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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砂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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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破生 第五十二章 往事

第六卷 破生

第五十二章 往事

「你才是畜生,你們謝家才是畜生。」他冷冷說道,盯著謝文昌的眼。「別忘了柔清是怎麼死的。」
「蘭兒乖,你先跟成林叔叔回家,舅舅忙完了就去找你。」他說道。
成林沒有再說話抱住蘭兒轉身就走。
「不是的。」邵銘清笑道,將她抱在膝頭,「你的娘親在天上做仙女,嫁到北方的那個是你小姨,不是你娘親,你可記住了。」
成林哽咽起身。
原來在他眼裡,自己是個惡人。
江鈴?
「何方鬼魅,敢來道爺面前撒野。」邵銘清說道,視線看向她的所在,「原本以為是牢房裡的冤魂,沒想到你竟然跟著我,看來是沖我來的。」
「把我押解進京,把我押解進京,我要和謝家的人在一起。」她砰砰的叩頭。
謝柔嘉抬腳跟上。
不過,這也沒什麼,對於謝家的人來說,除了丹女,其他的女孩子就是個東西,可以隨時用也可以說丟就丟。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事,難道還要為此感念不成?
邵銘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東平郡王忽的看了這邊一眼。
「去吧。」邵銘清說道,「好好待她,讓她平平安安穩穩噹噹的過一輩子。」
「殿下說得對。也不對。」他說道,「要做到這一點,我還是要圖功業出人頭地,所以才恰好與鎮北王世子一拍即合。」
被鎖鏈壓的似乎走不動的邵銘清猛地衝到謝文昌面前,手中的鎖鏈重重的裝在欄杆上。
謝文昌抓緊了木欄。
話都說得這樣明白了,謝文昌還沒反應過來。
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
邵銘清對她置若未聞。實際上也的確是聽不到看不到,此時他的視線正落在門外,有人邁進來。
那個熟悉的少年人的形容漸漸與眼前這個年輕人重合。
沒有人理會她,實在吵得不耐煩了,邵氏抬起頭。
謝柔嘉沒有追上去,第一她近不得他的身,二來他也不認得她。
邵銘清抱緊懷裡的女童點點頭。
「可是我不明白。」他說道,「何必呢,害了這麼多人。」
殿下!殿下!
「你的娘親又聰明又漂亮,後來就去做仙女了。」
她的耳邊陡然響起喊聲。
謝文昌又是罵又是哀求的聲音漸漸的被甩在後邊。
「死了。」她木然說道。
「舅舅不會不要蘭兒的。」他說道,「蘭兒這麼乖。」
「我當不起她的跪。」他說道。看著眨著眼看自己的蘭兒,「我可是她的仇人。」
是啊,這就是江鈴,不管再苦再難也要活著。
邵銘清卻沒有邁步,而是看了眼自己。
謝文昌一怔,他甚至一時想不起來柔清是誰,待他回過神,邵銘清已經站開了。
不,不!
「邵銘清!我求求你!你把我也救出去吧!」
東平郡王看著他。
「……這個謝家的人不人鬼不鬼,父不父子不子,就是一群畜生。」邵銘清的聲音繼續咆哮,「天不長眼,不誅殺這些畜生,那就由我邵銘清來誅殺這些畜生。」
兩個侍衛沒有絲毫的遲疑。
她已m.hetubook•com•com經不知道邵銘清是什麼樣子了,最早的時候他是一個顧盼生輝又高不可攀的,然而現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那個對她最好最親的少年人。
這邊的牢房裡關押的都是謝家的女眷,謝柔嘉看到了邵氏,宋氏等等很多人。
蘭兒。
「你的小姨可比不上你母親。」
走了?
