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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兩個兒子已經滿了周歲，老大學會了叫阿爸，也只會叫阿爸；老二學會了走路，走得很溜。

「……我明天要跟七叔去趟香港。」顧紹道，「你想要什麼嗎？我給你帶。」

他看了眼顧輕舟，生怕她牛皮吹得太大閃了舌頭。

「七叔，這次找到了之後，你要怎麼辦？」顧紹問。

顧紹沒想起這是誰。

她沒有想過女兒好，還是兒子好。

他們倆買了上等的船艙，是獨立的。

女子卻道：「真是意外，我剛下船就遇到了熟人。你怎麼在香港啊？那我姐姐呢，她也在香港嗎？」

因為司瓊枝找到的那個飯店，老闆是做人口販賣的，徐培找到那裡去，絕不是偶然。

司瓊枝身在熱戀里，也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早日嫁給裴誠。

司行霈就氣得撓她的痒痒，差點讓顧輕舟笑斷氣。

顧紹幫忙拎著行李，下船去雇車。

司行霈聽說顧紹要去香港，就道：「要不要我的飛機送你？」

以前的他雖然精明幹練，可身上有一層薄薄的皮肉www.hetubook.com.com，襯托出了青春氣，第一眼的眼緣很好，很討人喜歡。

「如果是男孩子，我來取名好嗎？」顧紹問。

阮燕峰順著這條線，找了很久，仍是沒找到那個老闆。

顧紹就覺得，這對夫妻實在太像了，越來越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船頭有一排排的燈，照著黢黑的海面，翻飛的浪被燈光浸染，似彩練紛飛。

「這麼痛快？」顧紹笑道，「他答應嗎？」

阮燕峰看了眼他。

等船到了香港時，阮燕峰的精神竟然好了一點。

這位女郎穿著洋裙，帶著淑女帽，帽檐綴了紅寶石的點綴，襯托得她膚白如玉，紅唇穠艷。

顧紹手裡的煙沒有吸，茫然看了看船舷兩側翻飛的浪花，道：「過不去的，我知道。」

阮燕峰又道：「那時候，總說要再等等，等個好時機。現在才知道，不是誰都有再等等的資格。」

顧輕舟聽梁樞說過，徐培並非自殺，而是被人殺了。

顧輕舟又躺了一周，就www.hetubook.com.com決定起來到處走動。

「是徐培曾經的同學，去了美國留學，這次回國路過香港。徐培留學的時候，有些論文和筆記留在了學校沒帶回來。七叔聯繫了他，讓他順路捎回，他要去拿。徐培的東西，徐家都不肯給他，他只能靠自己去找。」顧紹道。

顧輕舟道：「好啊。」

顧紹躺著，心中總是不能安寧，害怕他七叔鬧什麼事。

身邊的人，都越來越會聊天了。

顧輕舟：「……」

顧紹接在手裡。

顧輕舟就壓低了聲音，告訴他道：「應該是男孩子。」

不成想，他聽到了女子的聲音：「你……你是顧公館的少爺吧？」

如果徐培真的在那家飯店出現過，那麼他肯定跟那邊有什麼瓜葛。

他抬起頭，看到一位高挑時髦的女郎。

具體的細節，都是司行霈在談。他為人慷慨，言談大方，裴家對司家如此痛快很滿意，很快就敲定了訂婚和結婚的日期。

她和司行霈不同。

對於孩子，顧輕舟沒有寄予厚望。https://m.hetubook.com.com兒女脫胎于父母，卻又不會屬於父母。她傳承了生命，僅此而已。

這大半年來，有好幾個人渾渾噩噩，仍是不肯正視這件事，第一是阮燕峰，第二是徐歧貞。

顧輕舟嘆了口氣。

顧紹沒想到至今還有人記得。

阮燕峰苦笑了下。

顧紹走到了阮燕峰身邊。

隨著徐培的自殺，他那點年少氣都熬幹了，如今只剩下老沉持重。

雖說醫者不自醫，顧輕舟偶然把脈的時候，感覺八成又懷了個男孩子。

他聽到了艙門吱呀的聲音，就急忙爬起來。

「你七叔最近好點了嗎？」顧輕舟問。

「有些人在你心裏，永遠都過不去。你越是藏匿著，心上越是會描摹他的樣子。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顧紹道。

顧紹道：「七叔，你總是知道怎麼說話討人喜歡。」

他說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平衡又美滿。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第二天，顧紹請了十天假，陪同他七叔乘坐郵輪去香港。

他道：「太太說的是。」

她想的是將來孩子和-圖-書們大了，她和司行霈如何渡過他們的下半生。

顧紹不解：「你幹嘛跟做賊似的？」

顧輕舟道：「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你看著帶吧。你們去香港做什麼？」

司行霈那廝天天惦記著要養個瘋丫頭，不知是出於什麼樣子的審美。

不少人猜測，是徐培撞破了人家的秘密，被滅口了。

顧紹心中一震。

他們叔侄倆談了很久，好像彼此有了點共鳴，阮燕峰說了很多的話。

顧紹道：「沒有。家裡的生意，以前靠他打理的，如今都是我大哥在做。」

這個時間點，郵輪上的餐廳和舞廳都關了，乘客們都在各自的船艙里休息，整個郵輪顯得安靜。

徐培去世，已經大半年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顧輕舟就告訴他，當初督軍也是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後來平衡了嗎？

「答應。」顧輕舟道，「我說一不二，他不敢不聽。」

司行霈回來，他就不想待在這裏，還是感覺司行霈的氣場太強了，讓他渾身不自在。

阮燕峰好像大半年來，第一次回神，從自己的情緒里抽和*圖*書身，看了眼顧紹：「還喜歡你妹妹？」

「顧公館」三個字，好像是很久遠的過去。

司行霈正好回來，聽到了這句話。

顧紹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妹妹，而不是司太太。

司家和裴家正式決定聯姻。

他看到阮燕峰往船頭的甲板上去了。

後來，那個老闆就失蹤了。

他不回答顧紹的問題，而是道：「我們以前說過，要去香港玩幾天的。」

顧輕舟再次懷孕了，顧紹就常來看她，有時候會帶補品，有時候會帶零食。

顧紹對他的好意有點害怕，總感覺他背後暗藏危機，忙道：「我們買好了船票，不用飛機的。」

阮燕峰又吐了個煙圈：「你如果也勸我往前看，也說什麼會過去的，就別費心思了。」

顧紹看了眼她，有點期待問：「這次懷的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顧輕舟沉默了片刻。

阮燕峰慢慢吐了個煙圈。

阮燕峰瘦了很多。他一瘦，臉上幾乎沒肉了，線條就鋒利了起來，不苟言笑時竟有點生人莫近的殺氣。

顧紹：「……」

阮燕峰遞了根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