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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霈讓廚房給顧輕舟準備的宵夜是三絲銀魚羹，她晚飯的時候提了一句想要喝熱乎乎的銀魚羹，他便上了心。

顧輕舟啼笑皆非。

司行霈不以為意，道：「她能幹嘛呢？不過，她對你的事倒是真上心。不錯，沒白養她。」

對王家而言，生意求財；對司行霈和顧輕舟而言，鋼鐵是實力和依靠，更加能夠各取所需。

「什麼目的？」

程渝把顧輕舟的教養都耗盡了。

顧輕舟不為所動。她沒有害死王玉年的，王玉年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你管呢？」程渝道。

重新回到刑房，就看到王璀被換了身衣裳，刑房裡面的血跡早被擦得乾乾淨淨，王璀也被擦得乾乾淨淨，佝僂在那裡掛著。

「你占我便宜！」程渝伸手來捏她的臉，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司行霈第一次看程渝順眼了，也對顧輕舟道：「你拿個主意吧。」

等到吃早餐的時候，自鳴鐘已經響了十下，顧輕舟一邊吃一邊瞪司行霈。司行霈臉皮厚，不把嬌妻的白眼放在心上，笑嘻嘻和圖書的討好著嬌妻。

「我想要拉攏王游川。」顧輕舟道，「我沒有損失，假如能賣個人情給王家，以後我們的軍工廠就不缺鋼鐵了。」

程渝的催眠術，需得經過對方同意才能施展。

等到提了王璀出門去王家，已經十一點多鍾了。

「送去王家？」程渝瞪大了眼睛，「他要害死你，你卻要放了他？」

顧輕舟就道：「養你跟養個閨女似的，除了天天跟你鬥嘴受氣，一點屁用也沒有！」

「我要胖了！」她小聲嘟嚷了一句。

「出去說吧。」顧輕舟道。

司行霈吩咐道：「把人看好了，不許他尋死。」

若是仔細分辨，還能分辨出他這話裏面邀功的意味。

按他的意思，是要讓王璀生不如死，他才滿意的。可他習慣了事事以顧輕舟為先，他剛剛已經打了王璀一頓出氣，所以怎麼處理王璀，他願意讓顧輕舟做主。

看到程渝還有肚子去吃水果，顧輕舟不由得十分佩服。

顧輕舟問這個，不是為了王璀，而是為了m.hetubook.com.com王珂。

顧輕舟和司行霈不太動怒，程渝是氣死了。

「辛苦你了。」顧輕舟失笑，拍了拍司行霈的手，算是獎勵。

「我會把王璀送回去。」顧輕舟道，「王游川之所以能當家做主，是因為他從小跟著他大哥。他大哥亦兄亦父，栽培他、教導他，所以他大哥去世之後，他年紀輕輕就能壓倒其他兄弟，接受王家的產業。王玉年和王璀兄弟倆，常年跟王游川作對，王游川都對他們忍耐了。既然如此，我們把王璀送回去，他還是會設法保住王璀。只要他想保住王璀，他就會虧欠我的。到時候，我再跟他提要求。」顧輕舟道，「這才是贏了勝利。殺一個人算什麼本事？」

程渝正在喝第三碗，聞言差點咽不下去了，罵顧輕舟：「別矯情！讓我好好吃頓宵夜！」

她還沒有開口，王璀卻先說了：「你怎麼沒被毒死？」

硝酸銀是什麼東西，那麼大劑量的硝酸銀吃到了肚子裏面，怎麼可能還活得下來！

故而司行霈交代了副m.hetubook.com.com官們，只要程渝來了，不管她用什麼花言巧語，都不許她進入地牢，也不許同意她用催眠術。

辦妥之後，夫妻倆就躺下睡了。

女傭又給顧輕舟和程渝洗了水果來。

司行霈嘴上雖說不在意，卻也擔心程渝犯渾。

葉督軍是軍閥，跟他做生意只能勢均力敵，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出了牢房，程渝還在嘀嘀咕咕的，不是很開心。

顧輕舟道：「我有我的目的。」

司行霈則笑了：「太太有遠見。」

她冷漠看著王璀痛哭流涕，問：「是你躲在四太太後面，推她摔倒的嗎？」

「嗯。」顧輕舟道。

顧輕舟已經發話，她又有司行霈支持，所以縱然程渝有些不甘心，也只能作罷！

程渝撇開頭，他倆在她面前總是這麼恩愛，讓她有些沒眼看。

若是她乳娘還在，聽到她如此說話，非要打她的手掌心了。

「你們打算拿他怎麼辦？」程渝瞪著王璀，卻問顧輕舟，「要我說，就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弄同樣的毒藥，餵給他喝。他要是能活下來，就ｍ•ｈｅt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算他的造化！」

她言語粗俗了起來。

可王家不同。

顧輕舟失笑。

王玉年人不怎麼樣，弟弟倒是養得不錯！

兩人坐在沙發上面說了會兒話，司行霈就派人來請她們了。

他為了王玉年，一定要殺掉顧輕舟。

「輕舟，你來問吧，現在不管你問他什麼，他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司行霈表情怡然輕鬆。

顧輕舟見他這樣，往後挪了挪，人就徹底醒透了：「等下還要去王家，你這會兒可不許胡來！」

程渝在一旁沒好氣：「顧輕舟，他這麼壞，難怪和王玉年是兄弟！」

刑房陰冷，不是久待之地，顧輕舟凍得手腳麻木了。

王家是做實業的。

剛剛被嚴刑拷打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王璀，忽然就哭了起來：「我大哥……是學富五車的國之棟樑，你……」

程渝目瞪口呆，半晌才罵道：「市儈。」

銀魚是從太湖運過來的，還很新鮮，加了香菇絲、薺菜絲和魚翅絲一起小火慢熬，十分的鮮香美味。

顧輕舟道：「你也少吃點。」

「等會兒是等會兒的m.hetubook.com.com事情，這會兒是這會兒的事情。」司行霈柔聲細語哄著她。

「是我。」王璀收了淚，老老實實承認道，「她不受傷，怎麼將你引到王家來！」

顧輕舟沉吟片刻：「將他的罪行寫下來，讓他簽字畫押，然後明天將人送去王家。」

程渝這是被王璀氣得狠了，不想讓他活命。

「嗯是什麼意思？」程渝怒極，「顧輕舟，你別假慈悲了！他可是要毒死你啊！」

顧輕舟吃完一碗，不由得打了個嗝。

司行霈心中微動。

翌日，顧輕舟剛起床，披著滿頭青絲，臉上未施脂粉卻顯得皮膚越發白皙。她要醒未醒，神態迷離。

顧輕舟看著她遠走的模樣，對司行霈道：「地牢再加派幾個人，程渝看樣子比我們生氣。」

程渝心中是服氣的，卻不太甘心。她帶著幾分不甘心，回她的西跨院去了。

要不是知道司行霈的手段，晃眼看去，竟看不出來王璀剛遭了酷刑。

顧輕舟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王璀跟前。

果然，在這件事里，那個瘋瘋癲癲的王珂是清白的。就像程渝說的，他就是個攪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