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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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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章 人皮的畜生

第1243章 人皮的畜生

說到這裏,葉督軍伸手摸了煙盒。
葉嫵等了許久。
「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敢肆無忌憚的。可父親,抓他的把柄很容易,何必……」葉嫵有些不懂了。
葉督軍一手遮天,為什麼殺個人還要嫁禍?
「阿嫵,怎麼還沒睡?」葉督軍又不想跟自己疼愛的三女兒吵架,於是聲音柔和了兩分,「我也累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回來了吧。」司行霈道,「如果沒找到葉姍,就該回來了,山西這麼忙,他哪裡能走一天半日?」
「父親,我已經知道了,古南橡不是真正殺死王喬松的兇手。」葉嫵端起了她罕見的肅然,「是父親您槍斃了王喬松。」
葉督軍先是驚愕,繼而又想到了司行霈和顧輕舟。
而古南橡,自己是清楚的。
他的情緒,需得煙的熱氣來壓一壓。
葉督軍略微抬眸,沉聲道:「阿嫵,軍政大事,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古南橡牽扯太深,關乎軍心穩定與否。這件事,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
「胡說八道。」和圖書葉督軍皺了皺眉,聲音不高不低,不像是反駁,反而是暗示。
王喬松從一個小小班長,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旅長。
從成都回來,沒找到葉姍,這叫他失望透頂;去見了王喬松的遺孤,更是難過。
「父親,古南橡的事情,我都已經查清楚了。」葉嫵聲音梗住了,「您不必再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咱們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走神了片刻,副官才回答:「督軍帶了些東西,去安慰一個王旅長的遺孤。」
羅平是葉督軍身邊的一個老參謀,他跟著葉督軍有些年頭了,前些年因病去世。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父親您自己心裏清楚!」葉嫵端不住了,聲音又梗住,「古南橡明明是無辜的!」
副官看到難得生氣的葉嫵,心底有些奇怪,心想三小姐素來好脾氣,這次是怎麼了?
副官道:「三小姐,督軍不在外書房,他出門了。」
葉嫵記得,羅平女兒的婚事還是葉督軍促成的。
因此,葉督軍重重獎賞了王遠的家人——也就是和-圖-書王遠唯一的弟弟王喬松。
葉嫵心裏有一絲怯意,還是大著膽子道:「若不是內疚,您好不容易從外地回來,又何必著急,親自去看望安撫王旅長的遺孀和遺孤呢,您只需派你的副官代您去就可以了。」
王旅長的妻子並不是太原府名媛,平日里也不大出來跟貴太太小姐們交際,她自然不知道。
她這話一說出來,房間里一下子就安靜了。
要不是葉嫵,古南橡可以很順利逃離山西的,葉督軍的人會暗中保護他。
葉嫵糊裡糊塗:「父親,王喬松他到底做了什麼,讓您這麼生氣?」
「顧輕舟,如此說來,古南橡挺冤枉的啊,後面你打算怎麼辦?」程渝又問。
他眼底全是可怕的冷意,似屋外那陰寒的冰霜,「我親自去王喬松家慰問他家的孤兒寡母,並不是因為內疚,而是憐憫!」
「是嗎?」葉督軍神色冷凝,意味莫辯。
「到書房來。」葉督軍道。
葉嫵這番話,就有了出處了,葉督軍不至於大驚小怪。
「父親,您放過和-圖-書他吧,您知道實情的。」葉嫵哀求道。
這不是很簡單嗎?
他點燃了雪茄,用力深吸一口,屋子裡就瀰漫了煙草的香醇。
葉嫵搖了搖頭。
而王遠,則是葉督軍身邊的一個副官,之前有人行刺,王遠替葉督軍擋了槍,丟了性命。
「怎麼說話呢?」葉督軍聲音一沉。
葉嫵反而無法鎮定了。
「之所以嫁禍古南橡,第一是沒正當理由,第二是古南橡正好趕上了。」顧輕舟補充道。
對方並非無名小卒,而是一個旅長,在軍中地位算是高的。
葉嫵卻沒動,立在颯颯寒風中:「父親,你不是去慰問了一下王旅長的遺孤嗎,能有多累?」
他說這話的樣子很嚴肅,讓人看了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葉督軍臉上表情幾經變化,最後他幾乎是冷笑,毫不遮掩:「內疚?」
副官不明所以,如實告訴她:「督軍剛回來不久。」
如此寒冬,三小姐跑得滿頭是汗,鬢角都濕了。
王喬松有一個做了多年參謀的岳父,又有一個忠勇可嘉的兄hetubook.com.com長,犯了什麼錯,葉督軍都不能一槍斃了他的,不然人家會說他忘恩負義。
「並非內疚。」葉督軍似嘆息,慢慢道,「王喬松斃十次也不足為過。」
就好像,那時候的他,才算真正落入了法網。
她忍著牙齒打顫,對副官道:「你多注意一下,督軍回來了就跟我說一聲,告訴我的女傭,及時通知我。」
葉嫵回到家時,詢問副官,督軍回來了沒有。
他被葉嫵找到了的時候,他沒有喜悅,而是憂心忡忡。
葉嫵心中咯噔了下,寒意直直往毛孔里鑽。
可葉嫵不能不反駁,她要是不管了,古南橡就真的保不住那條小命了!
因為他沒有正當的殺人理由。
他情緒不佳。
於是,他將錯就錯。
程渝的疑問,讓司行霈嗤之以鼻。
葉督軍大概是還沒想好如何解釋王喬松的死,古南橡就撞到了槍口上。
到了晚上十二點,才聽到女傭來稟報:「三小姐,副官說督軍回來了。」
葉嫵這是找茬。
「我去看看。」葉嫵就要往外書房去。
她忍m•hetubook•com•com不住脫口而出說道:「父親,你衝動之下槍斃了王旅長那樣的人尚且內疚,如今又冤死古南橡,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會愧疚嗎?」
顧輕舟道:「得看葉督軍的意思。對了,葉督軍今天回來了嗎?」
「是。」
「我記得羅平和王遠。」葉嫵道。
哪怕是帝王,也沒有隨便動刑的權力。
如果不能給全軍一個交代,他葉督軍又要如何讓那些兵們對他死心塌地!
「你知道王喬松的妻子是誰么?」葉督軍道。
兩人去了外書房,屏退了副官之後,葉督軍看向葉嫵,示意她可以開口了。
「王喬松的太太,是羅平的女兒;王喬松的兄長,是王遠。」葉督軍道。
她一頭的汗,而且氣勢洶洶,像是要吵架的。
葉督軍今天很疲倦。
他很少在女兒面前抽煙,怕熏了她們,此刻卻忍不住了。
「是去了營地?」葉嫵問。
葉嫵趕緊起身,她要在葉督軍進後院之前將他攔下,好好談一番。
他一邊聲勢浩大抓捕古南橡,卻又一邊放水,連古南橡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不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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