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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只要我們度過這個難關，如今的恥辱才能一筆勾銷。」她說道。

「這件事很重要的，你也是一心敬畏先祖的人，自然知道這經書對於祖母對我們謝家來說有多重要。」謝柔惠說道，停下腳看著老海木，「只是很遺憾，祖母還沒來得及達成你的心愿。」

說罷不待老海木說話她抬腳邁步疾步走開了。

她竟然這樣說？她竟然這樣說？

謝瑤差點哭出來。

就算是把心挖出來給她，她也不會有一點動容，反而會認為理所應當，或者還會認為是要算計她。

「不敢，身為巫師，當有罪。」他說道。

「所以。」謝大夫人看著她，「這是謝家丹女之責。」

「你覺得這樣可好？」

是，這些事都是她自願做的，但是如果不是為了她。她怎麼會自願啊！誰自願去給人當狗一樣使喚！

「安哥俾今年多大了？」她忽的問道。

謝大夫人抬手制止她。

老海木低著頭。

前頭女子輕輕柔柔的聲音傳過來。

「你從來都不是幫我，你只是在幫自己，謝瑤，如果非要說幫，也應該是，我在幫你，幫你度過危難，幫你跳出火坑，幫你前程似錦。」謝柔惠一點一點的掰開她的手，臉上笑意凝凝，慢慢的說道，「你最好想清楚了，這事不是你為我做，而是為你自己，要不要做，你自己決定吧。」

謝柔惠過來時，老海木已經走了。

謝瑤看著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哭聲說道，伸手拉住謝柔惠的衣袖，「惠惠，我想幫你，可是，可是……」

「大小姐，老奴不敢肖想。和圖書」他叩頭說道。

謝柔惠，謝柔惠，謝柔惠。

「是啊母親。」她含笑說道。

這樣真是……

「咱們家的女兒啊，族裡這麼多，隨便挑一個就是了。」她說道，「像他那樣的出身，別說咱們家的小姐了，就是一個丫頭嫁給他都是天大的福氣。」

竟然已經讓人監視她了嗎？

老海木俯身叩頭。

「我還是要給你臉面的。」她說道，「不能讓人知道我的女兒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

謝瑤捏著垂下的頭髮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你怎麼知道？」她問道，又微微皺眉，「你和他說什麼了？你們一起走了一段。」

「惠惠！」謝瑤喊道，伸出手抓住謝柔惠，「我跟你一起去。」

「我家裡的姐妹可以嫁給他。」她說道。

謝柔惠？

「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垂憐。」他哽咽說道。

謝柔惠？

見她站起來，謝瑤心裏咯噔一下，也下意識的站起來。

腦子裡閃過謝柔嘉，不由想到了謝柔清。

老海木有些愕然的抬起頭，看著離去的謝柔惠。

老海木猛地轉過身，也向謝大夫人的院子大步而行。

「這不可不能隨便。」她說道，「他要為謝家做的事，是天大的事，也是為了山神，為我們先祖。」

謝大夫人看著她。

謝柔清就是跟了謝柔嘉，看看她如今，何止如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三月三的風光就是謝柔嘉給她的，現在變成了瘸子，還能讓她重新風光。

謝瑤心裏發出狂笑，只覺得笑的肚子有些痛在地上不由屈身。

她說著站ｍ•ｈｅtｕｂook•ｃom•ｃｏｍ起來。

的確是，當時謝瑤攔住謝大夫人的馬車說話時，按照謝大夫人的脾氣。本應該當眾給她一耳光的，但卻什麼都沒說。

「老奴慚愧。」老海木聲音哽咽說道。

每次祭祀他都只是跟在丹主和大小姐身旁，他穿著那身巫師的衣袍，但卻只能如同別人一樣看著而已。管事們看他的眼神渾不在意，礦工們看他也沒有該有的敬意。

謝大夫人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真是無情無義的令人髮指！

現在他只是受謝大夫人之恩當上了巫師，但沒有巫師的本事，等大丹主不在了。等自己不在了，安哥俾可不一定再能繼承這份家業。

謝謝我啊……

謝柔惠要嫁給安哥俾？

謝柔惠點點頭。

「該成家了。」謝柔惠笑道。

好，好，好。

老海木渾身發抖，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我們這樣子不好找……」他說道。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竟然還要謝謝我？

謝瑤看向謝柔惠，坐在一旁吃茶的謝柔惠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她就完了。

竟然沒有讓謝瑤退下？

謝柔惠繼續緩緩的邁步，老海木低著頭跟上。

自己陪她這麼久。陪她在京城那樣擔驚受怕，到最後就落得這樣。

自己以前做的事在她眼裡一點情義都沒有，討好她，對她好，順著她的心意去作弄謝柔嘉，敗壞謝柔嘉的名聲，更別說替她圓謊，為她作證，為她做的那些惡事善後，助她殺人，竟然什麼都不是？竟然！

「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誰心裏服氣，這口氣和圖書咽下去，將來才有機會吐出來。」她說道。

