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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砂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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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斷生 第五十六章 得知

第五卷 斷生

第五十六章 得知

真是太囂張了!
安哥俾上前一步抬起頭看著她。
謝大夫人看向廳內一角,那裡穿著法師衣袍的老海木坐的筆直。
謝大夫人嘴邊一絲冷笑閃過。
站起來的人們回過神,神情複雜的又坐回去,但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謝柔嘉身上。
老海木慢慢的俯身在地上。
安哥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海木努力的睜大眼,這才看清兒子在眼前。
只顧著高興了。忘了跟柔嘉小姐說了,自己明日還是想回郁山去。問問她有什麼吩咐叮囑。
「那真是太好了,這是大事。」她說道,「是哪家的姑娘?」
「還沒定呢。你大搖大擺的登堂入室憑什麼?」謝存禮喝道。
我正要去見你呢。
「海木,老海木,大夫人讓你過去。」來人大聲喊道。
「爹!你別鎖門啊。」他忙撲過去喊道。
城裡就是不如山裡。古怪的很。
「爹,柔嘉小姐也參加長老會吧。」安哥俾拍這門問道。
「爹,你怎麼了?」
「告什麼告,議事的時候誰讓你們來告的。」謝存禮將一腔怒火吼道。
嘩啦一聲。謝文昌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睛鋥亮。
邵銘清還沒說話,謝柔清先反對了。
「爹,你吃點東西吧。」安哥俾說道,看著換上了新的法師袍洗漱乾淨的老海木。
此言一出安靜的廳內頓時又嘩然。
「嗯什麼嗯,柔嘉小姐是什麼人,找你玩什麼,她是小姐,你是奴婢。沒規矩。」老海木悶聲說道。
話音未落,外邊有人大喊著稟告。
邵銘清大笑縱馬跟上。
那現在去也找不到柔嘉小姐,安哥俾退回院子里安靜的站立一刻,忽的抬腳向牆邊跑去,猛地踩住牆,蹬蹬幾下躍身伸手就扒住了牆頭。輕鬆的翻了過去。
「這,這不能啊。」
「幹什麼?都坐下。」她喝道。
外邊傳來小廝宏亮的聲音。
謝柔嘉和老海木都看去,見安哥俾拎著兩個匣子過來了。
「丹主!」
涌到嘴邊的聲音都生生的停了下來。
謝大夫人又拍了兩次桌子才讓眾人安靜下來。
「不不,是老奴家不配啊。」他顫聲說道,「那是大小姐啊,那是大小姐啊。」
他沒出過山進過城,常常見到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孩子是水英,大約以為女孩子們都喜歡吃這個吧。
又出砂了!

那也用不著鎖門啊。
「嘆什麼氣啊。」謝柔嘉說道,一面調轉馬頭。
那這一次可就真的是全靠她自己點砂了,自己尋方位,自己祭祀,自己踩砂。
啪的一聲,桌子似乎被掀翻了。
難道被謝大夫人責罰了?
「爹,那我把飯給你端過來。」他對內說道。
安哥俾話也說完看著老海木走出去,又聽得刷拉響。
安哥俾嗯了聲低下頭,遲疑一下又將手裡一個小紙包遞給過來。
「應該是你開始教我辨山石的時候吧。」謝柔清說道,「你那時候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吧?」
老海木拉著臉想否認,但想到如果否認難道還要說她是來找你去郁山的?如果說了,安哥俾肯定立刻就跑了。
安哥俾紅著臉看著腳尖笑了。
安靜的廳內響起女孩子尖銳的聲音。
謝柔嘉沖他挑挑眉。
老海木輕咳一聲。
安哥俾在心裏嘰里咕嚕的說道,最終只是低下頭咧嘴笑了。
這是怎麼了?
安哥俾再次嗯了聲,聽著謝柔嘉的腳步走開了。
柔嘉小姐也參加啊。
謝存禮只得忙退後,因為大小姐搶了他的座位,也沒人敢給他讓座,只得臨時搬個小凳子坐在後邊。
「不要管我,明日我要出席謝家的長老會,我在列祖列宗們跟前靜思。」
我還買了些禮物。
「還要送啊。」謝柔清笑道。
老海木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謝大夫人。
「惠惠……」他說道,話音未落,謝柔惠就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日光照進室內的時候,議事廳內人已經坐滿了,沒有往日的熱鬧,所有人都看著廳中的正座。
「報,郁山。柔清小姐,昨晚第三次點砂,出砂!」
又出砂了!
砰的一聲屋門被關上。
聽得身後馬蹄聲響,水英掀起車簾看過去,高興的喊道。
教我?讓我也去?
「這裏不是山裡礦上。別亂跑亂說話。」
謝柔嘉站起來打斷他。
「謝謝你,改天再來找你玩。」謝柔嘉笑著擺擺手。
謝柔嘉點點頭。
和*圖*書謝柔清也掀起帘子看過去,謝柔嘉和邵銘清在車旁勒住馬放緩速度。
看著謝柔清的馬車疾馳而去,邵銘清在馬上嘆口氣。
「怎麼?你覺得她不配?」謝大夫人看著老海木淡淡說道。
「不用。」他說道,「安哥俾,你在家好好的等著吧。」
「你,你別得意,她做到這個,不就是因為你教她的……」謝存禮氣呼呼的說道。
「柔嘉小姐來找我玩的嗎?」他問道。
那是大小姐啊!那是將來的丹主啊!
謝柔嘉看著遞過來的油紙包,是水英最喜歡吃的零食炸果子。
那我就去那裡等著柔嘉小姐。
謝柔嘉撩了他一眼。
廳內的人再次要嘩然,但謝大夫人拍桌子聲比他們的聲音要快,而且也比先前更重。
「法師海木的兒子,安哥俾。」她說道。
兩個相貌相同,衣著打扮不同的女孩子。
「還有。」謝柔嘉又說道,「點砂是三天,按理還應該有一場點砂,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內里只有老海木時而哭時而笑的聲音,安哥俾轉身去熱飯菜了,但一直等到天明,放在門外的飯菜也沒動。
「好。」她說道。
安哥俾正要問,摟著他的老海木又開始大笑,大笑幾聲又推開他。

