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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海上行船，一場風浪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船舶繼續向前，沒有後退也沒有支離破碎。

徐歧貞點點頭：「對，這是你的自由。」

他去了趟徐歧貞的餐廳，親自給她道謝，說多謝她那天搶走了他的相機。

陳勝己心中微動，徐歧貞還是嘴硬心軟了。

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永遠得不到山本靜的回應，還把自己弄得很狼狽不堪。他單方面的相思，可以告一段落了。

「顏太太，我只是拍幾張照片，不是誰的眼線。」陳勝己狡辯。

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張背景照：顏愷拿著獎盃，高高舉起，露出了一點側顏，笑容是那樣的足。

顏愷把徐歧貞當成這個世上最疼愛他的人，他什麼都要問徐歧貞。

那人手裡拿著相機，選了一個裁判席位角落的位置，把相機對準了網球場。

待她們出來時，徐歧貞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可以吃頓飯嗎？」陳勝己又問。

他給山本靜寫信，順帶附上了顏愷的背景照和*圖*書。

他沒有多想。

陳勝己無奈泄氣。

他臉色略微有點白。

徐歧貞從觀眾席走下來，繞過了場地和人群，突然從後面伸手，搶過了那人的相機。

他在信里說：「我以後不會再幫你做這些事了，如果你不想被拒絕，就不要再要求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書房，想了很久。

「你做得很好，比我們都做得好。」顏老道，「有些東西，說開了就那麼回事，壓根兒不會成為家庭的毒瘤。」

「所以就讓你偷|拍嗎？」徐歧貞不為所動。

陳勝己接住了相機。

陳勝己看到了全部，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給山本靜，有點苦惱。

徐歧貞道：「我打個比方，你和棋棋對我而言，是一樣重要，你會因為我疼愛棋棋不高興嗎？所以說，如果你把另一個女人看得和我一樣重要，我不會不高興，這是正常的，我們的生活里不可能只有一個重要的人。」

徐歧貞笑笑。

「媽咪，你會不高興嗎？」顏愷又問。

顏m.hetubook.com.com愷就笑起來。

徐歧貞道：「當然可以，這是你應得的，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也可以偷偷摸摸的去，都是你的權力。」

「我想，一個人愛另一個人，要有尊嚴。你搶走了我的相機，維持了我的尊嚴，多謝你。」陳勝己道，「以前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對不起。」

徐歧貞再次道：「最後一次警告，請你不要做這樣的事。下次我抓到了你，我就不會姑息。」

徐歧貞把交卷撕了下來，才把相機塞回去：「你知道嗎，顏家把山本小姐的眼線全處理掉了。怎麼處理的，不需要我告訴你吧？你好好陳家少爺不做，想要做眼線，那麼我就去告訴我公公了。」

徐歧貞道：「不好意思，今天的預約全滿了，如果想要吃飯，就去預約一下下個月的。」

因為是小規模的比賽，贏了全校而已，學校里轟動了一把，卻沒有影響到社會上去。

當這件事可以說、可以討論，它就攤在了日和*圖*書光下，變得像吃飯穿衣一樣平常。

後來，顏愷還提了好幾次山本靜。

徐歧貞很慶幸自己的婚姻是一艘牢固的郵輪，不是小小扁舟。

陳勝己語塞。

顏子清點點頭。

持相機的人嚇了一跳。

他追上傭人：「替我謝謝你家太太，非常感謝她。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拍，這是我對她的謝意和尊重。」

顏子清點頭。

「那如果我將來好奇了，還沒有到十八歲，我想去看她可以嗎？」顏愷又問。

他嘆了口氣，神色還是有點焦慮：「顏太太，你也是女人，你不能理解她一個母親的心情嗎？她只是想看看比賽的結果，看看自己兒子拿冠軍的模樣。」

她後知後覺的想，自己選擇嫁給顏子清，真是走了一條正確的路。

山本靜的到來，就好像那場風暴。

他是說自己勸她把顏子清和顏愷還給山本靜那件事。

陳勝己追上了她：「顏太太，我就拍一張拿獎的照片。如果沒有拿獎，我就不拍。」

他深吸一口氣，聞到了新加ｍ.heｔuｂook.coｍ.ｃoｍ坡特有的香灰莉的清香。

她也道：「爸，我聽說您為了我，親自去驅逐了山本靜，謝謝您。」

這件事，沒有在他心裏形成禁忌。只有不準問、不準說的事，才是禁忌，才會引得男孩子不停的深究。

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對自己的親娘好奇？顏愷有這樣的好奇心是正常的，他如果躲起來藏藏掖掖不肯告訴徐歧貞，那還可能會壞事。

出了郵局，陳勝己鬆了口氣，好像天地都開闊了。

徐歧貞眼眶陡然一熱。

「……將來我到了十八歲，不想跟她走的話，也可以不走的，對吧？」顏愷問。

但顏愷沒有。

「你嫁到了顏家，就是我顏家的人。」顏老道，「你叫我爸爸的時間，要比叫你親爹的時間長，我不維護你，誰維護你？」

徐歧貞就把傘遞給了顏子清：「我帶棋棋去。」

「我們都會變的。」他想，「我也會變。」

這場風雨里，她只是感受到了搖晃和風浪的激烈，卻沒有任何損失。

顏子清和顏老已經坐定，顏棋想和-圖-書要去洗手間。

這點小事，沒有影響顏愷網球比賽的進度，他一直贏，贏到了總決賽。

「或許，你可以用眼睛看，然後仔細把你看到的形容給她聽。」徐歧貞道，「偷|拍不行。」

決賽那天，天氣仍是很炎熱，徐歧貞親自煮了酸梅湯，加了點鹽，自己帶到了網球比賽現場去了。

陳勝己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腕，回過神來又急忙鬆開：「顏太太。」

他每次問，徐歧貞都認真解釋。

顏愷就徹底放下心了。

她覺得是好事。

這場比賽，最終顏愷贏了。

寫完之後，他發了出去，一個人在郵局站了好半晌，卻也沒打算把信拿回來。

徐歧貞冷笑了下：「那好，你既然不承認，我就去告訴我公公。」

徐歧貞把顏棋送回了顏子清和顏老身邊。

徐歧貞笑笑。

為此，顏老特意誇獎了徐歧貞。

不成想，第二天他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個傭人親自送過來的，信封上沒有任何字。

她又對顏子清道：「我再去趟洗手間，剛剛照顧棋棋，我還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