謝柔嘉在後咬牙,恨不得咬下他一口肉。
邵銘清哈哈笑了。
謝柔嘉不敢也不能回想在牢房裡聽到的話,一想就幾乎要昏厥,剜心的痛。
他分明是在提醒謝文昌,當初謝家殺了謝柔清就是畜生所為。
「不,不是啊,你不是說好了,我是沒事的。」他急急喊道。
謝柔嘉下意識的轉過身。
謝柔嘉能聽到她喃喃的自語,一夜之間她似乎又老了十歲,二十多歲的她頭上冒出一片白髮,但神情卻是無比的堅定。
「嗯。」東平郡王說道。
聽得身後衣衫索索,又有兩個侍女走進來,伺候著邵銘清梳頭整面,一直忙了半個時辰才收拾好。
「殿下說了,帶她走吧。」
暈倒的江鈴被和鎮北王府的下人們一起扔到一處關起來,謝柔嘉也沒有別的念頭了,一直守在江鈴身邊,醒過來的江鈴已經知道謝柔嘉死了,並沒有再尋死,更沒有大吵大鬧,安安靜靜的很是聽話。
腳步聲響起,打斷了謝柔嘉的獃獃,抬起頭看到光著身子的邵銘清走出來。
「活著,才能見到小小姐,小姐最放不下的小小姐了,我要去照顧小小姐。」江鈴抱著膝頭喃喃。
謝柔嘉又是氣又是難過幾乎暈過去。
隔扇后一件件衣袍扔了出來,謝柔嘉沒有再跟進去,聽得其內水聲響,以及邵銘清嘶嘶的吸氣聲。
他害了她的蘭兒,他還能被放出來,還能平安的活著。她絕不罷休,她一定要想到辦法,殺了他,讓他生不如死。給蘭兒報仇,也給自己報仇。
真的能動了!真的能看到了!
蘭兒眼中的恐懼和不安瞬時散開,衝著邵銘清撲過去。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謝柔嘉身子都僵了,她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從牢房深處走來的人影。
謝柔嘉恨不得立刻飛到京城,但現在她不能騎馬,要是靠走不知道要走多久,這邊江鈴在第三日清點餘孽的時候跳出來喊自己是謝家的人。
聽得獃獃的謝柔嘉回過神,拚命的掙扎。
「被邵銘清帶走,煉丹了。」她說道,神情帶著幾分痴傻,伸手比劃。「割了肉,放了血,煉丹。」
「邵銘清,你放了我,我不找你報仇了,求求你,讓我去找蘭兒,讓我去跟著蘭兒。」她哭道。
你王八蛋!
謝柔嘉的視線落在蘭兒的脖子上,這才看到她的脖子裹著一層布。
站在一旁的謝柔嘉說道。
蘭兒竟然死的……
「再麻煩你們幫我取些吃的來。」他在屋子裡站定說道。
「小小姐呢?小小姐呢?」
「舅舅。蘭兒,蘭兒是不是做錯事了?」她說道,因為年紀和-圖-書小,說話還含糊不清。「所以,你要刀子,割蘭兒的脖子……」
「這件事跟他們無關,還請殿下呈上,他們是被我利用了,該斬立決的人是我,請放過青雲觀一幹道士。」他說道。
是啊,他不知道真相,何止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做了一場夢也不會知道的。
「那,我只能下輩子償還了。」他說道。
邵銘清轉過身穿過她向外而去。
「你去哪裡了?」
邵銘清!
簪子陡然散發光芒,如同利箭一般直直的刺過來。
「姑父,我是什麼人啊,我說什麼難道就是什麼?」他說道。
他聽到了!
謝柔嘉伸手抱住他放聲大哭。
蘭……兒!
「少爺,那我走了。」他說道,抱著蘭兒跪下。
「清舅舅。」
邵銘清緩慢的走出了牢房,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謝柔嘉忙亂看,江鈴已經抓著夫人們詢問。
孩子軟糯的聲音響起。
「邵銘清!」

「少爺。」
謝柔嘉大喜。
她站起來想要跑去找蘭兒,卻又茫茫然不知該去哪裡。
邵銘清的聲音接連傳來,謝柔嘉幾乎氣暈。
「嗯,不錯,挺好看,不嚇人。」他說道。
這混賬這輩子是通天大法師。跟著玄真子學了不少本事,道士對付生靈沒有巫厲害,但對付魂靈是看家的本事。
「娘親是在北方,去北方就能見到。」蘭兒軟軟的聲音說道。
蘭兒!
