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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砂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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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重生 第六十一章 不說

第一卷 重生

第六十一章 不說

槐葉覺得自己腦子亂鬨哄的。
謝大夫人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轉過身。
槐葉慢慢的轉過身,看著那個穿著青色小衫小褲散著頭髮的女孩子正在床前來回踱步。昏昏的燈下面容帶著幾分不安。
「好不好?你不也說了很擔心嘉嘉,所以才會這樣注意她?」
謝柔惠應了聲。
祖母和母親吵架的事她已經聽江鈴說了。
什麼事?
謝柔惠沒說話。
明明都是一樣的大的姐妹,二小姐不學好怎麼就怪大小姐呢?這明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大小姐顯然也聽進心裏去了,要不然怎麼開始叮囑二小姐的言行。
「大夫人,是二小姐喜歡槐葉做的雲英面,所以要槐葉過去。」她說道。
「胡說八道誰不會啊。」她自言自語說道,嘴邊一絲嘲諷,「扯了半天鬼話連篇,就一句是真的。」
謝柔嘉拉著她的手只是笑。
屋子裡重新陷入黑暗。
謝柔惠的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
槐葉打個寒戰。
「姐姐……」她說道。
說到這裏,謝柔惠哦了聲,打斷了她的話,端坐如同石像的身子也活了過來。
院子里陷入凝滯。
「我先去收拾東西吧。」她說道,垂下視線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身後傳來一個女孩子咯咯的笑聲,沒有回頭,她也分不清是哪個女孩子在笑,總之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那日老夫人當眾維護二小姐,反而指責二小姐犯錯是大小姐的緣故,真是讓人心裏有些很委屈呢。
「娘,要不告訴大夫人?」
「不會以後就跟著二小姐了吧?」
「二小姐誇你的雲英面做的好呢。」謝柔惠笑道。
看到大夫人露出幾分不悅,一個丫頭忙施禮。
槐葉忍不住喊了聲,喊完自己都呆了。
又或者是想知道自己知道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以後不許這樣跑,毛毛和_圖_書躁躁的看著不好。」謝柔惠叮囑道。
謝柔惠沖她微微一笑。
謝柔惠又擺擺手。
不,不可能。
天光大亮,謝柔嘉從屋子裡跑出來,看著走進來的謝柔惠。
「你怎麼回事啊?」門外披著一件小衫的木葉低聲責問道,「你跟小姐說什麼呢?」
原來如此啊。謝柔嘉心裏有些難過,握緊了謝柔惠的手。
有人撞了撞自己的胳膊,槐葉這才回過神。
槐葉低下頭沒說話。
大家亂鬨哄的問道,神情都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同情。
槐葉哆嗦一下看過來。
謝柔嘉連連點頭。
這個丫頭啊!
神情語氣寵溺,看的人心都化了。
沒什麼印象了,況且這也無關緊要。
「不如這樣吧,這件事也只有你知道,你去嘉嘉那裡,仔細的看著她,如果真的有了異樣,再叫大夫。」她說道,「這樣可好?」
「點燈。」
槐葉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最終看著大夫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謝大夫人已經轉過頭看著她。
「我知道大小姐喜歡你講故事,可是你也不能真的就講起來沒完啊。」木葉低聲說道,「這麼晚我要不是起夜看到燈亮了過來看看,你們還要說多久?」
「還有地方住嗎?」
謝大夫人皺眉,怎麼回事?
謝柔嘉哈哈笑。
槐葉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可是喘不過來就要死了,她攥緊了手用力的吸氣,凝在喉嚨里的話便沖了出來。
「你找我什麼事來著?」謝柔惠卻丟開了這個話題,端起茶杯,一面問道。
「什麼事?」謝大夫人先開口問道。
「跑什麼啊。」她笑道。拉著跑過來的謝柔嘉的手,「已經看到我了,早幾步晚幾步有什麼。」
「大小姐去看看二小姐。」一個丫頭忙說道,想到什麼又忙補充一句,「是二小姐找大小姐。」
https://m.hetubook•com•com「好了,你喜歡就給你了,你也不能出門,我也不能常常過來陪你。」謝柔惠笑道,帶著幾分隨意,「讓她天天給你做,你想吃就能吃到。」
「夫人,我,我要去二小姐那裡了。」她說道。
她適才為了死死的咬住那個不能說的念頭,繃緊了心神,這陡然鬆弛下來,離開了那個話題,她反而覺得腦子裡亂鬨哄的,整個人都如同踩在雲上虛虛飄飄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暫時過去嗎?」
啊?
