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來自黑暗深土的盜竊與滅口
小佛爺都不知道姐夫怎麼下得了手的。
那是一朵花，兩個人。
這傷是重，但主要是因為消耗和反震，並無生命大礙。
滴答……
「若分別性，離塵無體，斯則前塵分別影事。
這種毒素太過可怕，而且又是外物，保不準陰姬身上還有。
陰姬道：「這事先生莫要問了，若是問了，你與妾身都活不了。」
陰姬在地下牢房裡，躺卧在床榻上。
陰姬卻根本沒有發現。
他留著陰姬，一來是不喜殺人，二來是想要從陰姬口中得到足夠多的情報。
「我想想」，白淵不再多說，長劍一揮，搭在肩頭，玉凈令牌吊在肩后，微微晃著，繼而出了牢門，漸去漸遠。
諸葛先生神識掃動，身形又瞬間出現在那捲宗迷宮的斷層之處，往下看去……
「發生什麼事了？」
陰姬張嘴，輕輕一哈，頓時一個玉白色的小點兒飛了出來，落在桌面上。
默默誦讀了幾句《楞嚴經》，再加上葉霞衣還在身後，他心神頓時寧靜了些，然後笑道：「好，若是無名先生願意見你，他自會來見你。」
兩者的交鋒似也到了盡頭。
見到白淵的神色，陰姬又道：「此物先生取了也沒用，倒是我……可以為先生書信一封，舉薦先生加入玉凈宮。任何一個武者，都夢寐以求能夠加入修士宗門。
幸好，他平日里有藉著佛法來平靜心緒的習慣，此時忙是在心底暗誦經文：
皇都滿城煙雨朦朧，燈光照耀出一間間房屋的輪廓。
鐵索清脆地響了響。
「地……地下……快……」無情急促道。
塵非常住，若變滅時，此心則同龜毛兔角，
兩人的交鋒極其隱秘，卻又蘊藏著一種強大的充滿毀滅力的爆發……
白淵道：「我若答應護你去西方，你可願意把所有事都說給我聽？」
陰姬道：「我若說我師從修士，來自西方仙山，先生可信？」
陰姬念念有詞，只見那小點兒飛快變大，很快就到了巴掌大小。
至於現在是不是姐夫不重要，在小佛爺看來，以後一定是姐夫。
陰姬：……
床榻上，陰姬靜靜坐著，無悲無喜，無有怒火，一雙嫵媚的眸子幽深地盯著地上用以吸潮的干稻草，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淵繼續問：「你不好好在玉凈宮修行，混入江湖，又來到此處，究竟所為何事？懸空坊不在此處，又何必一定要遠赴皇都吞了長生樓？」
修士出手，若無大仇，通常都是點到為止，因為修士的特點之一就是「消耗性強」，雖可借天地之力發動強大攻擊，雖可用法寶之力發動玄奇之力，但卻需靈氣為媒。
傳奇刺客的威名太甚，而陰姬的神秘之名更為這份威名添磚加瓦，使得她即便沒有了力量也無人敢靠近。
無情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力量，再也無法支撐，身形一旋，便是暈倒了過去。
事實上，在諸葛先生對懸空坊主，白淵對陰姬的同時，他們也在應對著新一波的懸空坊刺客，那些刺客本是等陰姬出現再出手的，可久等未至便發動攻擊了。
傳奇刺客，是刺客世界的王者。
一滴滴血從少女袖口裡，褲管里往下落著，而輪椅所處的地面上是凌亂的血色輪印……
只見地下那諸多齒輪和金屬鏈條之間竟是出現了個豁口，好似被某個詭異的怪物咬了一口。
陰姬看了他一眼，道：「西方。」
彤雲遮蔽了明月，春雨不歇，下一陣停一陣又下一陣。
他思索之間，陰姬道：「先生不必回答了。陰姬已然知曉。」
他鬆開手。
陰姬愣了愣，滿臉問號，神色變了幾變……
白淵淡淡道：「怕。」
諸葛先生離開百花湖，繼續進行了一番查探，發現長生樓無事後，再探，隨後知曉乃是自號無名的神秘劍客擋住了陰姬，心底也才長舒一口氣。
此時，這偌大的長生樓中，能被她當人看的只有無名一人。
