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伊達爾公國
第344章 覲見
哈雷不禁低下頭，打量了一番「傷痕纍纍」、「危在旦夕」的自己。
作為一個才投奔伊達爾人不久的巴塞爾人，前些日子里他還在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愁眉苦臉，轉眼間卻成為了公爵大人麾下的男爵。
「等到再次見面，就是在伊達爾公國了。」
在這片大陸的絕大多數地方，平民與貴族之間，有著一道天生就難以逾越的鴻溝。
「尊貴的巴塞爾國王克拉克·波爾森陛下，我僅代表伊達爾公爵布魯諾·斯圖亞特，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就算是某個大貴族的手裡，擁有著多餘的低等貴族頭銜。
這就是身為貴族的滋味嗎？
這貨把公爵大人的委任狀，藏在了他的行囊之中，直到這一刻，才終於告訴了自己這項任命。
「哦……」
若是早點兒告訴自己這一回前往巴塞爾南部地區的真正目的，自己怎麼會擔心這麼長時間？
他在說什麼？
雖然這一次除卻遞交國書以外，他還有著其他的任務，但喬伊·希克斯的禮節確實是無可指摘。
哈雷今年才只是三十齣頭，可是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他竟有了些頭禿的跡象，一簇簇的白毛也開始隱約浮現。
「公爵大人從來都不會讓自己人白白付出，既然你投靠了公爵大人，那麼只要盡心儘力的做事，從會有收穫的。」鮑米里爾·布勞恩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僅僅只是伊達爾公國，像盧恩公爵、卡特公爵、多林公爵等諾曼帝國大貴族，大多也都會派遣自己麾下的使者，往返于巴塞爾王國、諾曼帝國、西頓公國以及其他的大貴族的領地之中。
渾身上下最大的一處傷口，就是自己膝蓋上磨破的一層皮，傷口的周圍還帶著點兒淤青。
「還有，我必須要提醒你，伊達爾公國不同於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個貴族領，除卻斯圖亞特家族外，任何貴族頭銜都僅僅只是一個榮譽稱號，並沒有實際的領地劃分。」
「之前忘記告訴你了，www.hetubook.com.com早在你投靠伊達爾商會之後，公爵大人便授予了你亨利克男爵的榮譽爵位，以表彰你為伊達爾商會所做出的傑出貢獻。」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適應，但是聽鮑米里爾·這麼一說，他竟然感覺很爽！
再聯想到自己從天而降的貴族身份，
哈雷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里的活計，就是伊達爾特工的任務了。
耳朵還有點兒不太舒服，
哈雷：……
巴塞爾王宮。
哈雷·聖克魯斯頗為自豪地想到。
他呆萌的小腦袋瓜兒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顯得一臉茫然。
什麼身負重傷？
身為貴族的感覺，就是如此的美妙。
所以，布魯諾自然也就需要能夠代表伊達爾公爵利益的使者，向統治著這片大陸的貴族們，發出代表伊達爾公國的聲音。
而巴塞爾王國身為伊達爾公國的鄰居，自然也就在此時此刻迎來了伊達爾使者，喬伊·希克斯。
哈雷斷斷續續地讀著，眼神中透露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
當哈雷·聖克魯斯獲得了來自於伊達爾公國的貴族身份，那麼這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麼說吧，就算是貴族老爺們在戰場上被敵人俘虜，那麼在戰爭結束之後，也完全可以通過繳納高額贖金的方式而重獲自由。
「我從未見過如此廣袤的疆土和如此數量的民眾，巴塞爾王國的自然風光令人心生嚮往。」
來自於伊達爾公國的使者喬伊·希克斯，正在巴塞爾王宮衛士的帶領下，朝著王宮的正殿走去。
如果哈雷·聖克魯斯僅僅只是一個商人，那麼死了也就死了。
滾圓的肚腩幾乎要頂破他身著的華貴長袍，打眼看去彷彿好大的一攤，或許是由於常年酗酒的緣故，這位國王陛下的面色中還夾帶著一絲不太正常的潮|紅。
而說到底，
鮑米里爾·布勞恩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行囊之中取出了一個木匣。
而且，
畢竟……和圖書
「而現在，這些南方貴族竟然依舊不知好歹，甚至還變本加厲，動用殺手來刺殺伊達爾公國的亨利克男爵！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鮑米里爾似乎看出了哈雷內心深處的想法，頗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
這是天降男爵啊！