但是那雙眼雖然很精神,但卻沒有夢裡少年人的熠熠生輝,此時的雙眼幽深,如同一潭死水。
蘭兒!蘭兒!
「沒有異議她就該死嗎?」邵銘清喝道,神情陡然暴怒,「什麼謝家的規矩,對他們有利的就是規矩,對他們無利的就可以隨意改動,什麼用人獻祭,什麼丹女為天,他們家的二小姐害死了自己的長姐,謝家又怎麼做的?為了弄一個丹女,不說懲罰那個殺人的惡女,反而將她捧為丹女!」
邵銘清伸手扶住他。
「不認得舅舅了?」
邵銘清?邵銘清!
江鈴往看守手裡塞了一塊銀子。
「舅舅,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娘親?」她問道。
謝柔嘉一下子坐在地上。
「蘭兒,來。」
「快走吧,晚了,就沒有機會走了。」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大哭。
唯有那一雙眼,讓謝柔嘉一眼都認出來。
「畜生!你做的壞事,憑什麼你能放出去!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是謝家人,謝家謀逆,你又怎麼逃得了。」他冷冷說道。
邵銘清,放開我,快放開我。
江鈴和幾個鎮北王府的要犯一樣關在籠車裡,謝柔嘉跟在她身邊。不管她聽到聽不到,不管有沒有用,或者說話,或者念咒想要治好江鈴的傷,但這樣做並沒有多久。她就開始變得意識模糊。
她知道邵銘清不會像夢裡那樣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她在他眼裡會是如此不堪,不堪到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兒奪走給了謝柔惠!
隨著說話人也邁進來,眼中帶著歡喜又委屈。
「少爺,https://m.hetubook.com•com你……」他聲音沙啞。
「我原來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明白了,周成貞其實是被你坑了。」東平郡王說道。
魂靈是不長久的,她該不會要魂飛魄散了吧。
邵銘清跟隨兩個侍衛來的是一處宅院,小小的並不大。
她離開家的時候懷裡的孩子才八個月,雖然說兩年未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謝柔嘉猝不及防尖叫一聲,身上陡然如同被捆住,低下頭卻看不到繩索。
「不管你是什麼,無主幽魂也好,還是來向我邵銘清索命也好。都趁早歇了這念頭。」他說道,「本道爺的束靈咒沒人能逃脫。」
陶陶這個名字是只有王妃喚他的小名,現在這時候的王妃已經死了,這世上沒有別人知道他這個小名。
「因為你那個被獻祭的表妹?」東平郡王說道,「可是那是謝家的規矩,就是你表妹也並無異議。」
「不要!陶陶!」謝柔嘉喊道,「陶陶!救我!」
謝柔嘉掙扎一滯。
「能先讓我收拾一下嗎?」他問道。
謝柔嘉看著邵銘清,眼裡幾乎噴出火!
什麼舅舅!蘭兒,別理他,他是壞人!
在夢裡她培養了謝柔清,給了謝文昌極大的誘惑,才讓他做到這樣,那現在邵銘清用什麼誘惑了他,讓他做出這樣的事?
這是她藏在襪子里的,謝柔嘉知道她這個習慣。
就是死也要為蘭兒報仇,謝柔嘉奮力的掙扎,再次重新站定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另一處牢房,這裏關押的是男人,此時一個人正抓著牢房的欄杆奮力的向外伸手。
「既然是謀反,彭水謝家的人都在哪?」江鈴給看守打聽。
「原來你並不是他認為的一心要圖功業出人頭地。」東平郡王說道,「你只是要除掉謝家,如果讓周成貞成功,鎮北王害死了皇帝取而代之,那謝家反而就成了皇帝的功臣了,你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你才會在揭發了鎮北王周成貞的陰謀,千鈞一髮的時候救了陛下,這樣,謝家就才是亂臣賊子。」
他一定看到她了!他一定知道她在這裏!