感覺肩頭上的扇子輕輕的拍了拍，頭頂上有女聲笑吟吟。

她說著微微屈身。

「這不是你想不想，這是為了你們先祖該做的事，也是我們謝家言出必行該做的事。」她整容說道，「你現在是巫師了，可是你知道巫師要什麼嗎？」

早知道還不如跟謝柔嘉去。

她在家裡已經失去謝大夫人這個靠山了，如果再得罪了謝柔惠……

謝柔惠笑了笑。

老海木腳步一頓。

丹女之責？

「是不是說，關於藏經地址的事，他要想一想，或者用先祖傳下的什麼密法算一算，或許能算出來。」她說道。

大小姐真是……

謝大夫人看她一眼。

謝柔惠剛要說話，謝大夫人看向她。

「有罪認罪，將罪贖過。」她說道，「你總算是有了這個恕罪的機會了，對祖母說出郁山藏經，補充了半卷經文。」

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敢肖想她！

謝柔惠心裏冷笑，「母親。」她將湯羹放到桌上，「我沒和他說什麼，我就是問他兒子多大了，是不是該成親了。」

成為謝家的女婿，娶一個謝家的小姐，學到巫師經。成為真正的巫師，子子孫孫輩輩。

謝瑤驚訝的問道。

「我要與海木家聯姻，招他的兒子安哥俾入贅。」謝大夫人站起來，慢慢說道，「謝柔惠，你可以成親了。」

「夫人，真不是大小姐的意思，是我自己。」謝瑤噗通跪下說道。

「真的去而復還了？」

「有件事你猜對了。」她說道，「海木剛才回來了，你猜他對我說什麼ｗｗw•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了？」

身後跟著謝瑤低著頭捧著一碗湯羹。

是啊。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謝柔惠看了眼謝瑤，謝瑤察覺到她的視線，一咬牙剛要說話，謝大夫人已經先開口了。

「海木。我謝謝你。」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哈，謝柔惠！謝柔惠！

話沒說完沒謝柔惠打斷了。

兒子？

「我知道你那日突然跟我說那句件事也是逼不得已了。」

老海木慢慢的站起來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才繼續向前走去。

「果然有年紀的人想的痛快明白。」謝柔惠放下茶杯。用手帕輕輕擦拭了嘴角，「我還以為他要想個一天兩天呢。」

謝柔惠驚愕的張大嘴，謝瑤也在地上抬起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慚愧什麼，這也不是你的錯。」謝柔惠說道，「巫師的經書我們自然有，只是按照祖訓不能傳與外人。所以我才說讓安哥俾與我的姐妹成親，這樣安哥俾和我們謝家就是一家人了，這樣當上巫師，將巫師經書傳授與他，世世代代輩輩都傳承下去。」

什麼意思？該不會……

「現在大丹主達成我的心愿了，我又成巫師了。」老海木一臉感激說道。

謝柔惠一愣。

這次她也不蠢嘛，這麼快就想到神情的因由了。

「不用來討好我，我當時在路上沒有責罰她，已經是給了她臉面。」她說道。

謝柔惠回頭看她一眼，伸手挽住她的手。

面前站立的丫頭點點頭。

為人父母最大的牽絆，自然就是子女。

謝柔惠看了眼謝瑤，口中話未停。

謝柔惠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

謝柔惠笑了笑。

老海木擠https://m.hetubook.com.com出一絲笑。

「不用，真的。」她很認真的搖頭，「瑤瑤，你真不用幫我。」

「說起來的確是可憐，原來你們先祖是巫師啊，是因為茹大丹主的死而獲罪才成了礦工的吧，其實也不該是你們的錯。」

謝柔惠點點頭，抬腳邁步，走了幾步又停下。

不用幫她？

她的手猛地一空，讓她回過神。看著謝柔惠轉過身。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去跟母親，讓她挑個合適的。」謝柔惠歡歡喜喜的說道，「這太好了，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予漁，祖母想必也是要這樣安排的，有了你們父子為巫師助母親，謝家也會越來越好，祖母泉下有知一定也很開心，祖母開心，母親也會開心。」

謝瑤渾身發抖。感覺手一點點被掰開，越來越空落落。

「既然他想明白了，我也要言而有信。」謝柔惠說道，看了謝瑤一眼，「只是你想明白了沒有？你要是沒想好，就不用想了，人選就由母親定了。」

「可憐天下痴父母。」她喃喃說道，又看向謝柔惠，「你許給他誰？」

現在鬧起來真是一點好處也沒。

謝柔惠的扇子拍了拍他的肩頭。

真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她的臉！

「母親，瑤瑤做了一碗湯羹。我剛才嘗了特別好，特意給你送來。」她進門笑著說道。

這口氣只能先咽下去，將來也許才有機會吐出來。

老海木噗通就跪下了。

已經幾代人沒做過巫師了，挖礦知道做什麼，巫師還真不知道。

謝大夫人看著她神情幾分恍然，又有些悵然。

謝柔惠面色一僵。

「是老奴應該的。」老海木再次說道。

「過了六月就滿十九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