啪的一聲,謝大夫人拍在桌子上。
「怎麼回事?」
「你不怕我就不怕。」謝柔嘉笑道,「更何況我們兩個,還有什麼可輸的嗎?輸了是不賠,贏了就是賺了,這是一筆好買賣啊。」
雖然一夜未睡,但他精神奕奕。
老海木渾身發抖。
謝存禮再次張口結舌站在原地。
「點砂。點砂那是你的詭計……」他結結巴巴說道。
這,這什麼話?
「那,是哪家公子啊?」謝文昌問道。
完了,亂了,完了,亂了。
「你這麼瞧不起我啊?」她皺眉說道,「你現在還是盯著她們,有你盯著她們,我就能安然無事,你不行了才會連累我倒霉。」
「誰讓你來的。」謝大夫人冷聲喝道。「坐一邊去。」
他以為能是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就足矣了,根本就沒敢想是謝家的小姐們。更別提還是大小姐。
謝存禮尷尬的站在原地。
「開始吧。」她對和*圖*書著廳中人說道。「我走了一段日子,議事的規矩還沒變吧。」
「你決定了?把一切都交給我?」她問道。
老海木還沒說話,安哥俾的聲音傳來。
「不對吧。」她說道。
「在街上買的。」他說道。
「那我先走了。」她說道。
「在家好好獃著。」老海木在外說道。
安哥俾!
安哥俾嗯聲應了,邁進門去,剛進院子就聽得刷拉一聲響。
老海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是怎麼走回家去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他也是想哭又想笑。
謝柔嘉嗆他,謝柔惠不理會他,謝大夫人無視他,謝存禮忍著羞惱再也不敢開口了。
謝柔惠看了看謝柔嘉,不能再讓她鬧了,她一甩手抬腳走下去停在謝存禮身前。
「恭喜恭喜。」謝柔嘉笑著說道。
老海木心裏一顫。忙應聲是,又對著安哥俾叮囑。
謝柔清看著她一刻。
「我早就決定了,在讓你去第一次點砂的時候。」她說道。
聽得門外老海木似乎含糊應了聲,腳步聲響走遠了。
「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謝柔嘉看著他含笑說道。
「惠惠的親事是我定的,就是跟你們說一聲,不是讓你們表達意見的。」她冷冷說道。
先祖啊,先祖啊。
「開玩笑?我可不開玩笑,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就試試。」謝柔嘉說道,笑吟吟的掃過廳內諸人,「誰想試試啊?我教教你們,或者你們的子女們?」
謝柔嘉哈哈笑了,謝柔清將經書拿過去。
謝柔清嗯了聲。
想到這裏他忙又衝到門邊,一拉門沒拉開,才想到老海木把門鎖上了。
開什麼玩笑?
這一世她沒有成為謝柔惠,也沒有讓安哥俾離開郁山,怎麼突然還是聽到安哥俾要成親的消息。
老海木伸手抱住他拍打著他的肩背大哭。
「柔嘉小姐,此事正在商議中。」他說道。
「走開。」她沒好氣的說道。
「瞧。三次點砂,一次也點不出來,還不如一個三小姐。」謝柔嘉說道,看著謝柔惠,「還好意思站著,一邊去。」
「是少爺和柔嘉小姐。」
謝柔清看著她遞來的經書,遲疑一刻伸手,捏住經書卻沒有拿過來。
「在議事之前,我有一件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要說。」謝大夫人說道,「惠惠的親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不是,爹,我今日想……」安哥俾忙說道。
挺好的,這一世不跟自己成親,就能好好的平安的活著,再生養一個孩子。
謝大夫人卻似乎沒看到。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安哥俾鬆口氣,父親一心要光宗耀祖,如今當上了謝家的法師,現在又可以參加謝家的長老會,所以太激動太高興了。
「明日長老會上我會親口宣布,當然你如果堅持不同意的話。我也不會逼迫你。」謝大夫人說道,「現在你說吧,你決定如何?」
謝存禮愕然。
謝柔清笑了笑沖她擺擺手。
