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殺生
第二十八章 真言
看著近在咫尺瞪得滴溜圓的眼睛，周成貞嘴角一彎勾起笑。
「當然不是。」他說道，「這道長是在威脅我們，他之所以能成為皇帝看重的國師，其實是因為他的師父，他的師父是先皇敬重的真人，而那時候玄真子不過是個一路乞討無父無母進京求生的黃毛小兒，不知怎麼摸到他師父那裡，又使出了一些手段被收為徒弟，雖然具體的什麼手段已經被掩蓋不許談起，不過流傳的版本很多，這些手段雖然不知真假，但有一點相同，那就是死纏爛打潑皮無狀，令人避之不及。」
「我在郁山掩下你打我的事。不是因為怕丟人，也不是因為邵銘清的請求，而是因為我打算留在郁山。」
他說什麼呢？怎麼聽得有些繞？
還有，名帖不是都在謝文興那裡嗎？
「謝柔嘉，你說得對，我想回鎮北王府，我是騙你的。」
明日請謝二小姐與醉畫樓一見，若不見，老兒當為拜師之禮。
邵銘清笑了笑撫著她的頭安撫一下。
謝柔嘉重重的點頭。
謝柔嘉點點頭。
「如果我成功了。」
「我們明天就走了。」邵銘清說道，「他被困在京城，而且又被東平郡王識破了心思，肯定更加嚴苛的看管，離開了京城，他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不用理會他。」
「因為你這個居心不良謀害親姐的壞人，不願意在謝家困頓無望，才哀求我帶你逃亡，我被你的可憐打動，或者被你巫術所迷，所以才做出了這件事。」
誰稀罕！誰稀和_圖_書罕！那是你的事！
「表少爺。」門外有小廝喊道。
周成貞說到這裏抬起頭看她。
「看起來很拙劣的英雄救美的把戲吧，有點心眼的一看就看穿了。」
「所以，你，一直被我用來作掩護，被你打到惱羞成怒是掩護，如果半路被發現了，就像現在這樣，我是因為和你打鬧而無辜走錯路的，不是有意的。」
「我們現在會在做什麼？划船嗎？我聽說鎮北王府也有湖，一個大大的湖，種滿了荷花，這個時候接天荷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他沒說這個。」謝柔嘉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說他想回鎮北王府，以前發生的一些都是以這個為目的而做出的假象。」
而且現在以國師真人的身份，還打算對自己做出這些不堪的事？
謝柔嘉點點頭。
又是玄真子。
他的手再次蹭了蹭女孩子沐浴后光滑的臉頰。
她見過鎮北王府的湖，看著船娘採摘過荷葉蓮子，也在那精美的花園裡散步，只是草原和軍馬，她沒有出過內宅，不知道有沒有。
謝柔嘉下意識的閉眼，耳邊響起他的低笑。
「得知你被方子元羞辱，我可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周成貞說道，又補充一句，「比十九叔還要早呢。」
邵銘清伸手打開，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周成貞看著她，慢慢的鬆開手。
周成貞看著她。
「這秘密就是。」他湊近壓低聲音，「我喜歡你。」
邵銘清起身走向門邊，hetubｏｏk•com•ｃｏｍ看著小廝躬身低頭遞進來一張名帖。
謝柔嘉身形一僵，看著周成貞。
謝柔嘉恨不得吞了他的手。
「為什麼可疑呢？因為如果這件事可疑，那以前的很多事都會可疑。」
並沒有發出喊叫聲。
是這樣！
「你當然不傻。」他說道，「你猜的沒錯，方子元是我故意弄來的，你進宮也是我提醒你姐姐的。」
他皺眉。
周成貞又笑了笑。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很傻啊？
「公子。」水英從外邊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名帖，「剛送來的。」
他說到這裏看著她，俊美的雙眼眼睛爍爍而亮。
邵銘清伸手接過看了一眼。
「還有，這拜師之禮是什麼意思？」她問道。
「說正事說正事。」他低聲說道，「我是想你應該想見我，所以才費了好大的功夫從宮裡出來見你。」
謝柔嘉看著他，突然想笑。
「不就是見一見，我見就是了。」她說道，「躲著他沒什麼意思，我還是直接告訴他我不想我們謝家也不想跟他有過密的關係。」
「你要是不願意出門，我們現在還可以在家裡，家裡有個大花園，江南庭院多得是，走在其中就跟在江南一模一樣。」
「想回。但是不能回。」邵銘清說道，「他是被困住的。」
謝柔嘉一股火從腳直衝頭頂，但不待她動作人再次被周成貞困住。
「我從郁山追上你，也不是僅僅為了追上你。」
「是玄真子的。」他對謝柔嘉說道，一面扔到一邊，「和_圖_書不用理會，我們就走了。」
周成貞看著她，認真的神情漸漸散去，露出一絲笑，漸漸的笑也凝結。神情變得沉沉。
