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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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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6章 登門

第1306章 登門

有時候葉督軍見將領們,也不會特意讓女兒迴避。
「你呢?」
葉嫵帶過來的十名副官,凶神惡煞往鋪子門口一站,其他顧客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部出去了。
「怎麼?」
葉姍量了尺寸之後,和顧輕舟坐在鋪子梢間喝茶。
「……她很擔心你。」顧輕舟道,「你不見了之後,督軍從未放棄尋找你。」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而土匪流動性很強,他們早已從草原往西南跑,遠離了葉督軍的地盤。
葉督軍和她聊了這麼多,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說到這裏,她幾乎說不下去了。
他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只是淪為土匪的壓寨夫人,不成想這位壓寨夫人自己做了軍師。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哪怕是你回來了,他們仍是很內疚。」顧輕舟道,「這樣的內疚,會壓垮他們的。如果你真的知道,就更坦誠一點。」
葉督軍錯愕。
葉姍看了眼她:「我知道。」
葉姍一直是掌控權力的,不是誰的附庸或者玩物。
副官道:「不需要去查,他人就在城裡。m.hetubook•com.com早上有人來拜訪,想投在您麾下的,就是這位華雲防。」
葉姍的痛苦,不是因為她跟了土匪頭子,而是因為她自己做了土匪。
葉姍用力點點頭。
「回家了就好好休息。」葉督軍拍了拍女兒的手,「葉家什麼都不缺,從頭開始的機會,一抓一大把。」
外面有人圍觀,卻不走進來,只指指點點。
「沒有輸。不過,那邊遠離山西,那支軍隊不用您去苦惱。」葉姍打起精神,「我想起了您和阿嫵,想到了太原府。過年的時候,我就完全想起了自己是誰。其實在那之前,我……」
葉家的氣氛卻是不同了。
葉督軍溫暖寬厚的手,略微顫抖了下。
「無礙,我沒有頭疼,身體也很好。後來記憶恢復得很容易。」葉姍道,「我自己想了很多,我大概是假失憶。」
只是,這個名字怎麼有點熟悉?
葉姍一愣。
她拉過她父親滿是厚繭的手,去觸摸她的後腦勺。
三五天下來,葉姍支持不住了。
「……我遇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土匪的時候,假裝是日本人,被那伙人打了一頓,當時腦袋就破了,很嚴重。」葉姍道。
「無妨。」葉督軍道,「葉家的女兒,不愁前途。」
葉督軍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葉督軍一瞬間恍然大悟。
葉嫵在隔壁試幾個新款式。
葉姍顯然沒有接受這個安慰。
繼而她苦笑了下:「輕舟,才七個月不見,我總會以為你變了。其實沒有,你還是這樣,他們也還是這樣。」
於是在她的決策下,兩百人的土匪,慢慢佔領了村莊、小鎮,再打進縣城,成了一股頗有架勢的正規軍。
她從沒有真正失憶過。
她的心裏好像有一道門,曾經的記憶放在門后。那門的鑰匙,就在她自己手裡,她很清楚,只需要輕輕一推,過往就會回到她的身邊。
副官道是。
顧輕舟的這番話,並未打動葉姍。
「自己主動想要忘記,嫌棄自己的身份,藉助生病把記憶摒棄。」葉姍道,「那段時間,我一回想自己是誰,心裏就莫名的煩和-圖-書躁和無助。那種感覺,讓我總想要避開,而且我知道自己不願意回想。我不問過往,只想換個新生。」
葉督軍準時回家,陪同葉姍吃飯,甚至叫人準備很多葉姍愛吃的。
裁縫鋪子很安靜。
刨去種種華美的說辭,他的小丫頭被華雲防玷辱了。
後腦勺的確凹進去一塊。
「去查華雲防,我要知道一切!」葉督軍對副官道。
「督軍……」副官欲言又止。
她痛苦彎了腰,把頭伏在膝蓋上。
沒過五分鐘,副官就回來了,已經查到了。
「假失憶?」
「我跟著華雲防,最開始就是自願。那時候我不太記得了,只有他可以依靠。不過我們只有夫妻之實,沒有名分。我既然回家,就是打算一刀兩斷的。」葉姍道。
葉督軍早已想到了。
這點,葉督軍倒是沒想到。
葉嫵素來好名聲,圍觀的人只是欣賞督軍府小姐的風姿,倒也沒什麼辱罵的。
「……你這次回來,是仗打輸了嗎?」葉督軍低聲問。
葉嫵在葉姍面前,小心翼翼;葉督軍的人,順著葉姍的隻言片語,和_圖_書去尋找她從前的蹤跡。
葉姍道:「他們中有個人,看我姿色還不錯,偷偷給我包紮了。等我醒過來時,我有將近四個月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葉姍搖搖頭。
直到過年……
葉督軍最近肯定是聽說過的,卻又不是很重要,彷彿只是在耳邊帶過。
於是,土匪頭子變成了小軍閥。
在他心中,女兒都是小孩子。
葉姍放下筷子,嗚嗚哭了。
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聽過了。
她嘆了口氣,繼續道:「是土匪頭子。土匪窩就那樣,最好的女人歸頭領,我就是最好的。」
這也就是為何葉督軍四處尋找,葉姍一直沒回應。
「父親,為什麼這樣奇怪?」她的聲音哽噎了,「你想要問什麼,直接問我好嗎?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了。」
葉督軍的心,猛然一提,臉上差點變了顏色:「現在呢?可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突然有一天,他的小孩子云淡風輕說起自己的「夫妻之實」,讓葉督軍格外刺耳。
良久,葉督軍還以為她不打算再說時,葉姍艱難道:「父親,我幫他們做了很多壞和*圖*書事。他們一路上搶掠的武器,以及後來打下來的地盤,都是我的主意。他們是一群草莽,我給他們出謀劃策,我……」
這天晚上,葉姍對葉督軍敞開了短暫的心扉。
「我……」葉姍掙扎了下,最終艱難道,「我也還是那樣。」
她愣是沒有。
她不說,葉嫵和葉督軍不敢問,其他人就更沒有資格去詢問什麼了。
葉督軍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挖去了一塊。
軍事上的忌諱、策略,她全部信手拈來。
「我……我跟了人。」葉姍艱難了好一會兒,才道。
等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時,葉姍腦海中的記憶,自己就跳了出來。
除此之外,葉姍拒絕談這七個月的經歷。
「他們打下了三個縣城,從最初的兩百人馬,到後來的兩萬人馬,全是我幫他們改編收攏的。」葉姍痛苦道。
那麼,過年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葉督軍疼愛女兒們,葉姍小時候常在葉督軍的書房寫作業,書房的小會議廳開會,根本不避開她。
葉督軍眼角跳了跳。
他忍不住笑了下:「將門無虎女,我倒不知道你這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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