「巴塞爾人，哈雷·聖克魯斯……棄暗投明……功勛卓著……」
亨利克男爵……
額，
在哈雷看來，眼前的這件事情著實有些離譜兒，而且處處透露著詭異。
什麼男爵？
「所以……咱們現在就回去嗎？」
哈雷：這好像也不能算是誇讚吧……
要知道，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自己哪一天不處在焦慮之中？
但是……
一時間，
而且……
那麼相較於讓一個功勛卓著的平民獲得進入到貴族階級的機會，幾乎所有大貴族，都會選擇將這個機會，給予一個出生於名門豪族的普通貴族後裔。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既然您也跟了一路，也就應該清楚這些南方貴族在這片土地上巨大的影響力，若是想用正常的商業手段，肯定不可能……」
聞言，鮑米里爾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嗝——」
鮑米里爾·布勞恩頓時熱血沸騰，因為……這將是伊達爾中央情報局在伊達爾公國之外，策劃的第一場大規模行動。
想到這兒，
不過，縱然如此，哈雷的心裏也並沒有太多失落的感覺。
沒辦法，奧丁人在伊達爾公國的手中遭遇了悲慘失敗，這個消息幾乎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陸，幾乎所有的貴族老爺，都對伊達爾公國這個新生的政權，有著不小的興趣。
國王的內侍連忙恭謹的接過國書，呈送到國王的案前。
雖然在有關葡萄酒的爭端之中遭遇了重大挫敗，但是作為一屆出身普通的平民商人，既然哈雷能夠被巴塞爾王國的貴族老爺們委以重任，自然也就證明他是個聰明人。
「來自於伊達爾公國的使者，前往巴塞爾王國的旅途還算愉快吧……」
「從此和-圖-書以後，我就是伊達爾公國的貴族，是隸屬於伊達爾公爵布魯諾·斯圖亞特麾下的封臣！」
伊達爾公爵布魯諾·斯圖亞特，卻給予了自己晉陞的機會！
鮑米里爾揮了揮手。
哈雷竟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勾勒出了一道讓他感到無比驚駭的軌跡。
哈雷：？？？你再罵？
剛剛用完午餐的王國打了個酒嗝，細細地掃了一眼，說道：
亨利克男爵！
雖然沒有封地，
當哈雷·聖克魯斯捧著那份授予他貴族頭銜的委任狀，並且對於伊達爾公爵感到無比感激的同時，
但如果自己麾下的封臣都一群出身貧寒的泥腿子們，一個個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沒辦法，
裏面端放著一枚勳章和一紙委任狀。
不對，
哈雷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鮑米里爾大人，聽您的意思是……公爵大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我來打理這片位於巴塞爾南方的種植園？？」
這還是他被伊達爾特工一把拽下馬車的時候，不小心從地上磕到的。
土地廣闊但卻無比貧瘠，百姓眾多但卻格外窮苦，自然風光美麗但是人文風光卻一塌糊塗……
在這個君權受到限制的時代，公爵級別的貴族實際上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外交權利，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可以主動挑起戰爭。
「摩爾酒業的葡萄酒之所以能夠佔領巴塞爾王國的市場，你和厄爾尼·姆菲拉都功不可沒。」
「沒錯，若是用正常的手段肯定沒法和巴塞爾南方的貴族們掰手腕，但是他們動用武力來威脅和恐嚇種植園的運行，已經算是壞了規矩。」
哈雷從未奢求過自己能夠獲得貴族的頭銜，可是……
「參見國王陛下——」
眼前的這些伊達爾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用正常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吧！
這畢竟是貴族頭銜啊！
更何況……伊達爾公爵雖然在名義上仍舊是諾曼帝國皇室的封臣，但公國之中的一切權利都已經被斯圖亞特
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m家族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哈雷感覺自己的大腦彷彿在轉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兩眼直愣愣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伊達爾人。
等等……
……
這可是多少平民，一輩子都羡慕不來的東西！
哈雷的說話聲逐漸變得越來越小，眼神也一次次不經意地瞄向伊達爾人手中的武器。
