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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了。這個世上萬事萬物，千變萬化，沒有一顆開明的心，真成了老古董，孩子們會嫌棄我。就像我家督軍，他至今不太敢坐飛機，怕出事。」司行霈哈哈笑起來。

一個人能永遠有顆好奇心，是很不容易的，意味著心態不會蒼老。

理智是很脆弱的，隨時會被感情沖淡。顏愷鬆開陳素商的時候，看著她發燙的臉，心中很甜蜜。

陳素商道：「我很少懷念過去。」

司太太智謀過人，在她面前，沒必要遮掩，陳素商決定實話實說：「我以前在道觀，跟著師父、師祖下山去做法事，聽到人家背後說，這小孩子不知是哪家扔掉的，怪可惜。後來，道觀沒有了，我跟著師父走江湖，也聽人問起師父，『誰家把不要的孩子扔給你養』。那時候年紀小，也見過扔在路上的孩子，女孩子居多。我就想，他們為什麼要扔掉我？很長的時間，我都對此很有怨言，不願意多提，不願意多說。」

他們倆一路歡聲笑語，飛機不知www.ｈｅｔuｂｏok•com•cｏm不覺到了香港。

長青道長笑起來：「您很開明。」

顏愷的吻，就落在她的面頰上。

「為什麼？每個人的一生，都是由過去、現在和將來組成的，怎麼能缺少過去？」

「那您……是知曉我的身世，還是其他？」陳素商又問。

司行霈詫異：「這算是術法的一種？」

前面的司行霈和道長，兩個人還是聊得暢快。

她的表情，有種難以言喻的痛心：「現在呢，你現在改變了心態嗎？」

他俯身，想要親吻她。

顏愷立在原地，失魂落魄。

顧輕舟頷首：「我也是做母親的，假如我的孩子丟了，我會終其一生尋找她的。不可能忘記她，去過另一種生活。」

顧輕舟也到了。

顏愷只是下意識的突然之舉，可拉住了她之後，他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

陳素商道：「我會考慮。」

顏愷一直拉著她的手。

「那就說好了。」顏愷笑道。

顏愷從未體會到這樣的煎熬。

和_圖_書顧輕舟的眼睛里，有水光閃過。

陳素商：「……」

司行霈搖頭：「我一糟老頭子，要什麼駐顏？沒見過誰能永葆青春，好奇而已。」

他這一生，見過無數的人與事，能讓他無法理解的，寧先生算是唯一一人了。

「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他的確是幾年如一日，沒什麼變化。」長青道長笑道，「他算是我的指點啟蒙之師，後來又數次開導過我。」

只是，她也沒心情再聊天了。

「……新加坡的局勢，要比香港穩。」顏愷又道，「你在香港沒什麼朋友，到了新加坡，可以找棋棋玩。」

等他走出機艙時，遠遠看到司家的飛機已經起航，離開了機場。

沒有親吻素商。

他是沒資格對著她說什麼的。

第二天，顏愷早起時，把陳素商和長青道長送到了司家的飛機場。

他送完了陳素商，轉身上了另一架飛機，還是覺得很遺憾。

自私也好，無禮也罷，他需要把心裡話告訴她：「素商，你真的很好，和你相處久和-圖-書了，就會知道這一點。我以前是個傻子，你能不能原諒我？」

顧輕舟在旁邊溫柔笑著。

司行霈則說：「我以前不太相信，也沒見過。不過，那位寧先生，倒好像做到了。存在，就意味著是真實的。我想你這話不錯。」

她的面頰似著了火。

她今天是很不理智的，再說下去，她怕是會衝動。

顏愷伸手，拉住了她。

「前段時間，我師父跟我說了實情，說我是被人綁架的。我想，我的親生父母，他們也許是弄丟了我，也許一直都在找我。」陳素商道。

顏愷也覺得不能操之過急。

「晚安。」她幾乎落荒而逃。

陳素商微愣。

她好像一時間被問住了。

「您也想駐顏有術？」長青笑問。

也許，既有希望，也無可能。他後悔自己從前待素商刻薄了點，否則現在死皮賴臉要求，也能開得了口。

她努力對著他微笑：「等香港的事結束了，你把馬尼拉的事忙好，我們見個面，再說后話。」

「素商，我忙不過三五天和-圖-書，到時候直接去香港找你。」顏愷依依不捨。

她努力鎮定了心緒：「不如等到了香港，我領你去看一個人，再告訴你。」

飛機上，司行霈一直在和道長聊天。他對道術興趣不大，卻對那位寧先生很好奇。

陳素商的心跳得厲害，她屏住了呼吸，不讓自己露出情緒。

陳素商也有些話想問顧輕舟。

「我應該沒什麼大事。假如有突發|情況，我會打電話給你。」顏愷道。

這次去香港，司行霈親自陪同，飛機早已準備妥當。

顏愷越想越懊惱，最後忍無可忍，起身下飛機，打算再去找陳素商。

也許……

離別親吻，有什麼不對？

然而這個動作，把陳素商嚇住了，她偏開了臉。

她猶豫片刻：「素商，你對過去，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態度？」

陳素商頷首：「說好了。」

她有選擇的權力。

顧輕舟輕輕捂了下心口。

她肩膀單薄，輕輕摟著，似乎能聽到她劇烈的心跳。

他的掌心炙熱：「我希望你能到新加坡來，我們倆……你明和圖書白我的意思嗎？」

他們閑聊的時候，顧輕舟喊了陳素商，兩個人挪到了後面，也說話去了。

顏愷心情極好，擁抱了她。

「算。」

陳素商點點頭，認同她這話。

司行霈更好奇了：「怎麼做的？」

陳素商道好。

她站起身：「很晚了，我去洗漱。」

陳素商就不再追問了。

「要說起來，就要從術法的根源談起。」道長笑道，「這個問題，能聊很久，也有點枯燥。」

好半晌，她穩定了點：「我沒有怪過你，我能理解。」

道長告訴司行霈，真正的大術士，可以蒙蔽天機，獲得無盡的壽命，甚至可以永生不死。

對待素商，耐心是種尊重。

她們倆說了片刻的閑話，陳素商突然問她：「您是不是知曉我的身世？」

任何的感情，沒有親吻，就好像結婚書沒有蓋章一樣，總缺點什麼意義。

陳素商道：「不用這麼著急，你慢慢來。」

顧輕舟沉默了下。

陳素商明白。

「沒事，你說說。反正在飛機上，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司行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