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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徐歧貞很痛快道。

故而第二天，他對徐歧貞道：「你做些米粥，咱們去看看顧紹。他到底還在住院，咱們總是不去不太好。」

「山本靜來的時候，我……表現得很差勁。我想了下，你做的比我好一萬倍，我還是不太高興。換成是你，我大概要暴怒了。」顏子清道。

來看望就算了，因此吵起來的也有，比如顏子清和徐歧貞，顧紹非常內疚。

在醫院頂撞了他一句，就要換來如此下場嗎？

她放下了畫筆，給自己和顏子清各自倒了一杯水。

顧紹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捧住了徐歧貞的臉，看向了她的眼睛：「岐貞，你為何總在反思自己？你可以任性，也可以偏向。」

她卻沒有多問，只是把早上做好的米粥盛了一碗，又裝了兩個包子，去了醫院。

顧紹今天還是不能吃東西，卻比昨天好多了，也能說話。

她看著他真的把衣裳都帶過來了，目瞪口呆了好半晌。

就連山本靜來了，也沒有改變什麼。

徐歧貞沉默站起和-圖-書身。

徐歧貞苦笑了下。

徐歧貞要的，就是這樣的穩定。

顏子清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徐歧貞率先走了出去。

顧紹住院，卻讓他們這樣狼狽，好像隨時隨地都要大鬧一場。

徐歧貞心裏的疑雲沒有散去，反而更加濃重了。

顏子清看了眼她。

最可怕的是，這天之後，顏子清突然提出他也要搬到小西樓。

徐歧貞斟酌著他的話。

顧輕舟也沒想到局勢變化如此快。

她起身對顏子清和徐歧貞道：「阿哥一會兒還要去檢查，你們要不先去忙吧，別再這裏了。」

顏子清當即沉了臉。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她有點窒息的想：「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他想要幹嘛？」

「這不是善事帶來的，而是擋人財路帶來的厄運。」顏子清說。

顏子清覺得，從前的生活挺好的，他和徐歧貞也挺好。

她以前會自殺，顏子清也就理解了——畢竟心事那麼沉，早就把自己壓垮了。

顏子清問他：「怎麼會出這麼嚴重的車禍？」和_圖_書

她公公不會容許顏子清胡鬧。家裡有長輩坐鎮，顏太太的位置不會變，而顏子清再怎麼糾結，最後他還是會把孩子和家庭都留住。

徐歧貞不解。

而徐歧貞，的確是感覺自己在顧紹這件事上，沒有像顏子清在山本靜那件事上的公正，她給顏子清道歉之餘，也做了好幾樣菜討好他。

她心裏有把握，就好像隔岸觀火，對顏子清的猶豫沒什麼擔憂。

徐歧貞一定是那種什麼委屈都藏在心裏的人。

留在醫院，不停有人來看望，哪怕說了顧紹要靜養也不行。

「我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等我發現的時候，我正好在開下坡路，車子剎不住，前面路中間還有一輛牛車裝了很多木材，故意放在那裡的。」顧紹道。

「……我下意識想要維護顧紹。而你在我面前，沒有想過維護山本靜，我做的不好。」徐歧貞道。

那次之後，只要他在新加坡，他就每天都去接徐歧貞下班。

顧輕舟還在旁邊照顧他。

但是當天晚上，她說了一夜的夢話，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cｏｍ在夢裡大哭。

徐歧貞從來不愛反駁他，如今卻為了顧紹，當著顧輕舟的面差點和他吵起來。

「我不該存下岐貞的電話。」顧紹對顧輕舟道，「要不然，醫院也不會去找她。我是想著，既然她都結婚了，又是在顏家，應該沒什麼的。我媽還說想要她做的桂花醬。」

他說得很慢，這麼一大串話，他好半晌才說完。

顏子清每天都來，超過了她覺得很舒服的度，她有點拘束了。

他站起身，接過了她的杯子，然後擁抱了她。

「我知道那個福利院。」顏子清道，「拆了它吧，免得那些陰溝的耗子們再鬧事。」

「原本就不是正經的買賣，他們是缺了大德的，怎麼算擋人財路？」徐歧貞蹙眉問，「斷子絕孫的事，不能多做。」

徐歧貞被這熱情弄得有點措手不及。

已經過去了。

她是想過要好好過日子，卻沒想過是這樣的。

顏子清睡在她旁邊，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是推不醒她，她好像被夢魘住了，心裏特別難受。

她和-圖-書果然就沒有再去了。

這天下午，顧輕舟就把顧紹接到了自家去養病，司行霈自己有軍醫。顧紹這點傷，軍醫能照顧得來。

她想實話實說，她並沒有在意，她甚至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小西樓很好，我也來試試。」他說。

這是逐客。

顏子清心裏所有的不快，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嗯，爭吵會把彼此內心的不滿宣洩出來，如果這兩個人有緣分，那麼就會彼此磨合得越來越好。」顧輕舟道。

「是嗎？」

顏子清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她很努力把生活維持下去。

徐歧貞道：「我還好，能理解。有些事只要能相互理解，就沒什麼的。」

她喝了一口：「為什麼會很失望？」

她試探著問了一次，顏子清說沒什麼，就是想多照顧她。

出了醫院，徐歧貞好像清醒了一點。

可顏子清很顯然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

顏子清的問題，讓徐歧貞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她不太懂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歧貞道：「我真沒想到，做善事也會帶來這樣和-圖-書的厄運。」

她對顏子清和徐歧貞道：「司行霈已經去查了，是悅阜福利院的人。他們說是福利院，其實是做人口買賣的勾當。前些日子有一艘郵輪出事，不少家庭失去了支柱，要賣兒賣女。悅阜福利院和受難者家屬接觸，說好了四個女孩子給他們帶走。我阿哥的學校基金會籌到了錢，給了那些家庭，幫他們度過暫時的難關，並且承諾他們家的女孩子可以到阿哥的學校去念書。就因為這個，那些人恨他。他已經不止一次救助那些走投無路的人了，壞了他們好幾次的生意。」

她跟顏子清道歉：「我剛剛不是針對你，也不是有脾氣……」

顧輕舟笑笑：「阿哥，你別太過於自責，兩口子偶然爭吵並非壞事……」

她對顏子清過度的殷勤很費解，心裏七上八下的。

顏子清看到了她的努力，也知道了她的委屈，心中所有的不悅都煙消雲散。

徐歧貞覺得他在懲罰她，可又覺得不至於。

他的雙臂箍住了她，輕聲道：「岐貞，你以後不要去醫院了，顧紹有人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