眼前的男人形容消瘦,衣衫凌亂,其上還有斑斑血跡,脖子里掛著長長的鎖鏈,散亂的頭髮鬍鬚遮擋著他的五官。
什麼?
有兩個侍衛站在外邊,看著邵銘清走出來,對押送的兩個差役點點頭,兩個差役退了回去。
謝文昌愕然旋即大怒。
也就是說要緊的謝家的人都在京城,那蘭兒肯定也在。
啪嗒一聲,有碗盅碎裂的聲音,同時一聲尖叫同時在耳邊響起。
「殿下?」謝柔嘉喊道。
「舅舅不要不要蘭兒。」她大哭喊道。
成林點點頭。
東平郡王看著他。
邵氏還沒說話。一旁頭髮亂蓬蓬頂著幾根稻草的宋氏嘻嘻一笑。
邵銘清凄然笑了。
「怎麼會死了?」江鈴嘶聲喊道,手指幾乎掐進邵氏的肉里。
「謝家該死。謝氏一族都該死。」邵銘清淡淡說道。和*圖*書
「你肯定是要斬立決了,青雲觀的道士雖然不至於死,但龍虎山一脈此次也就是斷了,對玄真子來說,這無疑就是判了他的死。」東平郡王說道。
救救我!救救我!她不能就這樣被困在這裏!
「舅舅有事,沒來看蘭兒,是舅舅的錯。」邵銘清笑道,蹲下身子對蘭兒伸手。
「銘清!銘清!你也帶我走啊!」
江鈴大叫一聲昏厥,謝柔嘉也幾乎昏厥,但或許是魂靈不能昏厥,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飄啊飄的感覺整個人都要散了。
邵銘清轉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嘲諷。
蘭兒的聲音傳來,旋即就被掩下消失了。
娘親!
「那青雲觀呢?龍虎山呢?玄真子呢?」他說道。
人影走的很慢,還伴著鎖鏈刷拉響。
兩個侍衛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謝柔嘉慢慢的走到前方,看到這人是謝文昌。
邵銘清神情凝滯。
「你有什麼功?」
門前站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女童,胖胖嘟嘟米分米分嫩嫩,兩隻大眼睛忽閃的看過來。
邵銘清看著他施禮再抬頭一笑。
謝柔嘉跟著他,沒有上前扑打,也沒有再流淚,只是死死的盯著他。
謝柔嘉抬頭看去,見是成林。
蘭兒叫娘親!
謝柔嘉猛地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東平郡王的面容。
「銘清,我是無罪的,不是說好了嗎,我都是聽你的,不是說讓我來作證嗎?怎麼把我也抓起來了?」他神情驚恐的喊道,「這都是謝文興,是他們大房,是他們那些人串通鎮北王府謀逆的!我是舉報他們的,我是有功的啊。」
他面容有些憔悴,神情怔怔,似乎受到了驚嚇。
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蘭兒!
謝柔嘉淚如雨下。
謝柔嘉哭著掙扎要爬過去,身子卻一動不動。
是要魂飛魄散了吧。
謝柔嘉喊道。拚命的要追,人跌倒在地上,依舊沒有辦法移動一步。
看到成林過來,邵銘清帶著幾分不舍,但還是毅然起身將蘭兒遞給他。
邵銘清卻神情無波。視線從她的所在掃過,似乎並不確定她的所在,更聽不到她的說話。
謝柔嘉看著邵銘清,神情驚怒又悲傷。
謝柔嘉咬牙,只可惜她現在是個鬼魂不能施咒,要不然現在就讓他在水桶里淹死。
蘭兒還活著!
