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斷生
第十三章 明告
「出去。」謝大夫人打斷他說道。
其實在京城也不過見了兩次，最後一次還直接導致他把自己逼出京城。
東平郡王點點頭。
「謝媛慚愧。」她說道。
「這就要走了？」他說道，「真不巧，家有喪事。也不能招待殿下。」
謝大夫人反倒遲疑一下。
謝大夫人面色一黯。
謝文興一臉遺憾。
「有人跟皇帝進言，說始皇鼎是天時地利人和之兆，當初始皇帝是先有大巫清後有徐福獻鼎，正巧你們謝家沉寂幾百年，突然出現祥瑞鳳血石，皇帝大為驚訝，然後謝家又接二連三出現祥瑞之兆。皇帝認為這也許是巫清娘娘血脈蘇醒了。」東平郡王說道，「所以倍加看重和期待，期待先有大巫，後有大器，以得天道盛世。」
「我知道，陛下也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才來找你們了。」他說道。
「殿下要說什麼？」謝大夫人開門見山問道。
「那是什麼？從未聽過。」謝大夫人說道。
「始皇鼎的事是皇家的機密，是皇帝託付我和我父王的事，幾十年來我們父子也是為此而奔走，我可以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十個。」東平郡王說道，看著謝大夫人，「包括夫人在內。」
「夫人無須緊張，陛下並不要你們煉丹，而是認為始皇鼎或許跟謝家有關。」東平郡王說道，「當然不是說你們知道始皇鼎的下落，而是認為謝家是始皇鼎的吉兆。」
真的是啊！
東平郡王也沒有hｅｔubｏoｋ.cｏｍ.cｏｍ再開口稍微解圍或者緩和一下氣氛的意思。
是啊。鳳血石現世，郁山重獲生機。還有巫清娘娘的藏經大顯神威……
也就是說並不需要她們做什麼。反而要壯謝家聲威，重現巫清娘娘時的盛況。
東平郡王示意她坐。
「殿下。」她說道，「聽說小女曾遇到殿下您落水……」
謝柔惠心裏狠狠的想到，但她也知道這隻能想想，而且如果真有這個跡象，她還會是第一個竭力阻止這種事發生。
「有什麼事好好說。殿下對咱們不薄。」謝文興只得低聲再次叮囑謝大夫人一句，帶著幾分哀求，「神家不好惹天家也不好惹，我知道你不怕。但為了謝家你也得斟酌斟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東平郡王笑了笑。
話沒說完被東平郡王打斷。
「哦，是我。」東平郡王說道。
而且那個賤婢還霸佔了他，讓他對自己如同仇人般敵視。
謝大夫人蹭的站起身來。
他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皇帝看重謝家是因為始皇鼎？
謝大夫人嗯了聲。也不知道是表示聽到了還是表示聽進去了。
這樣就再沒有人能轄制和威脅她了。
沒了謝家，她還當什麼大小姐。
「我，安定王第八子，東平郡王周衍。」東平郡王再次說道。
原來如此啊。
半句別的事也沒有提？
這麼好的人怎麼就不能對自己一笑呢？
誰？
始皇鼎？
謝大夫人www.hetubook.com.com心跳了兩下，看到東平郡王施禮忙還禮說不敢。
這種事還是讓他在場吧，要不然謝大夫人可真能做出瘋狂事。
這兩句話聽起來有些意思。
什麼因為謝柔嘉救了東平郡王，所以東平郡王才對謝家如此關照。如今又要為謝柔嘉出頭。那也太兒戲了。
昏迷之後被人救起？你們家小姐說的……
那倒是。
怪不得皇帝對謝家如此看重了，這一切的確是從獻出鳳血石之後開始的。
「吉兆？」謝大夫人皺眉。
不過她們謝家的女孩子一向搶手，想要與謝家結親的人多的很，能托到東平郡王出面，家世必然非同一般。
「是。」他說道。
謝大夫人目瞪口呆。
謝大夫人神情稍緩。
「殿下。這件事其實是……」她猶豫一下說道。
說到這裏對謝大夫人抬手施禮。
真要讓謝大夫人惹出這種大禍，謝家也就完了，謝家欺負欺負礦工民眾無所謂，真欺負到皇家子弟頭上，皇帝怎麼可能罷休。
謝大夫人一愣。
所謂適齡，自然是指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
「家裡事忙，剛知道殿下住在彭水，縣衙那種地方殿下住的只怕不舒服。不如到我們謝家的別院吧，城裡城外，山邊水旁，殿下可任選。」謝文興說道。
她猜測了很多他開口要說的話。卻沒想到等來這一句。
謝柔惠退避到廂房，看著謝大夫人和謝文興片刻之後迎著東平郡王進來了。
「殿下，是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與誰說親嗎？」她問道。
