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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是做軍火生意的，他們在這方面的門路多。」王東川道，「金千洋說他可以幫我在東北軍中謀一個小連長的職位。」

「你私下裡出賣自家，是為了泄憤，還是求財？」顧輕舟問。

「真的？」王東川高興起來，然後他突然想到金千洋以前似乎是得罪過顧輕舟的，不由得又狐疑，「怎麼幫？」

王東川突然請辭，倉促間沒有人能接替王東川的工作，王游川每日要處理的事情多出了許多。

這不應該啊，王游川心想。

他想要從軍。

他從不懷疑顧輕舟。

聽說司行霈和顧輕舟要見他，王游川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下，趕緊讓人把他們先請到花廳去。

「那我要你將王家的冶鐵工藝偷給我呢？我不要剛淘汰的，我要最新的。」司行霈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東川。

「四叔，並非九叔闖禍，是我多管閑事。」顧輕舟笑道。

他到底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司行霈笑了下。

王游川的呼吸het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不穩了。

顧輕舟給王東川出了個主意。

甫一進門，王游川就看到了堂弟的臉，心裏一緊……

王游川臉色黑如鍋底。

他一下子就變顏失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東川渾身一僵：「那……那我還是走吧……」

司行霈張嘴就想要罵醒王東川，顧輕舟卻拉了一下司行霈的衣袖，阻止了他。

他早上起得早。

「你可有想過，淘汰的工藝，也是你們家數代人凝結的心血，你們家的新工藝也是在這箇舊基礎上的突破。一旦日本人拿到了這個淘汰的資料，在這個工藝上研究，也取得和你們家新工藝一樣的突破，那麼你們家的新工藝還有什麼優勢？」顧輕舟道。

四哥該多傷心！

王東川整個人驚呆了。

王游川突然想起了上次司行霈和顧輕舟攜手來王家，是帶了王璀的。

王東川只有一個要求：「我想把冶鐵工藝資料給日本人的事，別告訴我四哥。」

她面和*圖*書色平靜，如黑色瑪瑙般璀璨的眸子微微一動：「也不必擔心，我可以幫你。」

王東川就跟他們說了前因後果。

他腦子裡便忍不住把此刻的事情和那天對比，開口問了女傭一句：「他們是自己來的，還是帶著誰一起來的？」

王游川很忙。

王東川臉上露出了驚恐。

是金千洋幫他牽線了。

司行霈見不得他黏黏糊糊的態度，一點擔當也沒有：「算了，也不必送回王家了，你直接滾吧，讓日本人剁了你喂狗。」

他去了客房躺下，想起明日就要去見四哥，睡意全無。

「照如此說，對方是別有居心的。」王東川驚悚想著。

王東川深知艱難。

顧輕舟不同意。

或許是疼痛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太多，王東川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琢磨過，司行霈和顧輕舟摻合到這件事中來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就是為了心中多年不滅的那個理想。

這個主意，叫做「禍水東引」，是經過了王游川同意的。和*圖*書

他很害怕。

他們同意讓王東川住一夜，明天帶著他去見王游川。

王璀那孩子不懂事也就罷了，王東川不會不懂事的。

昨天，她收留王東川之前，他們兩口子跟王東川聊過。

王東川之前的請辭，加上鼻青臉腫，王游川預感這次不能善了。

他感激王家，也不缺錢。

現在他自己回想下，也感覺自己在引火燒身。

「讓你四哥拿出來，他知道如何規避的。」顧輕舟道。

她就把王東川做過的事，告訴了王游川。

「唉？」王東川只感覺跟不上顧輕舟的思路，「你現在不怕日本人破譯我們家的新工藝嗎？四哥他不會答應的。」

王游川不敢耽擱，趕緊丟下手裡的財務報表，匆匆朝花廳趕去。

他沒覺得金千洋和日本人是同夥。

王東川跟王璀不同，王游川捨不得了。

他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又擔心四哥又擔心金千洋和日本人。

顧輕舟那天偷聽到，王東川想把資料給日本人，卻不知道緣故。www.hetubook.com.com

才九點多，他已經處理了四個多小時的公務。

顧輕舟和司行霈聽了，哭笑不得。

王東川想著：已經淘汰的工藝而已。

求而不得的理想，讓他答應了這個荒唐的要求。

不管它在整個行業多先進，王家都拋棄了它，做了更大的改進。

王東川這個回答，司行霈略感滿意。

王東川無言以對。

犯在顧輕舟手裡，還有活路嗎？

當初王璀被帶來，也是挨了打的。如今王東川看起來，竟是比王璀當日要嚴重得多了！

「我能住在這裏嗎？」他問，「隨便找個外客房。我今晚不想回王家。」

「九老爺跟他們一起來了。」女傭說道。

於是他又提出，不想回家。

「不說，王家就不會有防備。」顧輕舟道，「你挨頓罵重要，還是王家的基業重要？」

他心中惴惴，和司行霈、顧輕舟打了招呼后，就直接問王東川：「你闖了什麼禍？」

顧輕舟把王游川的表情盡收眼底，含笑站起身：「四叔，您可別誤會，九叔身和-圖-書上這些傷，不是司行霈打的。」

他說道：「你快去請人到花廳，我馬上就過去！」

翌日，顧輕舟就帶著他去見了王游川。

這是他親自教養大的堂弟，平日里又跟司行霈和顧輕舟毫無來往，怎麼會犯在他們夫妻二人手中？

王游川一頭霧水。

他這頭反悔了之後，日本人會不會找金千洋的麻煩，會不會連累金家？

「如果日本人找不到我，會遷怒金千洋的吧？」他很擔心。

「司師座，司太太，讓我住一夜吧，我需得一點時間。」王東川有些激動的懇求道，「等我好了，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

她說得信誓旦旦。

王游川猛的站起身來，眼前不由得一黑，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兒，這股暈乎的勁兒才過去。

顧輕舟無所謂道：「讓你四哥把半份舊工藝資料拿出來，給金千洋。半份工藝，危害不大，金千洋也能搪塞日本人，不至於牽連金家。」

那麼，偷出來又有何妨？

沒有人會喜歡叛徒的。

然後，他很自然想到了金千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