哈雷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真的好不要臉。
就是在這一刻，他的心頭不禁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胆的想法，
早在摩爾酒業的葡萄酒打入巴塞爾市場之前，伊達爾人便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我其實是個守口如瓶的人……」哈雷·掙扎道。
衣服有點兒臟，褲子上爛了一個洞，
克拉克·波爾森現年四十五歲，相較於美麗動人的阿蘭娜王后，這位國王陛下可謂是一個典型的肥胖症患者。
除卻奧丁帝國以外，「刑不上貴族」幾乎已經成為了所有人都默認需要遵循的潛規則。
恐怕……
這還是由於那所謂的貴族的體面在作祟。
「那就……再見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哈雷幽怨的眼神，鮑米里爾·布勞恩誠意十足地辯解道：
打開木匣，
只不過，
「……現任命為……亨利克男爵……」
不會吧不會吧，伊達爾人應該不會如此激進吧……
「沒錯，你現在受了很重的傷，不但失血過多，而且危在旦夕，若是不趕緊回到伊達爾公國，聘請最好的醫生來救治，恐怕會生死難測。」鮑米里爾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哦，那我下次注意。」鮑米里爾·布勞恩隨意地說道。
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的，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那個什麼……亨利克男爵？
如果自己的臣屬都是名門望族的後代，那麼不但說起來有牌面，而且宴會、狩獵的時候還會擁有共同的話題。
喬伊·希克斯一邊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一邊在自己的心中暗暗補充道：
哈雷的雙手有些顫抖，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份印和-圖-書有伊達爾公爵布魯諾·斯圖亞特的印章的委任狀。
「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啊……」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極其低等的貴族爵位，可是卻也實實在在的屬於貴族階層的一員。
因為無論哈雷再怎麼樣努力，再怎麼掙扎，他也不屬於貴族階層，不會被巴塞爾王國的貴族老爺們看在眼裡。
而當巴塞爾王國在打量伊達爾使者的同時，喬伊·希克斯也在觀察著王位之上的國王。
大貴族之前相互派遣使者，這是一件極為常見的事情，
巴塞爾國王克拉克·波爾森端坐在王位之上，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使者。
在那裡，他將會覲見巴塞爾國王，並且獻上伊達爾公國的國書。
「而且……這一次，你明知道艱險，還毅然決然地來到巴塞爾南方送死的行為，也的確給我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這一刻，哈雷·突然沉浸在了自己的稱呼之中。
那麼他們時不時顯露出來的無知與畏縮的心態，時常會讓大貴族們感到很沒面子。
果然，
可是，
幾名負責護衛哈雷返程的伊達爾特工已然調轉了馬車的方向，打掃完了剛剛爆發過衝突的戰場。
不過，這種美妙的感受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鮑米里爾潑來的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這他媽怎麼可能還有下次！
至少……也是個有能力、有格局的傢伙。
「這可不能怪我，萬一你一激動，把自己被冊封為貴族的消息嚷嚷出去，導致南方的貴族們不來搞刺殺了，那我們制定的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雖然公爵、侯爵級別的權貴，都擁有著授予低等貴族頭銜的權力，但實際上，一個平民想要獲得爵位的難度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他看向鮑米里爾的眼神中，卻多多少少還帶有那麼一點兒幽怨的成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怎麼形容此時的自己呢？
不僅僅只是自己，一本正經的伊達爾特工們也好不要臉。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神權！
而貴族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