謝柔嘉不由尖叫一聲閉上眼,人也猛地坐起來。
「小姐!你醒了!」
蘭兒,她的蘭兒。
東平郡王邁步向外。
謝柔嘉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東平郡王,日光下他越發的刺目。不待謝柔嘉看清楚人已經拍馬而去了。
「舅舅。」
謝柔嘉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個男人漸漸的在眼前變得清晰。
大火熊熊而起,也斷了江鈴最後一絲希望,她徹底的暈倒了。
「還有。」邵銘清想到什麼說道,「東平郡王說,從鎮北王府帶回來一個丫頭,哭著鬧著要找小小姐,應該是江鈴,你去把她接出來,至少她會好好的待這個孩子。你也有個幫手。」
真是糊塗蛋。
「邵銘清!」謝柔和-圖-書嘉喊道,狠狠的看著他要撲過來,但身子卻一點也動不了。
謝柔嘉伸手掩住嘴將哭聲堵住唯恐錯過聽到這聲音。
成林看著邵銘清神情難過。
邵銘清!
蘭兒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抱住了成林的脖子。
邵銘清眼中滿是嘲諷和厭惡,不再看謝文昌向外走去。
「沒有。」邵銘清含笑說道,眼中滿是憐惜和愧疚,「是舅舅做錯事了。傷了蘭兒,舅舅給你道歉。」
蘭兒依偎在他懷裡點點頭。
「可以。公子這邊請。」他說道。
果然還是二房在對付大房的事情上當了急先鋒,就跟她夢裡的一樣。
痛死你!
謝柔嘉再轉過身看到邵銘清就忍不住愣了愣。
蘭兒呢?
成林點點頭,眼圈有些發紅。
邵銘清笑著對門口的女童招手。
「邵銘清,你放開我!」
想必是身上的傷遇水作痛。
「陶陶!陶陶!救我。」謝柔嘉看著他拚命的伸出手。
門外有人走進來,聲音也很熟悉。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蘭兒卻在幾步外停下,眼中帶著幾分恐懼。
「邵銘清!你騙我!你個畜生!」他瘋了一般搖晃著木欄。「你為什麼害我!我是你姑父!你個畜生!」
「邵公子請吧。」侍衛說道。
可是不行啊,她還沒見到蘭兒呢。
「族人們就地入獄砍頭,要緊的老爺夫人們都押解進京斬頭。」他說道。
她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醒著,耳邊有人不停的走動,還有人在哭喊她的名字,有時候還能感覺到有手撫摸著她的額頭,但感覺只是一瞬間,更多的時候就是渾渾噩噩。
這個問題不算什麼機密,看守很高興的收了銀子做個好人。
東平郡王沒有再說話,邵銘清對他施禮,也不再說話,抬腳向外走去。
邵銘清看著鏡子,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對著鏡子里的人一笑。
她們一個個神情驚恐形容枯槁,有的在哭,有的似乎連眼淚都哭沒了。
謝柔嘉氣的尖叫,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看到門前站著的人,謝柔嘉的叫聲戛然而止,神情驚愕,旋即狂喜。
她什麼都不要了,只要跟著蘭兒,只要蘭兒。
東平郡王卻又收回視線也轉過身。
這混帳竟然早就看到自己了?
鎮北王府的下人都要被就地處罰,兵丁們只當她怕死根本就不理會,江鈴把頭磕出血淋淋,有人跑來傳話。
謝柔嘉強撐著讓自己睜開眼,讓那些嘈雜的聲音消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清醒過來,發現已經跟江鈴來到了大牢里。
這個聲音喊出來,就見東平郡王的腳步一停,人陡然回過神,一向平靜的面容浮現詫異,直直的看向謝柔嘉。
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吃的裏面下毒,謝柔嘉想到,念頭才閃過,就見邵銘清猛地一揮手,一道亮光向她劈來。
「邵銘清,你發什麼瘋!你還好意思提柔清!別忘了柔清對你多好。你現在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他抓著欄杆破口大罵。
東平郡王抬手拔下頭上的發簪猛地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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