」
司督軍只是點點頭,撇過臉擦淚。
她從不害怕。
玉藻趴在司行霈結實的肩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東看西看,一隻小小胳膊還摟緊了司行霈的脖子,兩個人很親昵。
他一把摟住了她。
他說罷,就闔眼打盹,幾乎是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
米粥她還是會的。
司督軍看到了他們。
三天的葬禮,顧輕舟累得瘦了好幾圈。
尚未有祭拜的人登門,靈堂冷冷清清的。
顧輕https://m.hetubook.com•com舟則是很虔誠,祭拜了死者。至於死者是誰,她刻意不去多想,畢竟她跟司夫人也無仇。
很快,眾人就知道了答案,因為每次上香之後,都有傭人在旁邊,道:「大少帥和大少奶奶答謝,三小姐答謝。」
「鮮菇菜心,這是督軍愛吃的。」廚子道。
顧輕舟還跪在靈前,和司瓊枝一起燒紙,司行霈則始終沒有下跪。
作為他的丈夫,他沒有做到最好。
他能留下來參加,司督軍已然很感激了,司瓊枝也很感動,更是無人敢挑刺。
她看了眼大灶上的東西,滿目琳琅,什麼都有,她的頭一下子就兩個大,只差要發瘋。
他失去了很多,可他還有兒女。
「她現在是大少奶奶,還是二少奶奶?」也有人問。
廚子對這位少夫人,有點害怕又有點好奇,愣愣站在旁邊。
明白了這個道理,顧輕舟就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顧輕舟依偎在他的懷裡,心中的那和圖書點冰涼,被他胸膛的溫熱驅散。
這裏頭的親情,才能慰藉他。
她告訴司行霈:「我可以抱著玉藻,算是玉藻出席了葬禮。」
司督軍身體不太舒服。
顏太太又把一朵小白花,別在她的頭髮上,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舟,咱們去靈堂吧。」
人在督軍府,大家儘管都憋得要死,卻沒人多嘴去議論。
爐火慢慢熬粥,顧輕舟又問廚子:「用什麼小菜佐粥?」
他這幾天都沒胃口。
顧輕舟鬆了口氣。
清了清嗓子,顧輕舟問:「督軍這幾天能吃什麼?」
到了靈堂,司瓊枝也換好了孝服,跪著燒紙。
他們倆沒有離開。
走到了這一步時,顧輕舟需比任何人都坦蕩,才能面對各種目光。
這是一家人。
這些事堆起來,沒個十來天是打理不清楚,這些都應該是司督軍每個月回來做的,卻全部積累到了如今。
「真沒想到,還能在司家看到她。」眾人都在心中想到。
顧輕舟先踏入,司行霈在她身後,抱著同樣白www•hetubook.com•com衣的玉藻。
傭人手裡,捧了兩套孝服。
顧輕舟和司行霈來告辭,司督軍道:「再住兩天吧,你們也沒必要著急趕回去。」
米洗好了,廚子又在旁邊,委婉告訴顧輕舟用什麼鍋來熬煮。
「如此,你的地位呢?」司行霈發怒了,「這算是狗屁兩全?明明就是犧牲你。」
再也不需要策略了,也不需要臉面了。
司瓊枝也病倒了。
就連五姨太,也感染了熱感冒,又是咳嗽又是噴嚏的,都不能見人。
同時,他又低聲吩咐司行霈,讓他去處理岳城軍中的一些事。
司夫人的葬禮,司行霈從頭到尾都沒有跪下磕頭的。
顧輕舟有個兩全之策,雖然並不高明。
廚房的鍋灶實在太多了。
顧輕舟就知道,他不是想吃東西,只是想吃顧輕舟做的。
岳城也是司行霈的心血。
顧輕舟就著手忙碌。
顏家眾人上香,然後留下來幫襯五姨太管事。
他們小心翼翼道:「督軍腸胃不好,要清淡一點的,米粥就使得。」
司行www.hetubook.com.com霈一聽,臉色更難看。
「阿爸。」顧輕舟上前,叫了司督軍。
陸陸續續有人來,看到顧輕舟,絕大多數是認識的,心中納罕,不知該如何稱呼她。
她道:「嗯,什麼都不要了。」
廚子廚娘一塊兒回神。
顧輕舟心中一熱,叫了聲姆媽。
「可我也不是顏小姐。」顧輕舟說,「新加坡華僑,只是你捏造的身份,我更加不是了。」
顧輕舟沒想到,他突然就如此翻臉了。
「督軍,您想吃什麼嗎?」顧輕舟問,「我給您做點吃的吧。」
司督軍道:「嗯,你隨便做點。」
司行霈去了前院召見軍官,顧輕舟就在後院照顧司督軍。
廚子發愣,幫工的廚娘也不知所措,顧輕舟就無從下手了。
顧輕舟說:「我不在乎,你們都體面,我就放心了。」
他眼眶微濕,落下兩行老淚。
「你又不是真的顧輕舟,他真正的未婚妻顧輕舟早年就夭折了。」司行霈繼續道。
司督軍恍惚覺得:兒子已經成家立業,為司家添了後代,他作為父親並和圖書非完全的失敗。
這是靈堂,他們也不便說什麼,客客氣氣安慰了家屬,就去旁處喝茶。
她是大少奶奶。
「換上吧。」顏太太道,然後親自幫顧輕舟穿。
這點小事,顧輕舟經過了最開始的茫然,就慢條斯理做熟了,也能應付自如。
「什麼都不要了,兩全之策更是要不得,你就是司太太。」司行霈道,「否則,我不會參加的。」
既然有軍務,司督軍又實在沒辦法處理,司行霈道:「您安心修養吧,都交給我。」
她在忙忙碌碌中,不知有個人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靜靜看著她。
司行霈也穿戴整齊了。
然而,米在哪裡,哪個鍋是熬粥的,用哪個爐子熬,放多少水,要熬煮多久?
司夫人出殯之後,督軍府一下子就空了。
顧輕舟只是隨口一說的,她根本不會下廚,不成想司督軍接話了。
司瓊枝和五姨太去了醫院,司督軍不肯去,非要住在家裡。
心中微凜,顧輕舟呼出來的氣,有點冷。
司行霈冷笑道:「你抱玉藻去,是當司慕的寡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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