「爹!」安哥俾撲過去拍這門喊道。
「誰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他嗯了聲。含糊的過去,就在這時又有人疾步跑來。
「都坐好。」她豎眉喝道。
謝文興低著頭搖著手。
謝柔嘉不解的看著她。
謝柔嘉哈哈笑了。
成親也可以成親,按年紀算安哥俾早該成親了,現在老海木當了法師,地位不同,也許有人家願意與他結親了。
「我好久沒吃了。」她高興的接過來,打開就咬了一口。「我還沒顧上去買呢。」
廳內終於安靜下來。
「我把門鎖上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老海木在外說道。
「起來吧,明日長老會你也參加。」她說道。
謝大夫人笑了。
「什麼事都讓清兒做了,柔嘉小姐您做什麼呢?」邵銘清笑問道。
老海木忙叩頭。
謝大夫人坐在主位,但這一次身邊並非只有一個丹女,而是兩個。
「正因為她是大小姐。所以才要擔負起振興家族的重任。」她說道站起來,「老海木,從今後。你們家族的血脈將與謝家血脈相融,共榮共存,這是謝家的先祖們對你的獎賞,這是你們家該得的。沒有什麼配不配,該不該。」
「大夫人。」謝柔嘉站起來,手還按在桌子上,看著謝大夫人,「你再說一遍。」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現在不能耽擱了。」老海木打斷他徑直走出去了。
這消息太突然了。
「我教她的?那謝存禮,我也敢教你,你敢不敢去點砂?」她說道。
「柔嘉小姐啊,柔嘉小姐就專門跟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作對嘍。」她說道。說罷催馬疾馳向城中而去。
「你就不怕我比輸了?」她又問道。
這就走啊?剛來啊。
爹說在城裡去別人家要帶禮物。
「那好,以後就辛苦你了。」謝柔嘉說道,將兩卷經書遞過來,「看完了就燒了,等定下了比的章程,我再去找你,逐一的教給你。」
「定了親事了?什麼時候定的?」
「沒事的,更何況謝文昌也安排人手護著清兒呢,上一次謝柔惠讓謝瑤來下毒的事絕對不會再出現了。」邵銘清笑道。
謝柔惠又是氣又是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站在謝大夫人身邊尷尬不已。
安哥俾正等著跟爹說自己明日想要回去的事,卻不想一直等到天黑老海木才回來,回來后還一副喝醉酒般的暈暈乎乎,但聞了聞又沒有酒味。
安哥俾想道,不過旋即又想到適才謝柔嘉來找他頓時又高興的笑了,笑了一刻又猛地停下。
安哥俾抬起頭看著老海木拉著臉。只是笑了笑。
這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也不能想的。
「我憑什麼你不知道啊?還沒定,你瞎了眼啊,看不到我做出的事,看不到她做的事嗎?」她豎眉喝道。伸手指著謝柔惠,「誰一口氣點出三個礦換了人半座山啊?誰又一接手坍了三個礦井啊?誰又點砂一次也點不出來啊?」
「爹?」他驚訝的回頭問道。
血脈相融。共榮共存,共榮共存啊。
那就等回來爹回來再去和柔嘉小姐說吧。
在場的人都對視一眼。
謝柔嘉看也不看她一眼噗通坐下來。
「老奴。老奴為丹主肝腦塗地。」他顫聲哽咽說道。
謝柔嘉收起驚訝笑了笑。
謝存禮張口結石。
謝柔嘉笑了笑沒有再說。
謝大夫人面色鐵青,在座的人也神色複雜。
謝存禮一愣怔怔的起身。
「柔嘉小姐。」
就是說安哥俾還不知道?
「先祖啊,列祖列宗啊。」他大聲喊著向裡屋衝去。
安哥俾呀,安哥俾呀!
「還是有些不放心,本想讓安哥俾跟你作伴的,他有事又回不去。」謝柔嘉說道,帶著幾分不安看邵銘清,「要不你也去吧。」
內里傳來老海木的聲音。
伴著這句話廳內嘩啦一聲,有好幾人站起來,神情閃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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