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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剛談戀愛不久，相處下來沒什麼彆扭，倒好像是老夫老妻那樣相互理解，裴誠覺得再這麼下去，心態都要蒼老了，還不如他父母浪漫。

果不其然，玉藻說：「是我外婆。我外婆知道很多的故事，她什麼都會，什麼都懂。」

如果是顧輕舟，察覺到了蛛絲馬跡，立馬就會做防禦。

司瓊枝驚呆了：「誰告訴你的？」

說到這裏，她的小臉上閃過幾分傷感。

「走，咱們回醫院，一路上要慢慢開。到處看看。」司瓊枝道。

玉藻不是無理取鬧的孩子，她好像知道家裡人都很疼愛她，如果能給她的東西，大人會不遺餘力弄給她。

「我知道，公務是責任，對自己、別人和國家負責，才是一個好人。」玉藻道。

司瓊枝帶了玉藻回房，檢查了她的功課。玉藻除了啟蒙之外，還要背誦醫書，這是顧輕舟給她的。

出門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其實，司瓊枝剛剛離開醫院路過第二個路口時，就跟五姨太和玉藻的汽車錯身而過了。

司瓊枝不停的出汗，擔心這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

「玉藻，和-圖-書你怎麼突然想要去摘樹葉？」司瓊枝問她。

司瓊枝又親了下她的額頭。

「把這個交給傭人，咱們走吧，別打擾你姆媽。」司瓊枝半蹲下身子，悄聲和玉藻耳語。

「快去找！」司瓊枝一頓之後，聲音更高，「你去叫上十個人，沿途尋找她們，快點。」

「也沒大事，就是我答應了玉藻，今天要回去陪她吃晚飯。」司瓊枝道，「我這就要失約了，得走了。」

大哥讓她提防的。

「那好，我先走了。」她笑道。

司瓊枝失笑。

司瓊枝訕訕想，姑姑很慫的，沒辦法承認自己啥也不會，只能強撐著找個借口……

「少吃一點，就吃不壞。」五姨太笑道，然後她壓低了聲音，偷偷跟玉藻說，「咱們不告訴姑姑，好嗎？」

開車的副官留意到了，對五姨太道：「那好像是三小姐的汽車。」

這天下午，突然來了個腦出血的急性病人，司瓊枝給她的老師做手術助手，整個過程病人兩次休克，所有人都緊張極了。

副官被嚇懵了，怔怔看著她。

副官道是。

等到了醫院，ｍ.ｈｅtubook.ｃom•ｃoｍ玉藻立馬去找司瓊枝，五姨太跟她一起問路，問到了腫瘤科室。

「那好，我們偷偷的。」玉藻也低聲，且愉快的笑了。

副官只是驚鴻一瞥，沒有特意回頭去瞧，見五姨太說得斬釘截鐵，他只是作罷，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先忙。」司瓊枝道，「明天見，周末去我家吃飯。」

她對自己的判斷沒有很足的信心。

司瓊枝牽了玉藻，將玉藻摘下來的樹枝，送往顧輕舟的房間。

一旦大人說不能給，就真的是對她不好的。

「我得回家了。」司瓊枝匆忙對老師和裴誠道，「家裡有點事。」

見她今天的字寫完了，書也背熟了，司瓊枝很滿意，親了她一下：「你早點睡覺。姑姑明天下班早的話，咱們一塊兒吃晚飯。」

玉藻真心實意：「姑姑好厲害。」

如今……

她這話是廢話。

玉藻看到她，總會把她當成顧輕舟的替代，下意識把對顧輕舟的感情和信任，嫁接到了她身上。

大庭廣眾之下，裴誠拉了下她的手，重重捏了兩下，表達他的不滿：「我晚上去找你。」

她和圖書猶豫了下，說：「不了，姑姑說晚上不能吃冰淇淋，會吃壞肚子的。」

她還以為，可以過幾天，多觀察五姨太一段時間再下決定。

護士告訴她們，司瓊枝剛走。

她匆匆忙忙回到家，準備去見玉藻時，卻聽到門口的副官對她道：「三小姐，玉藻小姐和五姨太去醫院接您了。」

早知道會有一天面臨這樣的問題，她從小就應該多讀書了。

玉藻揚起臉打量她：「姑姑，你什麼都會嗎？」

玉藻點點頭。

玉藻很失望：「姑姑先回去了，咱們錯過了。」

司瓊枝的腦子裡嗡了下。

她不是主治醫生，也不是護士，留在這裏沒什麼用。

她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小乳牙：「那好吧，等哪天姑姑中午休息了，咱們去吃。」

好在最後病人的情況穩定了。

裴誠看了眼手錶，道：「我這裏走不開，要不我回頭去接你吃宵夜？」

她這一胎兩次見紅，自己強撐著，一旦鬆懈之後，她整個人都有點睏乏，白天睡得多，晚上睡得更多，不鬧失眠。

天色越來越暗了，路燈逐漸亮起，一簇簇橘黃色的暖ｍ•ｈetubooｋ•coｍ•ｃoｍ光，像延續了晚霞的生命，將餘暉鋪滿地面。

玉藻咽了下口水。

「你要跟我姆媽說，這是我摘來的。」玉藻叮囑傭人。

玉藻立馬來了精神：「去吃冰淇淋，然後去跳舞……姑姑，我想要學跳舞。」

玉藻懷裡的枝椏有點多，她很用力抱著，並不肯分給司瓊枝，想要獨自去給顧輕舟顯擺。

司瓊枝道：「你想要玩什麼？」

她們姑侄二人很快就到了正院。

她歪著小腦袋：「姆媽一個人躺著，我怕她難過。姑姑，阿爸什麼時候回來？他回來了，姆媽就好了，是不是？」

玉藻知道什麼是公務，以前在岳城的時候，外公也有公務，外婆教她要乖覺，不要打擾外公。

五姨太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視：「大小姐，你不要難過了。咱們去吃冰淇淋，好嗎？」

司瓊枝：「……」

翌日，司瓊枝早起了半個鐘頭，把家裡的副官和傭人們全部叮囑了一遍，提醒他們要警醒，不能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她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時間到了晚上六點半。

司瓊枝：「……」

「那晚上能出去玩嗎？」玉藻問。

她尷尬摸www.hetubook.com.com了下自己的鼻子：「嗯……姑姑會的不多，不過姑姑會做手術，能救命呢。」

五姨太回頭看了眼，笑道：「不是。」

肯定是家裡人或者顏太太。

「你姆媽也是什麼都懂。」司瓊枝道，「以後你姆媽也會教你的。」

司瓊枝的心都要融化了。

司瓊枝伸手，摸她的頭髮：「你阿爸是公務，公務可說不準。」

玉藻到底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她昨天感覺五姨太有點異常，突然巴結玉藻，卻也沒往深處想。

裴誠衣裳也沒換，追出來問她：「家裡怎麼了？」

傭人再三道是。

「你說什麼？」她厲聲問，聲音陡然破了音，嚇了副官一跳。

司瓊枝看著小侄女捧了一把金黃色的欖仁樹枝，燈光反襯了樹葉，落在她臉上，似融金般。

顧輕舟還在睡。

司瓊枝卻沒有，她擔心自己誤會了五姨太，畢竟這是她父親屋子裡的人。

後來，她認真給玉藻解釋了，晚上不能吃冰淇淋，吃了夜裡就要鬧肚子，到時候家裡人都要擔心她。

她很喜歡五姨太，因為五姨太花彥的氣質沉穩，有點像顧輕舟；而她的身材和衣著，也偶然跟顧輕舟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