說到這裏掩著她的嘴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的蹭了蹭。
謝家的存亡！
這道長是要拜她為師嗎？開玩笑吧怎麼可能。
「而且你還猜對了。路是我故意走錯的。」
他說到這裏輕輕的嘆口氣。
謝柔嘉對他怒目，眼都不眨一下。
「或者我還可以帶你去騎馬，小紅馬給你騎，鎮北王府有很多的軍馬，個個都是千里良駒，還有廣闊的草原，讓它們比一比到底誰更為良駒。」
門咚的一聲被撞開，邵銘清江鈴水英沖了進來。周成貞消失在窗邊跳了出去。
謝柔嘉看著他，再次動了下身子。
「被攔住是我無意，你能作證，成功了，也是你的心思為壞，我被蠱惑，總之，你都能替我分擔一半的錯。」
櫻唇露出來。
這個真人竟然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往。
這個小畜生竟然還敢說出那樣羞辱她的話！只恨不能撕破他的臉！
周成貞的視線重新看向她。
一聲嘶吼從嗓子里噴發。
「好啊。」邵銘清笑著點頭，「我們明天去見他一見。」
周成貞說到這裏。長長的手指帶著幾分故意敲向她的眼。
看著擦拭頭髮的謝柔嘉，聽完了講述的邵銘清再次問道。
對，肯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畢竟耳聞不是親見，我也不知道湖裡還能不能划船，花園是否還精緻，或者祖父根本無心打理，早已經和_圖_書荒蕪一片，那些軍馬也早已經被收繳，草原也都被種上了樹木，隔絕了對外的窺探，談不上縱馬奔騰肆意飛揚。」
要和她見面？
「如果成功了，我們回到了鎮北王府，當然不可能一輩子不被發現，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到時候你還是我的掩護。」
「有一個秘密我想告訴你。」他忽的說道，「關係到你們謝家的存亡。」
念頭閃過身子一松。
用不著你跟我說，我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無所謂。
「你猜對了，石原能去鎮北王府，我是知道的。」
不，他猜想的沒錯，謝柔嘉看著他。
「我稀罕。」周成貞低低笑道。「我以後不騙你了。因為我喜歡你。」
謝柔嘉愕然。
「我知道你無所謂。」周成貞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其實我原本也無所謂，但現在突然不想騙你了。」
周成貞低低笑彎了腰。
伴著她的尖叫，周成貞人已經倒向一旁的窗戶。
謝柔嘉瞪著他。
「是是。」他說道，「跟我們無關。他之所以告訴你，也不過是看了你巫舞而震撼，知道瞞不過，乾脆就主動承認示好，同時還算計著將來你用得著的機會。」
「他是這麼說的？」
這麼晚了送名帖？
「我們打打鬧鬧一路，我恨你，你恨我。我又因為你被關在宮裡，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不做出點事，反而就此罷休。才是可疑的。」
「他是什麼樣我根本不想知道。」謝柔嘉說道，「也不會去想。反正跟我們無關。」
謝柔嘉只覺得渾身炙烤，和-圖-書整個人都似乎要炸開，將他也炸死。炸碎，炸的無影無蹤。
「當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我差一點就成功，每每想到這裏，我心裏真是恨的無法言說，就此差一步啊，只要你那時進了船艙，現在我們兩個已經在鎮北王府快樂逍遙了。」
「沒心眼的你也能看得穿。」
「只是。其實這些事也是我故意做的。就是為了被你們看穿。」
「你還猜對了，我跟你鬧而不是打，不是因為你是謝家二小姐。而是要你放鬆警惕。」
謝柔嘉看著他。
「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嘛。」他低聲說道，「我好容易才出趟宮，就是為了見你一面。」
周成貞看著她，神情凝重。
「也就是說當年他爹的死其實有蹊蹺？鎮北王也不是什麼鎮北功臣駐守北境。而是被皇帝軟禁了？」邵銘清亞低聲問道。
謝柔嘉怒目。
只是此時的笑，跟先前那種邪氣讓人想打一拳的笑不同，有些沉穩但又似乎有些桀驁。
周成貞放開了她。
這小畜生瘋了吧？連篇鬼話到底說的什麼！
謝柔嘉皺眉，他想幹什麼？
只是微微一動，抱著她的胳膊就猛地收緊，她整個人被他緊緊箍住，幾乎要嵌入他的身體。
他說到這裏又笑了笑。
邵銘清笑了。
「而且我還請來了皇帝。」周成貞接著說道，一臉認真，「雖然我們兩個有仇，但我還是認為你是自己人，所以我夠意思吧？你肯定也想對我說一聲謝謝吧？」
「打開看看吧。」謝柔嘉說道，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