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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葉家這些人……

「不行，挺危險。」師父道，「這次可能要跟降術流派的打交道。你知道的，我最怕這些蠱術、降術的人。我自保容易，帶著你拖後腿。你就在香港吃吃喝喝，師父養得起你，上次給你的錢還夠用嗎？」

陳是大姓，天下姓陳的人多了去。

「你這是吃飽了撐的。」師父道，「有錢又悠閑，還不是好日子？你要是真閑出屁，去念個大學。我打電話讓朋友幫你去要幾份香港各個大學的章程，你準備準備。大學要念好幾年，幾年的時間就混過去了，很划算。」

這話很扎心。

宅子陳設奢華，一處也不能破壞。

「六叔，你在煩惱什麼？」陳素商果然很痛快改了口。

陳素商表示同情，卻沒言語。

母親去世之後，陳素商跟著師父，整日閑在家裡，其實是很空虛迷茫的。她不知前途在哪裡，也不知自己要做什麼。

香港是英屬地，居民卻絕大部分都是華民，不通英文也是可以的。

假如能找點事做……

葉惟很喜歡這個女孩子。hｔｔｐs://ｍ•ｈeｔuｂook.ｃom.ｃoｍ她不是頂漂亮，也不算頂聰明，但是言語利索，和她相處有種爽快勁。

他唉聲嘆氣。

那親朋正好是長青道長的崇拜者，聽聞道長要租房子，就發電報去了美國。

葉雪竺比陳素商大三歲，性格活潑，言語爽利，只是官話不太好，說著說著就成了湖南話，陳素商偶然會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陳素商也不過閑了這麼點時間，已經受不了了。

大家各懷心思地相處起來。

長青道長這個人，對外自稱是個道士，可衣著舉止，都有點風流紈絝的做派。他又生得唇紅齒白，連說帶笑時模樣乖俏，葉惟懷疑他根本沒本事，就是靠交際混出的名聲。

葉惟徹底放了心，邀請陳素商和長青道長去家裡做客。

她最近和師父聊了此事，她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建議她：「什麼也別干，就閑著，吃喝玩樂多爽啊！師父養你，你那麼點小娃娃的時候，就是師父養著的。」

這種人情世故，陳素商是很懂得和*圖*書的。

「不用提防葉家嗎？」陳素商問。

陳素商想了想，不太願意和葉家深交。他們來自湘西，又對術士很提防，陳素商和她師父並不是很信任葉家人。

陳素商道：「我很無聊。」

他不與人說話，也不跟人目光對視。

美國的陳先生也聽說過長青道長術法高，這房子給他住，將來的風水肯定極好，能旺家族，就欣然同意了，還把房租降了一半。

陳素商：「……」

陳素商就認識了葉雪堯和葉雪竺兄妹倆。

和葉惟聊過了之後，陳素商思考了很久。

「怎麼了，葉先生？」陳素商關心問。

師父又說：「你做了十年的陳小姐，術法就會點皮毛，老老實實呆在半山豪宅里，術士之間的牽扯，你沒資格攙和。」

陳素商：「我就天天混日子？」

不過，人家自身要求高，這也無可厚非。

「怎麼了，不順利嗎？」陳素商問。

一來二去，葉家自以為摸透了長青道長師徒的底細，而他們師徒也自以為看透了葉家眾人。

葉惟笑了笑：「素商，咱和*圖*書們說好了親近一點，別這麼客氣。我不叫你陳小姐，你也不必叫我葉先生。你比我侄兒侄女還小，若是不嫌棄，你也叫聲六叔吧。」

好想叛逃出師門！

而葉雪堯，幾乎是不開口的。

忙裡偷閒，是很愉快的。可天天閑著，那種無所事事的空虛，能把人擠垮。

「……對了，我不在家，託了葉惟照顧你一二。你可以跟葉家的小姐出去逛街看電影嘛。」師父又道。

這家陳氏搬到美國去了，把宅子託付給了一個親朋，令他要選了品格優秀的人住，否則寧願不租。

陳素商：「……」

陳素商見他說走就走，不免心動：「我也去！」

她做了陳家的養女，念過南京最好的女中，她的英文很流暢。

晚夕，她那個出去遊盪了好幾天的師父終於回來了。

除了學會了臭美。

不過她沒說出來。

不圖錢，就打發時間，倒也不錯。

葉惟自稱是他們的「六叔」。

「我想給雪堯請個先生，教他認識幾個英文。如今我們是到了香港，不通英國的文化是不行的。」葉惟道ｈttps://m.he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

平凡的女人，很容易被人忽視。

「我要去趟緬甸。」師父道，「朋友約了我去，很重要的事，下個月回來。」

葉惟一開始對陳素商和長青師徒很戒備，後來見他們是自家近鄰，心中稍安。

又過了幾天，葉惟下午散步，正好遇到了同樣散步的陳素商。

長青道長性格洒脫，直接問葉惟：「你侄兒是不是啞巴？」

陳素商去葉家吃過兩次飯，就沒聽過葉雪堯說話。

「我不也是天天混日子嗎？」師父道，「我混了三十幾年了，你看我抱怨了嗎？」

結巴比清高的人討喜，陳素商就多看了眼葉雪堯。

越相處下來，越是覺得這對師徒無甚能耐，且長青道長離家多時，到處都見識過，說起天下局勢誇誇而談，一點也沒有術士該有的沉穩。

和十年前相比，她師父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稱呼沒有任何意義，旁人該害你的時候，也不會因為你叫得親熱就對你手軟，所以叫什麼不重要，該提防還是得提防。

和葉六叔一樣，葉雪堯也是個高大個子的英俊男人ｈtｔps://ｍ.ｈeｔubｏok.ｃom•com。他很白，不是那種瓷白，而是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

陳素商有點意外。

「不好請。」葉惟嘆氣，「主要是雪堯他……他挑剔得很。」

他這次是回來整理行李。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留在新加坡，做顏家的少奶奶，至少跟一群人打交道，每天都有點事情做。

葉惟有點尷尬：「不，他不啞。他是結巴，天生的，所以外人在場的時候，他總不好意思說話。」

而陳素商，年輕白皙，氣色紅潤健康。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甚至談不上多美。

她還以為葉雪堯是那種自負甚高不願意搭理人的。不成想，他居然是因為結巴……

陳素商和師父住的豪宅，以前的主人也姓陳，還愛好附庸風雅，在門口做了個牌匾，大書「陳宅」。

出門交際，不會說兩句英文，實在顯得格調不高，那些自負時髦的人會在背後嘀嘀咕咕。

要不然，這半山腰豪宅的房租是很可觀，一般人住不起。

陳素商：「……」

師父道：「你要提防什麼？你是小角色，沒人把你當回事，自然也不會有人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