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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督軍小時候念的，就是私塾學堂，學校教授古文，他成績優異。他看似是軍閥，實則國學了得。

他看了眼六姨太。

下了幾天的雨，也終於停了。

「對，孩子健康是最重要的。」顧輕舟也笑道。

葉督軍又略微蹙眉：「你到底讀過書沒有？」

她對著葉督軍夸夸其談：「珠珠小時候，我給她算命，說她是要做總統夫人的。」

實驗的孩子，健康就行了。將來，這個孩子不會繼承葉督軍的家產，不會是葉家的支柱。

在那段往事里，有個人專門摘抄情意綿綿的句子給她。

葉督軍問：「詩經里的？」

葉督軍看她，反而順眼多了。

然而，話到了嘴邊，他頓了那麼一兩秒，問六姨太：「你小名叫什麼來著？」

顧輕舟是外人，外人的話，才是真正的祝福。

他張口，想要說點什麼。

六姨太知曉此事輪不到自己做主，哪怕她心中再多的名字，亦是枉然，就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學問https://m.hetubook.com.com不夠。」

「瓊英？」她道，「這個小名如何？」

放晴之後，太原府明媚的驕陽，暖融融的，有了點初秋的怡然。

她也見到了六姨太。

小妾，哪有資格和葉督軍並稱「兩口子」？

話說完了，他也起身離開了。

六姨太的母親口無遮攔，葉督軍略微蹙眉。

「真可愛。」顧輕舟看到了葉督軍的兒子，感嘆道。

看完了孩子，顧輕舟和司行霈就離開了，去了前頭坐席。

這是不應該的。

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等這位親家太太離開，顧輕舟和司行霈才有空去看看六姨太。

六姨太麻木不仁的聽著，表情都沒動一下。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葉督軍原本要走的，卻想起什麼，坐回來又看了眼兒子。

「那六年學到哪裡去了？」葉督軍反問。

「嗯。」葉督軍應了聲，「你念過幾年書？」

成功的試和圖書驗品。

「珠珠。」六姨太道。

「不錯，都可以當他的字了，就叫這個吧。」葉督軍道。

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

葉督軍笑道：「不用那麼聰明伶俐，健康就行。」

他問完了，才驚覺自己言語中的煩躁。

不像現在，他父親只關注他有沒有疾病，是否健康。

六姨太明白他們的意思。

「瓊英。」她溫柔撫摸著自己的兒子，心中靜，靜得像古井深處，毫無溫暖和漣漪，只是靜。

一位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躍然紙上。

「嗯，眼睛也很漂亮，像六姨太，將來是個聰明伶俐的。」顧輕舟也道。

最終，葉督軍看了她一眼，問：「還沒想好？」

六姨太微訝：「現在就要？」

她的兒子真可憐，還不如生在寒門祚戶，至少那樣的家庭，他父親會真心疼愛他。

晃晃悠悠，好幾年過去了。

六姨太仍是無動於衷聽著。

六姨太道：「是。」

只要她這個孩子健康，就意味著葉督和圖書軍沒事，他可以娶其他女人再生一個。

隨便一個詞，他都知曉出處。

葉督軍並沒有稱霸天下的雄心。

葉督軍也說：「很健康。」

六姨太算了算：「六年。」

哪怕有，也不能現在就說出來，時機不成熟。

六姨太倒是心灰意冷，對她母親不抱任何希望，母親再出格的話，她都聽麻木了。

回想起來，曾經痛苦不堪的記憶，如今褪了顏色，似泛黃的照片，已經無法令她悲慟。

「是是，督軍還不知道？」六姨太的母親更是得意，又對六姨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不告訴督軍呢？你們兩口子，還如此生分嗎？」

故而，葉督軍緩和了聲調：「叫葉岫，你意下如何？」

「哪個字？」

「對。」司行霈難得敷衍。

葉子變了顏色，金芒萬丈的庭院，風景如畫。

不過，她平素營養充足，孩子原本就比較大，哪怕是早產生的，孩子亦健康，哭聲響亮。

「那就行。」葉督軍道，「葉岫是學名，小和*圖*書名不好叫岫岫，人家聽了只當他是秀秀，會嘲笑他。你給他取個小名。」

「那就好。」葉督軍道，「既然如此，你就負責照顧孩子吧。今天洗三禮，要給孩子取名，你想過他叫什麼嗎？」

六姨太結舌。

六姨太也安靜。

原來，他是等著她取名，她還以為可以慢慢想。

「好。」六姨太答應了。

他之前不准她母親和弟妹們來看她，如今也開放了門禁，特意派人去接了她的家人。

這個女人，是他孩子的母親，她理應受到他的尊重。

這個孩子，是個試驗品。

六姨太偶然也會想起，自己為什麼嫁入葉督軍府。

而後的很多年，六姨太常常讀到這首詩，然後想象詩中的新郎。

葉督軍就告訴她。

葉督軍一直不喜她，此刻才驚訝：「她倒是忍耐力驚人，可以做到喜怒無形。」

孩子已經睡著了，還是紅通通皺巴巴的。

葉督軍就想到，珠珠應該是明珠之意。給她取名的父母，曾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

heｔｕbook•ｃoｍ.ｃｏm「很好聽。」六姨太道。

葉督軍等了片刻。

顧輕舟和司行霈去送洗三禮。

原來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卻臨時忘記了。

六姨太算是早產。

「哦，她小名叫珠珠嗎？」葉督軍岔開了話題。

三天之後，她出院回家了。

慌忙中，她突然響起一首熟悉的詩，以前很喜歡的。

六姨太的母親，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女人。哪怕曾被葉督軍拒之門外，也不能讓她學得謹慎。

早已在心中明了，六姨太的心，還是收縮了下。

六姨太想：是雲岫的意思，因為那天她去醫院檢查懷孕，回來告訴葉督軍時，正好滿天的雲，宛如山巒疊嶂。

六姨太一如往常，沒有做母親的喜悅，笑容是淡淡的。

六姨太一個人在卧室里，看著自己熟睡的兒子，想起了很遙遠的往事。

六姨太聽了這話，心裏稍微舒服一點。

大喜的日子，他也不願意掃興。

六姨太的母親滿口跑火車，已然快要耗盡了葉督軍的耐心，女傭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她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