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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她，葉嫵總好像少了主心骨。

顧輕舟和程渝坐在裡屋的炕上聊天。

程渝拍了拍葉嫵的頭，只感覺她的話全是小姑娘的口吻，天真得很。

葉嫵心中一個咯噔。

她對顧輕舟道：「老師，你將來若是回家，我也跟著你去。南京是大城市，我們能找到事做。」

正巧程渝也來了。

「是的，三小姐。」方悠然柔婉端莊，聲音恬靜，是最標準的淑媛，一看就是教養得體，滿腹才華。

她這話，是告訴顧輕舟的。

「吃什麼？」程渝聽了個話尾巴，直接問葉嫵，「不請我？」

顧輕舟笑起來：「女生外向。」

程渝道：「解離症又不是科學，不過是朋友隨口提出來的。那個朋友，提出的論點可多了，我懷疑他自己就不正常。」

她一向支持程渝的決定。

「……卓莫止到了我跟前，看我的眼神還有依戀，還想做我的小男朋友。他對我的這份善意，我接受了，所以跟他複合了。」程渝道。

不止她，還有卓莫止。

葉嫵鬆了口氣。

程渝則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唉，那是誰啊？」

葉嫵的腳步匆忙。

程渝苦笑：「我也不懂，這不符合邏輯的，誰能睡一段時間就死心塌地愛上一個人？不是越睡越沒神秘感，越會無所謂嗎？」

程渝大大咧咧，做事看似魯莽，實則也有她的考慮。

她自悔失言，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父親會再結婚的嘛，到時候自有家庭，女兒遠嫁不算什麼。」

顧輕舟一一應下。

葉嫵腳步也頓住。

她走上前，和來客打了招呼：「方小姐，您今天剛到么？」

「老師，去我家吃飯吧？」葉嫵挽住了顧輕舟的胳膊。

顧輕舟笑意全無，心裏發緊：「怎麼……」

「他對你，不管是否真的深愛，至少是有善意的。這點善意，就足以和他相處。」顧輕舟表態了。

顧輕舟回了太原府。

放走了卓莫止，程渝跟顧輕舟和葉嫵去了葉督軍府。

來客是方悠然，葉督軍從前的女朋友。

剛回到太原府，不過十分鐘，葉嫵就來了。

「沒事，瞧你www.hetubook.com.com居然擔心，太沒用了。」程渝笑道，「卓莫止救了我。」

程渝想了想，感嘆道：「我上次被綁架了。」

顧輕舟尚未說什麼，一旁的葉嫵卻聽呆了。

這些情，卓莫止需要，程渝就報答給他。他願意做她的男朋友，她接受他。

「我不介意。有的吃，為什麼要介意？」程渝道。

顧輕舟突然想起來：需要她的，不止是司督軍，還有她在太原府的朋友，比如她的學生葉嫵。

她牽了卓莫止的手。

這一點，她真像司行霈，說她是司行霈的妹妹不為過。

她笑笑，沒說什麼。

顧輕舟失笑。

程渝深以為然。

葉嫵頓了下，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葉督軍下車，卻很殷勤的親自開了車門。

左手邊的葉嫵碰了下顧輕舟的胳膊：「老師，我父親是不是真的要再結婚了？」

「是，我們去看電影。」葉嫵回答。

如今，葉姍蹤跡全無，這位方小姐卻又殺回來了。

葉嫵讓傭人準備膳食。

卓莫止則道：「我就不去了吧？你們幾個人和*圖*書閑聊，我在旁邊也接不上話。」

可上次葉督軍去北平，專門去找了這位方小姐，他們並未斷絕來往。

吃了飯，顧輕舟和程渝就在葉嫵這裏歇午覺，準備睡好了下午去看電影，晚上去聽戲。

在葉督軍府的大門口，正巧停了一輛汽車。

顧輕舟在太原府的時候，葉嫵沒感覺到什麼；等顧輕舟一離開，她就哪裡都覺得不對勁。

「沒有，就是多住了幾天，我公公和小姑子留我。我暫時不回去的，你放心。」顧輕舟笑道。

卓莫止救了她，在她受到傷害最小的時候救了她，程渝並不會覺得這樣他的恩情就輕了，她反而覺得很重。

車門內，伸出一隻纖細筆挺的小腿，亭亭落地之後，窈窕佳人穿著橘紅色的風氅，站在午後暖融融的陽光里。

顧輕舟已知曉她和卓莫止複合，就看了眼她。

「家常便飯，不是宴席。」葉嫵笑道，「程姐姐，你若是不介意的話，一塊兒去吧？」

風微涼，吹亂了她鬢角碎發。她微抬皓腕，將碎發掖在耳後，露出手腕上耀目的鑽石手鏈。

司和圖書行霈的飛機，昨晚就回到了南京，等著顧輕舟。

「真跟他好了？」顧輕舟問程渝，「不怕他的什麼解離症？」

葉嫵摸了摸鼻子。

上了汽車，她們三個人並排擠在後座，顧輕舟坐在中間。

「老師，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葉嫵急促問，「家裡出事了嗎？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葉嫵道：「程姐姐，你這些理論是跟誰學的？在我看來，愛情是越久越濃烈，就像釀酒。」

懷疑卓莫止有解離症，為什麼還要跟他複合？

「別叫三小姐了，就叫阿嫵吧。」葉督軍道。

沒了顧輕舟，她身邊空蕩蕩的，總好似缺了什麼。

她們照計劃出了門。

造化無常！

葉嫵捂住了胸口，對程渝道：「程姐姐，他好感人！他一定很愛你！」

程渝說了她的理由：她在報恩。

程渝裝作不知。

她聲音頗大，對方和葉督軍都聽到了，故而一起轉頭看過來。

她們說著話兒，午膳就準備好了。

恩情里，還有深情。

到了下午四點，三個人穿戴整齊出門。

顧輕舟笑起來：「不要你父親？」

ｍ.ｈetuｂｏok•ｃom.cｏm臨走時，司督軍沒有去送她，怕傷感，只叮囑她記得發電報來報平安。

程渝的路，只要沒有歪，不管她走光明正大的官道，還是曲徑通幽的小徑，顧輕舟都支持她。

「出門去？」葉督軍瞥了眼三位盛裝的女郎，口吻閑淡，對她們不太關心，只是隨口一問。

頓了頓，程渝繼續道，「我雖然沒有吃過苦頭，卻也知道他對我的重恩。假如他有心利用我，完全可以等我被綁匪折磨一通，甚至糟蹋了，他在橫空出現。人在傷痛中，會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而他提早救下我，我什麼傷也沒受，他的恩情就顯得輕描淡寫。顧輕舟，你也知道卓家是什麼環境，那是兄弟相殘可以吃人的地方。卓莫止出生於那等家庭，他的心機是最足的。若他稍等一兩天，他絕對可以得到程家更大的感激，也能得到我的感激。可是他沒有。一個飲血的傢伙，突然在我面前吃了素。不管卓家如何，不管他如何，對待我，他是善意的。」

葉姍在的時候，設計讓這位方小姐離開了。

顧輕舟含笑聽著。

顧輕舟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