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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夫人回來？

他依靠著門檻，也不擦頭髮了，靜靜看著顧輕舟：「你說是不是？」

顧輕舟和蔡長亭八卦：「金家的老大金千洋，是不是跟他的少奶奶感情不和？」

她轉過身，想要走到屋檐下去，不想和蔡長亭帶在客廳里。

外頭依舊下雨，雨勢頗為激烈，落在瓦上的雨滴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自己的事，操心不來。」蔡長亭笑道，「需得來日方長。」

「二房。」

蔡長亭笑笑，繼續擦頭髮，沒有迴避，也沒有穿衣。

平野夫人和蔡長亭也進入。

到了正院時，顧輕舟先聽到了程渝的笑聲。

顧輕舟沒有再堅持。

顧輕舟看了眼她，不動聲色。

「誰年輕時不吃苦？輕舟，你曾經也是刀光劍影里滾過來的，我們很像。」蔡長亭道。

顧輕舟和她閑聊：「最近怎麼又跟金家走得如此近？」

「夫人這樣虛心。」顧輕舟道。

他和顧輕舟說話，問起葉嫵和康昱。

她打量著他的傷口，蔡長亭則打量她的表情。

前不久，康昱失蹤案鬧得滿城風雨，後來悄無聲息解決了。

「王小姐，歡迎。」顧輕舟和她握手。

「快請進來吧。」越過顧輕舟說話的，卻是王小姐。

她視線里的蔡長亭，正在擦拭頭髮，光著上身。

「是，夫人。」顧輕舟笑道，「我想請您去我的新宅子看看。」

顧輕舟不解。

「哦，和葉督軍府結親那個二房？」平野夫人問。

她撐傘，走下了游廊。

「就是問問。」

顧輕舟隨意抬眸。

顧輕舟瞥了眼和-圖-書蔡長亭，意味深長。

到了蔡長亭的院子，顧輕舟瞧見他屋檐下一串風鈴。

顧輕舟抿唇，略微沉吟了一瞬，還是答應了：「那好。」

顧輕舟的問題，讓蔡長亭微笑了起來。

她聲音暗淡，情緒不高。

顧輕舟隨口道：「不一定啊。你瞧，康家現在不就是姑奶奶康芝當家做主嗎？在整個太原府，甚至整個山西，乃至整個華夏，有多少財閥門第如此魄力？」

秦紗和平野夫人都想：顧輕舟的傭人訓練有素，她這邊想要安插眼線，難如登天。

「輕舟，你回來了？王太太等了你多時。」程渝道。

然後，她目光微微定住。

她難得好脾氣，問蔡長亭：「要不要一起遮？」

顧輕舟心中瞭然。

蔡長亭跟他們打了招呼，一切都很平靜。

平野夫人瞭然。

顧輕舟不知她是誰。

蔡長亭心中暗暗嘆氣：沒想到顧輕舟給他下拌子不成，反而成功蠱惑了夫人。

顧輕舟暗暗鬆了口氣。

「什麼新宅子啊？」旁邊有個時髦女郎，開口問道。

平野夫人就略有所思。

蔡長亭抓過毛巾，先擦了手，然後就去找書籍給顧輕舟。

「拜訪我？」顧輕舟問王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什麼書？」

飯桌上的氣氛，不至於多麼歡愉，卻也勉強算和睦。

看她的穿著打扮，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可她表情微動時，眼角又有了點紋路，像是三十齣頭。

「只邀請了我和長亭嗎？」平野夫人好奇。

見她略微迷茫，平野夫人hｅtuｂｏoｋ•ｃom.coｍ介紹道：「這是金家的大少奶奶，輕舟你不是見過嗎？」

等他們到了平野夫人的院子時，雨已經小了很多。

平野夫人看了眼眾人，道：「不打擾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顧輕舟說好。

顧輕舟微笑。

蔡長亭也微笑，恍若不覺。

「我不是開了軍需工廠嗎？」平野夫人笑道，「金家在這方面頗有經驗，所以去學習學習。」

不過，她的表情已經收斂了，之前的心思，被蔡長亭一戳，全部消失了。

離開金家時，沒遇到什麼為難事，一路很順利出來了。

顧輕舟說：「因為金千洋想要打康暖的主意，這件事你知道么？」

顧輕舟伸手，接了屋檐下的水珠，把她的手掌打濕了：「不是。」

金太太的院子，並不太歡迎顧輕舟，因為顧輕舟走進來時，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讓顧輕舟誤以為自己落入狼窩。

