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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霍攏靜吃了早飯，就叫人把飛機上的東西都裝在車子里，他親自開車去了趟何氏百草堂。

他站起身，對霍鉞道：「霍爺您等一等，我去跟微微她姆媽說一聲。」

何夢德正在吃早飯。

慕三娘比何夢德有主見，也很利落，對霍鉞笑道：「我們家女兒能嫁給霍爺，說破天也是高攀。只要是正經太太，只要她願意，我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

不是說何微嗎，怎麼說到了他自己？

「我今後就算是死了，屍骨也要埋在岳城。除了岳城，我哪裡都不去。」霍攏靜道，「阿哥你操心我，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吧。九爺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

他們家口碑很好，何掌柜的醫術不上不下，因為名聲在外，這些年生意越做越紅火。

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要娶他的微微？

這幾年，何家藥鋪生意很不錯，在岳城小有名氣。一大清早，小夥計就在門口擺了個小桌子，上面放了個小爐子，爐子里熬煮一些薑湯。

霍鉞心中大痛。

霍https://www.hetubook.com.com鉞發現了。

霍攏靜擦了擦汗：「我不介意，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要你陪。你結婚了，將來就有人叫我姑姑，挺好的。」

霍鉞處理完公事，回家之後就到了凌晨，霍攏靜已經睡著了。

霍攏靜現在不需要太多，她真害怕生活再折騰她一次。

何家一直做點善事，夏天可以領到解暑湯，冬天可以領到薑湯，平常逢年過節，都有些培元膏免費送。

「沒有，我還以為她會告訴你們。」霍鉞道，「其實，也不應該是她說，而是應該我來說。」

「……我年紀比較大，生活上能自持，經濟上也過得去。」霍鉞繼續說。

「岳父大人自謙了。」霍鉞道。

他連忙下了板，請霍鉞進去，又去後頭叫了何夢德。

「我打算年三十的時候，正式退了，把位置讓給新的龍頭。」霍鉞道，「從此以後，我可能就專心在香港了，也許以後會回岳城，但這個沒辦法預料。」

「阿哥，兄和-圖-書妹倆從出了娘胎，就在走兩條路，怎麼可能天天結伴而行？況且咱們還不是一個娘生的。你想要我好，我難道不想要你好嗎？我選擇了自己的生活，對我而言這是很難的，如今終於實現了。」她道。

霍攏靜繼續跑步：「不。」

霍鉞道：「不是姨太太，就是我的妻子。我和微微結婚之後，也不會娶姨太太，這是我對老丈人的承諾。我年紀這麼大，做的事又不入流，只有我配不上微微的份。」

何夢德笑道：「知道知道，我們昨天就收到了微微的電報。想著您忙，過幾天也不妨事的。」

翌日，她很早就起來晨練。

霍鉞跟上了她的腳步，才能說得上話：「過完年跟我去香港……」

他哪怕是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霍鉞的地位。

霍攏靜的心疾不是往事，不是江臨，而是他們這些人——這些關心她、在乎她的人，才是真正壓垮她的。

何夢德有種錯覺，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提親了。

何夢德道：「沒有啊。怎麼，微微出事了hetｕｂｏok•com.cｏｍ嗎？」

他在旁邊站了很久，直到霍攏靜跑完了，霍鉞才跟著她往回走。

霍鉞聽人說，她前幾天還去逛街買了幾套風衣，好像打算過年的時候穿。

霍鉞就停下了腳步。

霍鉞道：「可你只有我。我不在，你行不行？」

他緊張盯著霍鉞，後背筆直。

藥鋪還沒有下板，小夥計卻認識霍鉞，恭恭敬敬叫了聲霍爺：「您稍等。」

霍鉞斟酌自己的措辭，慢慢才說：「何叔，我明年就不做青幫龍頭了，以後也去香港，隨便做點小生意。一來是老龍頭沒死的話，留在岳城對新龍頭的威望有損；二來是香港的經濟發達，做生意更容易賺錢。」

他一時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江臨背叛了霍鉞，帶走了她。

何夢德心裏直打鼓，總感覺何微是出事了。

霍鉞一聽到電報幾個字，就下意識想知道錫九有沒有幫他重新譯出來一份，也很想知道何微說了什麼。

何夢德收斂心神，認真聽霍鉞說話，就聽到霍鉞說：「我打算跟微微求婚，ｈtｔp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ｍ想先問問您和微微母親的意思……」

霍鉞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圍著網球場跑步，寒冬臘月里大汗淋漓，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

「這個……霍爺，我們家微微配得上您嗎？」何夢德小心翼翼問，「是姨太太嗎？」

比起前幾年，最近這幾個月她的確是好了太多，所有的傷感都不葯自愈了。

他們都走了，她過得挺好，彷彿有了點活力。

沒過兩分鐘，慕三娘就出來了。

何夢德一頭霧水。

說罷，他急忙忙進了後院。

霍鉞站起身。

「我也不是很忙。」霍鉞道，「微微電報里除了說禮物，還說什麼了嗎？」

四年了，他們好像才找到彼此的出路。

他看著霍攏靜繞了圈，心想她這段時間氣色好了很多。

「霍爺您來了？」何夢德一直都覺得霍鉞是顧輕舟的朋友，對他客氣里透出幾分親昵。他很少和青幫打交道，對霍鉞畏懼不起來，只覺得這個人很儒雅，很投眼緣。

他看向了她，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觸及她幽靜的眸子，反而不知如和*圖*書何啟齒。

「何叔，我剛從香港回來，微微讓我帶些禮物給你們，她今年不能回來過年。」霍鉞道。

從此，她得到的都失去了。

霍攏靜嘆了口氣。

何夢德愣了好幾秒，才發現自己居然猜對了。

慕三娘到底出身高門，哪怕落魄也有她的風骨，餓死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去給權貴做妾。

做妾是不行的。

何夢德不知所措。

「不聊聊？」霍鉞問她。

她一出生就多災多難，後來霍鉞不計前嫌，為了那點微薄的血脈親情，把她救了出來，讓她擁有了一切。

「你去過你的日子，我一個人可以的。我現在很好，你有沒有發現？」她問霍鉞。

他可不是個簡單的青幫龍頭。他一開始就跟司行霈是合作者，想想司家父子，就知道霍鉞的勢力伸向了哪些地方。

何夢德也在背後補充：「是是，我也是這個意思。怕霍爺您覺得委屈，我們家什麼也沒有，只有這間藥鋪。」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生活，阿哥也不強求。」

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