身為郡王還能做媒人嗎？這樣一個形容氣質出塵的男子還會給人說媒？
謝大夫人起身施禮。
「傳說中徐福獻給始皇帝的煉丹鼎。」東平郡王說道。
謝柔惠看著窗外，走在謝大夫人和謝文興中間的年輕男子並沒有穿禮服，而是穿著看起來很普通的青色素布袍，烏黑的頭髮插著一根金簪，日光下越發顯得面如玉形容清亮，不威不怒不喜不笑，猶如世間最美的白玉，讓人看到就移不開視線。
「是皇帝陛下對我謝家的恩寵。」她說道。
涉及皇家機密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尤其是對她這樣一個非官非戚的人家來說。
謝大夫人沉默一刻。
屋子裡謝大夫人請東平郡王上座，丫頭們進來捧茶。
「這是我們謝家的事，就算沒有皇帝的期望，我們謝家也必將為此而努力，我謝媛更為此不惜此身。」謝大夫人整容說道。
「是，我當初來彭水在郁山不小心落水，昏迷之中被人救起，后遇到你們家的小姐……」他說道，停頓了下，「說是她救的我。」
重現巫清娘娘盛況，何止是皇帝的期盼，這也是她們歷代丹主的期盼。
謝柔惠的手幾乎要掰斷窗格。
適齡女子？
東平郡王笑了笑，抬腳要走，又停下腳。
「是的，皇帝陛下對大夫人和謝家極為看重。」他說道。說到這裏停頓下，「夫人知道始皇鼎嗎？」
謝文興面色尷尬。
東平郡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嗯了聲。
東平郡王哦了聲。
最好他激怒母親，母親跟他同歸於盡。
自從離開京城後有些時候沒見過他了。
「不是為了煉丹，夫人不要多慮。」他說道，「且聽我說完。」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大夫人看向他。謝文興心裏也跳了跳。
謝大夫人略一施禮坐下來，相比先前她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因為心裏的某些疑惑隱隱有了答案。
「不知謝家可有適齡女子？」東平郡王說道。
「陛下只希望謝家能做到頂天立地，重現巫清娘娘之榮威。」東平郡王說道，「以增我朝天時地利人和的運勢。」
謝柔惠想了想到底按奈不住悄悄的透過窗縫看出去。
為了我的女兒嗎？
謝大夫人神情一僵，帶著幾分不安。
不，以前他也對自己笑過的，但這一切都被那個賤婢毀了。
東平郡王點點頭。
「我此趟是聽聞始皇鼎新蹤跡特來追尋，卻聽說老夫人去世了。」東平郡王說道，「而且去世的這樣突然，外邊傳言紛紛。」
謝大夫人心裏冷笑一聲。
東平郡王點點頭，站起身來。
這接連發生的事的確是吉兆。
果真要走了？
謝大夫人有些驚訝看著東平郡王。
「還有一件事。」他說道。
「殿下請說。」謝大夫人說道。
「夫人，我並不想知道你們謝家發生什麼事，我只想確認謝家的聲譽是否能如初。」他說道。「是否能當得起陛下賜予的頂天立地。」
謝大夫人恍然。
想到這裏謝柔惠就恨的牙痒和圖書痒。
煉丹！
原來是因為始皇鼎啊。
東平郡王點點頭。
「那陛下希望我們做些什麼？」她說道。
「還請殿下恕罪，實在是祖訓難違，又恐陛下誤會我們不盡心，著實是不懂不會也從未煉丹。」她說道。
謝家這些女人們幾百年來居住在彭水，自高自大目無凡塵。因為所有人都愛惜她們，她們反而不愛惜自己，且以死而回到山神身邊為榮，也只能用謝家的榮辱存亡來克制她們的瘋狂了。
「有件事我想要和大夫人單獨說。」他說道。
謝文興無奈的退了出去。
「我相信沒有人比夫人更看重謝家的聲譽，原本不想給夫人帶來壓力。但我相信對夫人來說是壓力也是動力，夫人定然會擔起責任，所以我才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夫人。」東平郡王說道。
「這說來就話長了。」東平郡王說道，「夫人可想過我為什麼要來巴蜀嗎？」
而且他這次來肯定還是為了把自己逼的無路可退。
「殿下，謝家祖訓只出砂，不煉丹，這是清娘娘見始皇帝時就立下的規矩。」她說道，「如是為了煉丹，謝家只能有負皇帝陛下厚愛了。」
謝大夫人神情變幻若有所思。
「殿下，有什麼事……」他硬著頭皮開口。
「倒也不用，我這就要走了。」他說道。
「也沒人跟我說過這個，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不敢當殿下大禮。」她說道。
「不知是誰家公子？」謝大夫人含笑問道。
「還未正式對夫人表達謝意。」
「如此，我告辭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