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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忙好。」陳素商道，「你別急。」

「……我估計這半個月去不了香港。」顏愷聲音有點傷感，「事情太棘手了，我需要親自坐鎮。」

她踏不過心裏這道坎。

她沒提康晗的事，不知如何啟齒。

她還擔心師父偷偷溜走。

顧輕舟微笑，送她出門。

顧輕舟笑道：「你爸爸是我的師弟，我認識你媽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照顧她，都是應該的。」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顏愷又問她，「假如你忙完了，先去新加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她跟康晗說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葉惟在電話里，聲音又快又急，不停說了幾句什麼。

就在此時，客廳的電話響起了。

他心裏什麼都清楚。

他看向了她，表情是那樣的哀傷，「再給我、一點時間。」

康晗點點頭。

可陳素商沒辦法對著她開口。

十幾年過去了，她總在腦海中不停的幻想，阿璃長大以後的模樣。

「我每天ｈetｕｂooｋ.ｃom•ｃom下午五點左右，都會來看您的。如果我要出遠門，也會跟您說。」陳素商保證。

上次那個爛攤子，還沒有收拾，她師父已經回家了。

提到了她師父、提到了她的養母陳太太，也提到了她二哥。

「沒關係。」陳素商道，「你要當心。」

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康晗，陳素商也覺得，自己和顏愷也許還有機會。

他還在家！

陳素商道：「好，半個月。」

放下電話，他神色凝重。

「師父。」陳素商叫了聲。

他說話很慢，但是流暢了不少。

陳素商需要回去一趟。

她到了葉家，發現葉惟和雪竺都不在家，只有袁雪堯在。

他的表達，和從前相比，進步不少。

現在見到了，她發現阿璃比想象中更加的好看。

「我已經考慮好了。」陳素商很歉意，「我當時是拒絕你的，後來你願意坦誠相待，願意給彼此認識的時間，我才說我們要一個相識的過程。」

陳素商在醫院陪了康晗和_圖_書四天。

四天之後，康晗的情緒逐漸穩定，也確定自己真的找回了女兒，不是做夢。

「你放心，我不會出事。」顏愷笑道，「我是正經的商人，沒什麼問題的。再說了，哪怕有問題，我也可以讓我姑父來救我。」

「我媽她……」陳素商說到這裏，聲音頓了下，因為康晗用一種渴求的目光看著她。

袁雪堯立馬打斷她：「不！」

「雪堯……」

「出去了。」袁雪堯言簡意賅。

那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三個人。

也許，司太太會把康晗也接到新加坡去。

他不能帶著人突圍，只得慢慢等政府出面處理，否則他自己的身份都說不清楚了。

陳素商心口微熱。

她是喜歡顏愷的，而顏愷也說過愛她。

「你先去趟葉家，把葉惟叔侄都叫過來。」道長說罷，繼續俯首演算。

顧輕舟好幾次到香港來，都是顏愷送的，顏愷也過來瞧過康晗。

袁雪堯立馬道：「我知道。」

從醫院回到家，陳素商一進門，傭人htｔｐs://m•hｅ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就告訴她說，昨天和今天，顏少爺給她打了四個電話。

真怕回家之後發現他不見了。上次他說的那些話，讓陳素商難受至今。

道長百忙之中抬頭：「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陳素商笑了笑，「六叔和雪竺呢？」

「謝謝您。」陳素商道。

康晗想知道的太多了。

「雪堯，我師父他……」陳素商又想要說點什麼。

他頓了下，又問陳素商，「去、給你母親、掃墓了嗎？」

這幾天，他肯定也想了很多，甚至做了最壞的準備。

陳素商心裏抽痛了下。

「阿梨。」他招呼了她，「你回來了？」

放下了電話，陳素商去找師父，看到他坐在書房裡，手邊擺放著一大堆紙，好像在演算著什麼，陳素商大大舒了口氣。

顏愷又和她說了幾句，電話里的聲音很不穩，只得掛斷了。

陳素商看了眼顧輕舟。

「主要是去掃墓，其次也是想去新加坡走一走。」陳素商道，「雪堯，我想跟你聊一聊……」

康晗記得和-圖-書顏愷的。

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說了幾句話，顧輕舟讓她別擔心。

顧輕舟勸說她：「阿璃還有事，讓她先去忙，她抽空再來看你。你想她了，就打電話給她。」

陳素商不好打擾，只得去了。

她柔聲安慰：「您不要說喪氣話，會好起來的。」

「阿梨，再等等。」袁雪堯聲音很輕，「你再考慮。」

半個月之後，香港的一切都會結束了，到時候她想回到新加坡去。

「這個過程，已經很長了。」陳素商嘆氣，「雪堯，我還是……」

「怎麼了？」陳素商很擔心，生怕再出變故。「我要出去，你跟我、一起嗎？」袁雪堯不解釋。

他什麼都明白了。

她停頓了片刻，才接上了自己的聲音：「她臨終時，希望我能有個歸宿，所以我和顏愷結婚了。」

「半個月？」袁雪堯不是很確定。

陳素商回了電話。

袁雪堯微微闔眼，把自己的情緒遮掩掉，再次睜開眼時，表情很平靜：「暫時不聊。」

她心疼康晗，也相信她是自己的生母。可自從有了記和圖書憶，她心裏唯一的母親就是陳太太。

「不，不要說。」袁雪堯打斷了她。

電話線被剪斷了數次，顏愷叫人去修好，只為了給陳素商打這個電話。

馬尼拉這邊，出現了暴動，顏愷所在的區域，正好是被困的中心之一。

「我知道。」

她叫「媽媽」的聲音，激起了康晗心底的柔情。

陳素商見她的確挺開心的，身體又不是很好，沒必要讓她擔心，故而後面那句「但是」，她就沒說。

「你真的結婚了？」康晗很高興，「顏愷不錯，我認識他，他是個好孩子。」

陳素商錯愕看向了他。

「要多久的時間？」陳素商問。

陳素商又有一個家了。

袁雪堯的臉色變了。

「……我是師父養大的。」陳素商如實道。

陳素商也笑了笑。

「是。」

「六叔。」他叫了聲。

袁雪堯去接了電話。

康晗又點點頭：「你去忙吧，你姑姑陪著我，我很好的。」

「你有了歸宿，又出落得這麼好，媽媽將來去地下見到了你爸爸，也能跟他交代了。」康晗含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