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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辛眉笑了下。

他臉上的得意很明顯，說明他把這次的約會，當成很普通的艷遇。

「挺好的。」杜溪上保持著翩翩風度，非常禮貌微笑，「司小姐最近功課忙不忙？」

張辛眉今天來，是因為顧輕舟發了電報給他。

司玉藻不解看著他：「怎麼了？」

放學之後，她約了徐景然和馬璇兩位女同學逛街，好巧不巧的，在路上「偶遇」了杜溪上。

張辛眉連夜做好了安排，司玉藻只需演好自己那一段即可。

張辛眉：「……」

「是他就最好。」張辛眉道，「最近我聽到了風聲，說有人懷疑上海有權有勢的人物在組織地下活動，萬一查到我頭上就麻煩了。如果杜家跳出來，至少能把我的嫌疑暫時洗去。」

司玉藻坐了起來：「我知道是誰，是杜溪上。」

司玉藻也是嚇了一跳。

侍者還想要問出了何事，然後看到了桌子上的錢，就決定不多管閑事了。

司玉藻眼底的情緒收斂著，不動聲色繼續逛街。

她不想拖張辛眉的後腿。

他們倆走過樹林又開始走水路。

司玉藻就把校報的事告www.hetubook.com.com訴了他。

她已經看透了張辛眉的不解風情，對他不抱希望了，跟著他去了餐廳。

他發動了汽車：「我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排除了危險，我再接你回來。」

江南多水泊，司玉藻在新加坡長大，對這些都不熟悉，已經完全暈頭轉向了。

最後，他們上了一艘漁船。

張辛眉道：「的確，當晚只有你沒有被嚴查，他們至今還沒有找到兇手……」

張辛眉的神色格外凝重。

在潘落英看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等到了地方，張辛眉才把事情告訴了司玉藻。

司玉藻從未見過張叔叔如此嚴肅。

「你再發瘋，我就一巴掌砍暈你。」張辛眉說。

「那太好了。我是岳城人，有家新開的岳城餐廳，咱們明晚一起去嘗嘗，順便教我一點做會長的技巧？」司玉藻問。

司玉藻覺得這是很普通的失物招領。

「……中秋節？」司玉藻倒是沒想到這麼快，「還有幾天吧？」

杜溪上一推眼鏡，繼續道：「她不會死，她家裡在政府很有勢力，稍微ｈtｔps://www•heｔｕbook.cｏｍ.ｃoｍ活動一下就能保下她。只是以後她不能來上海了而已。也許，他們家會送她去英國念書，那時候我們重新會做同學也說不定。」

司玉藻蹙眉。

他們倆好像是出城玩了一夜的兩個年輕人，早上七點多回到了城裡。

「你的嫌疑？」司玉藻腦中靈光一閃，「張叔叔，是不是那次芳裀行刺日本軍官，當時我和你都在場，而我沒有被搜身？」

「我去不了岳城。我們圍棋會剛剛成立，我得組織一次中秋晚宴，拉攏人心。張叔叔，你該幹嘛幹嘛去，我不會一個人過節的。」司玉藻道。

顧輕舟說，她中秋節要帶著孩子們去歐洲旅行，就不接玉藻回來了，請張辛眉陪她過節。

司玉藻雖然不夠穩重，有時候活潑過了頭，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她還是能頂用的。

她不言語了。

她照常去上學。

「好久不見。」司玉藻笑道，「你這些時候過得還好？」

張辛眉拿了一疊錢放在餐桌上，算作結賬了，然後拉著司玉藻快速出了餐廳。

「還好，我成立了一個圍和-圖-書棋會，你是知道的吧？」司玉藻臉上帶著膚淺的得意，「杜少，你以前做過聯合會的會長，我真想像你討教，就怕你沒空。」

他幻想了下異國他鄉的重逢，竟有點令他痴迷了。

這位杜公子，心思狠辣惡毒，但作為總是不夠爽利。

張辛眉等菜的時候，拿起一張看了起來。他沒有念大學，對學報很陌生，同時也覺得挺有趣的。

司玉藻縮了縮脖子。

他伸手，摸了摸司玉藻的頭髮：「放心，你不站在任何人的身後。」

潘落英看著他的惺惺作態，實在很想吐。

「校報已經登好了，司玉藻那邊也安排妥當，就等著她自投羅網。」潘落英道。

潘落英心中是說不出的膈應。

在她記憶里，張辛眉要麼炸毛、要麼耍帥，很少是這幅樣子的。

張辛眉依舊說「滾蛋」。

潘落英沉吟了下，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也許，這次能殺了司玉藻……」

「怎麼了？」司玉藻抬眸看著張辛眉。

杜溪上道：「我有空。」

「要請你吃飯嗎？」張辛眉問。

「下周四就是了。」張辛眉道，「你是打算留和*圖*書在上海，還是去岳城？」

張辛眉看到了她手裡抱著的一堆資料，其中還有報紙，就問：「這是弄什麼？」

司玉藻被他嚇到，且一頭霧水：「怎麼了張叔叔？」

「好了，你跟我回上海，照我說的做。」張辛眉道。

張辛眉被坑得死死的，只好來看看司小姐發病好了沒有。

張辛眉安頓好了司玉藻，從另一條陸路離開了。

當天晚上，潘落英去見了杜溪上。

但一周過去，顧輕舟沒有再回信。

他的汽車七拐八彎，隱約是出了城，到了郊外某處地方時，這才放下了司玉藻。

杜溪上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盼著她死嗎？」

她有點害怕了，就把最近學堂和自家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凌晨五點多的時候，他又回來了。

他喜歡司玉藻，卻偏偏不肯去追求，非要搞這些手段，好像把女人打服了，女人才能愛上他似的。

杜溪上點點頭，很是滿意。

如果玉藻要去岳城，也請張辛眉陪同護航，因為現在的世道還不如十幾年前太平。

兩個人約好在一處咖啡館見面。

說完了，她緊張看著張辛眉：「張叔叔，是出事和圖書了吧？」

然而，等他翻頁看到一個失物招領的通告時，臉色驟然變了。

司玉藻：「你不怕我了嗎？」

杜溪上說好。

她低垂了羽睫，輕輕抿了一口咖啡。

校報每一期都有這樣的通知。

仲秋時節的蚊子很嚇人，張辛眉脫了外套給司玉藻罩住了頭臉，司玉藻仍是覺得自己的胳膊腿被蚊子啃得全是包。

「……你是替我擔下危險嗎？」司玉藻問，「張叔叔，我們司家的人，不會躲在別人的身後。」

漁船開出去不過片刻，就到了小島。

張九爺紆尊降貴的來請了，司小姐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任務順利完成，張九爺心情還不錯。

她拉過報紙，看到失物招領那一欄寫著：「三年級的衚衕學撿到一方硯台、一支鋼筆、一塊不走的懷錶，請丟失的同學到第二教學樓失物處認領……」

「玉藻，沒事的，你沒有被牽扯進來，只是出了點小紕漏。」張辛眉道，「正好，這次有人作死，咱們就順水推舟。」

「你最近有什麼事，都告訴我！」張辛眉表情格外的嚴厲，「你姆媽讓我照顧你，你每個字、每件事都要說，不能漏掉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