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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卻記得。

「老師，您還在找阿璃嗎？」葉嫵問。

她們的話題，從顏家的婚禮上，轉到了康晗身上。

只是，她總不死心。

她要等過了她母親的頭七，再跟著師父去香港。

顧輕舟安慰了徐歧貞，翌日在家裡接待了葉嫵和葉姍姊妹倆。

徐歧貞又嘆了口氣。

顧輕舟又誇了幾句。

「……我哥哥是不會結婚的，所以愷愷是我唯一的侄兒。侄兒結婚，我這個姑姑居然缺席。」顧輕舟嘆氣。

「出什麼事了嗎？」顧輕舟問。

過完了陳太太的頭七，陳素商跟著長青道長往香港去了。

葉嫵則道：「別說你，我是康家的人，我也沒什麼印象。晗晗還好，二寶真不太記得了。」

司行霈道：「我知道了，子清跟我說了。他氣得不輕。將來我兒子要是這麼混賬，老子就要一槍斃了他！」

宿醉的滋味雖然不好受，可心情沒那麼壞了。

只籠統記得那個人。

徐歧貞好幾天都不願意說話。

人海茫茫，找一個毫無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蹤跡的人，哪有那麼容易？

「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顏愷那混賬小子的錯。」顏子清握住了她的手。

徐歧貞翻出照片，給顧輕舟瞧。

當初他和康晗離開太原，帶走了所有，包括他們倆的結婚照。後來，孩子丟了，二寶死了，康晗能留著一條命已然不容易，身外之物一點也沒剩下。

顧輕舟點點頭：「我還抱著一份希望。」

葉姍參加了顏愷的婚禮。

徐歧貞和她說了半晌的話，心情好了不少，顧輕舟又約她出去吃飯。

徐歧貞嘆了口氣：「爸，我是自責。愷愷從小聽我的話，只要我提出了，他肯定會照辦。婚姻是大事，我又是做母親的，我不替他操持怎麼行？仔細想一想，還是我做錯了。」

徐歧貞點點頭。

「好啊。」

「很漂亮！」顧輕舟贊道。

太原府哪怕是康家的人，跟二寶都不算特別熟，因為二寶在太原府的日子不多。顧輕和圖書舟在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時間被司行霈弄到了軍隊里。

後來他和康晗結婚，沒過多久，二寶又帶著康晗走了。

徐歧貞嘆了口氣。

顏家和司家是至交，顏家有什麼事，徐歧貞也不瞞顧輕舟。

哪怕她不肯說，顏老也會告訴顧輕舟的，他跟顧輕舟很親近。

「這個就更加不必。」顏老道，「素商比愷愷的主意更正，她更想離婚。和愷愷相比，那女孩子冷靜又世故，你若是為了她內疚，完全沒必要。」

顧輕舟又有點遺憾：「我都沒見過侄兒媳婦。」

「其實沒這麼漂亮。」徐歧貞道，「這照片不太像她。不過本人更耐看，是越看越精緻的那種臉。」

徐歧貞陪著顧輕舟痛痛快快說了話，又吃了不少的美味，喝了很多的酒，回家之後大睡了一場，第二天下午才醒。

顧輕舟看她臉色不佳，是心情鬱結的模樣。

她也徹底從這件事里走了出來，決心以後不再管孩子們的婚事，讓他們自己去做主好了。

不是hetubook.com.com天天盯著人家看，又不是最親近的人，怎麼會十幾年不見面還記得人家的五官？別說葉嫵只是嫂子，不好總盯著姑爺瞧，哪怕是康昱，也沒記住二寶的模樣。

顧輕舟也知道。

從顏愷準備逃婚開始，這婚就不可能太長久。

顏子清點頭：「還是老爺子有辦法。離婚就離婚，別再鬧出醜聞即可。他這些年，大概是不會再回新加坡了，到時候就說素商跟著他去了馬尼拉。」

徐歧貞又道：「我感覺對不起金姝。」

可記得有什麼用？二寶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顧輕舟不想再傷感了，故而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其他趣聞，不再提二寶和康晗的孩子了。

不僅僅去吃飯，她們倆還去喝酒了。

十幾年了，不記得才是正常的。

徐歧貞不肯見她。

她走的那天，一直在香港陪伴康晗的顧輕舟和司行霈回了新加坡。

「可這個希望很渺茫。你既不知道她的模樣，又沒任何信物。」葉嫵道。

顧輕舟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和-圖-書愷愷還年輕，你別多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也許他的緣分還沒到呢。」

康晗還活著，她那麼痛苦，也保留著一份希望。

顏老寬慰徐歧貞：「孩子們這個年紀，你越是束縛他們，他們越是叛逆。以前子清都快三十了，我都不催他結婚。你別多心，咱們顏家的人，靠天命吃飯，沒必要想著什麼後繼有人。」

「這也太兒戲了！」顧輕舟道，「不過，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外人插不上手。我還見過比這更短暫的婚姻。」

那天的陳素商畫了濃妝，特別是眼睛和嘴巴，都仔細修飾了。

顏老給兩個孩子斷了案，顏愷拿到了離婚書，渾身輕鬆，卻不敢去見他媽，當天就飛往馬尼拉了。

徐歧貞安慰她：「齊太太那邊是生死攸關，咱們兩家這樣的交情，難道我不能體諒嗎？再說，你沒來也好，這婚姻……唉……」

葉嫵和葉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歧貞道：「真是不湊巧，她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家裡，今天才走。對了，我還有他們結婚和-圖-書那天拍下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晚夕司行霈回來，顧輕舟把顏愷和陳素商偷偷離婚的消息，告訴了司行霈。

陳素商則還留在顏家。

顧輕舟：「……」

顏老同意兒子的話：「的確是他的錯，跟你不相干的。婚禮當天，他是打算逃走的，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遲早得離婚。」

顧輕舟因為送康晗去香港，錯過了那場婚禮。

於是，徐歧貞就把顏愷和陳素商結婚的事，一一告訴了顧輕舟。

剛到新加坡，顧輕舟就帶著重禮登門了。

她的單眼皮是特色，嘴巴又有點小。這兩樣過度妝飾，照片上瞧著就完全不太像陳素商了。

陳素商的五官比例很好，隻眼睛稍微減分。濃妝之下，那雙眼睛和五官更協調，的確是漂亮了數倍。

「我現在都想不起二寶的樣子，就連晗晗年輕時的模樣，我都想不起來了。」葉姍道。

「晗晗跟我說，她一定要等我找到阿璃。她如果沒見到阿璃，將來下去了，她沒面目去見二寶。」顧輕舟道。

記憶會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