顧輕舟就不再說什麼。

他們在門口時，還遇上了金千洋。

顧輕舟請眾人移步餐廳。

蔡長亭不想夫人落入圈套，就提醒道：「夫人，康家兒孫眾多，康暖不算什麼的，沒有分量。」

王小姐一臉隨意的姿態，替主人待客了。轉而，她又對顧輕舟道：「司太太，我大哥是有話想跟您說，上次就考慮拜訪。」

顧輕舟道：「不敢當。」

顧輕舟則翻看了幾頁。

秦紗走過來，攬住了王玉書的肩膀，笑道：「這是我侄女，我帶著她出來散散心，輕舟你不介意吧？」

「昨晚金太太約了夫人打牌，可能是太晚m.hetubook.com.com了，就住在金家了。」蔡長亭解釋道。

「康暖年輕漂亮，正常男人都想要打她的主意。」蔡長亭口吻輕鬆道。

顧輕舟應該是見過她的，卻沒什麼印象，不過她丈夫金千洋，顧輕舟倒是印象深刻。

顧輕舟愣了下。

「我大哥在太原大學教書，是醫學院的院長。」王玉書很驕傲道。

正院已經來了客人。

任何醫術上的問題，顧輕舟都歡迎，故而她對站在旁邊紋絲不動的傭人道：「請王教授進來吧。」

蔡長亭瞧在眼裡，笑問顧輕舟：「你害怕？」

王玉書道：「多謝司太太。」

顧輕舟點點頭：「正是呢。」

「操心操心自己吧。」顧輕舟道。

「哦，抬愛了。」顧輕舟道。

青石小路積滿了雨水，一走一滑。顧輕舟的皮鞋，已經被雨水打濕了，水沿著鞋面的縫隙沁入腳掌。

平野夫人反而介面：「康暖是康家幾房的孩子？」

不成想，蔡長亭也走到了門口。

沒必要如此慎重吧？

末了，他先開口了：「可怕嗎？」

「輕舟，等會兒到了金家，你莫要和金太太置氣，夫人如今很信任金太太。」蔡長亭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顧輕舟道：「只是小小挪個住處，並非喬遷，怎麼好勞煩其他人？」

顧輕舟就懂了。

康家只說他是去了朋友家玩，忘記通知家裡，後來又自己回來了。老太爺大怒，打了他一頓。

她言語中的不善，已經透露了出來。

平野夫人有幾分驚喜：「輕舟來了？」

顧輕舟邀請了，平野夫人就答應，中hｔtps://ｍ.ｈｅtｕbook.cｏｍ•coｍ午去那邊赴宴。

「輕舟小姐糊塗？那這天下就可沒有聰明人咯。」大少奶奶道。

秦紗看到了他們，略微不自在，程渝則在旁邊插科打諢。

她真想打赤腳。

她不認識王家的大少爺。

「輕舟，這位是王家的九小姐王玉書。」程渝介紹道。

介紹完畢，她沖顧輕舟使了個眼色。

平野夫人看了眼顧輕舟，再想起蔡長亭的話，心中一下子就清醒了。

因為在康暖退親的時候，金千洋似乎想要追求康暖。

「……是不是你們把他藏了起來？」蔡長亭問。

蔡長亭見她完全無動於衷，根本不像是偽裝，也無法令她動容，就索然無味，回房更衣了。

她笑了笑：「的確如此，康家是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門庭。」

他肌膚白皙，可胸前縱橫錯亂的傷口無數，不過沒什麼槍傷，全是刀傷，小腹處的尤其明顯，一直往上延伸，幾乎劈開了他半個身子。

「是日本一些傳奇故事書，可以幫助你理解日本的風俗。絕大部分都是漢字，你能看得懂。哪裡不明白，也可以問我。」蔡長亭道。

「怎麼會介意呢？」顧輕舟笑道。

司行霈和霍鉞姍姍來遲。

「金家像要吃了我似的，還不能害怕嗎？」顧輕舟道。

原來，是醫術上的事。

「你怎麼關心人家的私房事？」蔡長亭道。

傭人這才道是。

「不了，我身上全濕了，免得沾濕了你的衣裳。」蔡長亭也一如既往很紳士，笑著拒絕了。

「是，見過的，我一時糊塗了。」顧輕舟笑道。

把書籍交給顧輕舟，他和圖書轉身回裡屋更衣。

蔡長亭就道：「我換身衣裳，你到我院子里坐坐，我有幾本書想給你。」

橫穿街道，就到了顧輕舟那邊，幾個人也不坐車了，直接步行而去，雖然泥水會濺濕裙擺。

平野夫人聽不出她是恭維還是貶損，笑笑不理會。

顧輕舟斟酌了下：「不可怕。很了不起。能有這麼多傷疤，你一定是苦練過的。」

飯後，傭人對顧輕舟道：「太太，王家的大少爺來了，說是接王太太和王小姐。」

顧輕舟就知道，是愛慕康昱的王玉書。

蔡長亭問她：「你可要去金家接夫人？」

是兩位女客：秦紗帶著一位年輕圓臉的少女。

顧輕舟的裙擺，濺到了雨水，故而她往後退了兩步，依舊伸手接雨水：「你挺關心康昱的嘛。怎麼，你對他有興趣？」

心中的恨意，陡然一起，又被她壓了下去。

從前留意到他胳膊上有傷疤，卻沒想到……

這次很快，他就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

夫人在想什麼，蔡長亭知道，顧輕舟更是一清二楚，這是她的誤導。她似乎學會了蔡長亭的作風，隨時隨地埋下炸彈。

這位王小姐很急迫，在葉嫵和康昱鬧矛盾的第一時間就站出來趁虛而入，不是個軟柿子。

「我倒覺得是。」蔡長亭笑道，「他失蹤了，回來之後就能跟葉嫵定下婚期。這中間沒有別人的攙和，是達不到如此效果的。」

頓了下，他繼續道，「輕舟，我還是喜歡你。」

她等更衣梳妝完畢，已經快到了中午十一點，外頭的雨也徹底停了。

她想到了二寶。

兩個人去了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