哦,對了,丫頭什麼的是小事,姐姐不能去玩水,才是天大的事。
槐葉這才回過神,忙起身。拖著僵硬的身子跌跌撞撞找到了夜燈,用發抖的手一下兩下三下才點亮了。
槐葉垂下視線。
去嘉嘉那裡?
木葉低聲絮絮叨叨,槐葉只是低著頭聽著,跟著她在昏暗的夜色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槐葉一個機靈回過神,有點沒聽清什麼話。
槐葉搖搖頭。
謝柔嘉連連點頭。
娘到底跟大小姐說過什麼?
謝柔惠笑著伸手。
謝柔惠點點頭。
大小姐雖然嘴上不說。但躲起來偷偷的抹淚她們都察覺了。
「槐葉,你出去睡吧,我被半路吵醒,有人在身邊就睡不著了。」她說道。
謝柔惠笑了。
「槐葉,你先去收拾一下吧。」她說道,「二小姐既然讓你過來,你現在就過來吧。」
「夫人。」
槐葉獃獃的看著謝柔惠,謝柔惠已經不再看她了,而是伸手笑著將謝柔嘉垂落的頭髮掖在耳後。
槐葉一個哆嗦冒了一身冷汗,失聲低呼。
槐葉有些貪婪的握著燈,似乎這樣能驅散心裏的寒意。
「奴婢原本也沒注意,就是那一次,在學堂擺鼓的時候,奴婢好久沒有見到大小姐二小姐了,聽到有人稱呼二小姐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和圖書就突然發現二小姐的眼紅痣,後來來到大小姐跟前,我就留意了些,就越來越認的准。」
槐葉的呼吸停滯了身子僵硬的看著這個黑乎乎的身影。就好似一座山立刻就要壓下來。
說著站了起來。
「謝謝二小姐。」槐葉說道。
謝柔嘉笑著點點頭。
「你找我做什麼?」謝柔惠問道,不待謝柔嘉回答就又先問,「那日送來的雲英面好吃吧?」
「好吃好吃。」她說道。拉住謝柔惠的手,「姐姐我和你說,你可不能出門去玩水……」
姐姐被嚇壞了吧。
「姐姐!」她高興的喊道,三步兩步奔過來。
槐葉終於聽清楚了,不由再次打個哆嗦。
她說到這裏抬起頭看了眼床上坐著的女孩子。
啊?
那大小姐豈不是知道二小姐眼裡的紅痣?怎麼還會困住自己一心問出來?
「大小姐,我,我……」她張口說,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槐葉獃獃。
一旁的木葉忍不住上前一步。
「那這樣就好了,我不能去和嘉嘉一起住,也不能總是去看她,不過打發一個丫頭去陪嘉嘉玩就可以。」
槐葉怔怔的點頭。
啊?
謝柔嘉忙往謝柔惠這邊坐了坐。
槐葉忙走過來,對著謝柔惠和謝柔嘉施禮。
最要緊的是,是姐姐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她,她失去姐姐那麼久了,現在再擁有真是開心的什麼都好,姐姐給的都是最好最好的。
槐葉邁進院子時,前邊跑著的小丫頭已經將消息傳給大家了,一院子的小丫頭都圍過來嘰嘰喳喳。
一點點燈火漸漸燃著,整個屋子似乎都變的明亮。
「不過,有這一句就夠了。」
「點燈。」謝柔惠再次說道。
山上有聲音砸下來。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我聽姐姐的。」
「槐葉,槐葉。」她喊道。
「……你乖乖聽話母親消氣了,你就能出來https://m.hetubook.com.com找我了,有什麼話隨時能跟我說。」她說道。
這種黑暗裡的沉默實在是讓人窒息。
「槐葉姐姐,跟我來吧。」她說道。
「亂鬨哄的幹什麼?誰又闖禍了?」謝大夫人皺眉問道,「惠惠呢?」
江鈴應聲是。
「姐姐你怎麼這麼啰嗦了?」她說道。
門外的木葉聽到了,再次拍門。
「要不請個大夫去看看她。」
門外安靜下來,謝柔惠依舊站在床下,桌上的夜燈照的她的面容忽明忽暗。
「姐姐,你可記住了,你可別……」她急忙忙又說道。
對,對,剛才自己的確是這樣說的,槐葉忙點頭。
「槐葉,那你快出來吧。」她說道,「時候真不早了。」
謝柔惠笑著點點頭,姐妹二人邁上台階在廊下坐。
槐葉和謝柔嘉都是一怔。
「這怎麼說?無憑無據的,要我怎麼說?大夫人還以為我失心瘋了……不用大夫人以為,我真覺得我是失心瘋了……是我看錯了,是我看錯了,這件事過去了,過去了,別再提了……」
那件事娘自己心裏都沒底,不可能給別人說,更不可能給大小姐說,或許只是娘的表現太詭異了讓大小姐起了疑心,也或許是自己突然認出二小姐讓大小姐起了疑心。
身後女孩子的聲音還在繼續。
「不行。」謝柔惠又停下腳,搖了搖頭,「現在她正被母親禁足,如果去請大夫。定然會被認為她是故意的,更況且,槐葉你也說了。嘉嘉看著沒有事。」
她慢慢的吹出一口氣。
槐葉只覺得雙耳嗡嗡,心跳如擂鼓。
「那怎麼辦才好呢?」謝柔惠蹙著眉頭說道,沉吟一刻。想到什麼看向槐葉。
「我不出門。」她說道。又接著說道,「好吃吧。我就知道你喜歡吃,是槐葉做的呢,你還記得以前奶媽做的就好吃呢。」
「大小姐叫你呢。」一旁的丫頭低www.hetubook.com•com聲說道,用胳膊撞了撞她。
奶媽嗎?
這些念頭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槐葉跪在地上身顫音亂,但還是在謝柔惠問出話之後立刻就回答。
總之,娘說過的話絕對不能說,娘沒有說都死了,自己如果說了,肯定死路難逃。
「有,有。」她說道,又轉頭喊江鈴,「去給槐葉收拾個屋子。」
「槐葉。」木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太晚了,別引著大小姐說話,快些睡吧。」
又問謝柔嘉。
謝柔惠卻在這時已經轉過頭,看著站在院子里的丫頭一招手。
門外傳來腳步聲,以及輕輕的拍門聲。
謝大夫人眉頭更緊皺,真是不像話!她拂袖轉身大步離開了。
「姐姐,你先回去收拾還是先看屋子?」一個小丫頭低聲問道。
「二小姐總是容易闖禍,槐葉姐姐你可小心點。」一個丫頭還忍不住說道。
槐葉不敢再說話應聲是慌慌張張的退了出來。
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也跟大小姐說過嗎?
「你想的很有道理。」她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腿從床上垂了下來,「嘉嘉怎麼會突然長了這個。難不成真是病了?」
「真的很好吃,我吃過那麼多雲英面,只有槐葉做的最地道。」她說道。
她的話音落,就聽得身後有人重重的咳嗽聲,丫頭們忙轉過身,竟然看到謝大夫人走進來,頓時嚇的哆嗦著施禮。
「沒有沒有。」她哽咽說道,「真的是奴婢自己看到的。」
「我一開始覺得很有意思,後來就覺得有些害怕,我怕二小姐是不是病了,可是看著又不像,我就不自覺的多關注了一些二小姐。所以總是能認出她。」
「二小姐,大小姐是為你好。」她說道,「你好好的,大小姐也才能放心。要不然大小姐會覺得沒帶好你。心裏難過。」
不知道是不是亮了燈的緣故。傳入耳內的聲音不似先前那般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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