而對面那迷霧裡的巨影則是懸空坊主。
此時見到了，他心底是忍不住感慨「姐夫真是牛逼，三天擊敗兩個https://m.hetubook.com.com傳奇」……
白淵淡淡道：「你，有毒。」
難怪裙下之臣數不勝數，就這張我見猶憐的小臉蛋，實在是讓任何男人看了都覺口乾舌燥，都覺靈魂受到了一種衝擊，遐思連篇，看上一眼，都覺已然和她共同生活了許多年。
可是……她絕對絕對不會發現，在牆壁之後的泥土裡，正有一副詭譎的情景在飛快出現……
但她看清來人後，神色則逐漸放鬆了，然後重重地用一種嘆氣的口吻喊出：「老師……」
白淵仔細想想，在金雀山莊雖然殺了一些，但那一些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是人……
……
……
白淵想說「我不太喜歡殺人，之前南國世子也沒殺」，但話到口邊卻改成了：「你還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凌晨的皇都，格外安靜。
媚到骨子裡。
滴答……
一道凌厲的氣箭忽地出現在了陰姬身後的牆壁上，繼而穿過了她的眉心，再貫入床榻，發出一聲凄厲的崩裂聲。
而且江湖中人一直猜測陰姬功法的來歷，如今看來或是仙家奠基之法，也就是那名為玉凈宮的修士門派的「技能樹」的基礎功法。
諸葛先生對卷宗迷宮了如指掌，目光迅速掃動，藉助斷口兩邊的卷宗信息，很快明白了丟失的那一截卷宗是什麼……
門扉打開，一個全身尤濕的灰衣人走了進來，卻不靠近，而是遠遠地站著。
他心底不祥預感越發濃厚。
我固然被先生毀了氣海，但對於功法的領悟還在，回到仙山只需循我玉凈宮秘法，潛心苦修不問世事，不過三四年時光自能修復如初，故而我並不恨先生，反倒是對先生生出好奇。」
陰姬忽地笑道：「堂堂無名先生，連坐近一點兒都不敢嗎？」
這一花兩人停在了距離陰姬十米的地方。
雖說時間緊迫，但這座樓卻已經被他改造地機關重重。
然後……他看到卷宗迷宮中央面色慘白的青衣少女……
巨影睜眼，繼而咳嗽了兩聲，然後對著遙遠的湖邊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是的。
和*圖*書但那怪物並沒有破壞太多，而只是咬走了一截卷宗架子。
說罷，他揚聲道：「來人，為陰姬姑娘止血療傷！」
除此之外，大地下還有密道。
王者落難了，自也輪不到蝦兵蟹將去刁難……
此時，北城，百花湖上，兩道身影正盤膝靜坐，一者在南，一者在北。
因為丟失的卷宗不是其他，正是記載著金雀山莊所有細節甚至是證物的、被定義為蠟人的凶卷……
陰姬這才好像看到了人一樣，抬起了頭。
笑完，她才道：「若待此間事了，先生可否護我離開？我必有重報。」
白淵本著多得情報的想法，順著她的話問：「去哪兒？」
……
這一看，他心底顫了顫。
這場外人根本什麼都沒看到的修士之戰，就此結束。
黑衣人自是諸葛先生。
正因為是姐夫，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打量起陰姬的模樣，生怕姐姐被綠。
終於……
換做他，雖有理智，但再怎麼都得猶豫下，這不是他心中存了色念，而是他心性還未達到無視色念的地步。
一切看似好像都結束了。
……
如今，這大戰也算是收尾了。
所以，他站的遠遠兒地，一旦陰姬有異動，他立刻跑。
幽暗的地下牢房裡，陰姬盤膝坐著，即便功力全廢，但雙手雙腳卻依然被上了鐐銬。
陰姬道：「這是玉凈宮的令牌，先生可以取走驗證真偽。」
而修士終究未曾和天地融為一體，自是以神魂裝載靈氣，如此便是有耗盡之時，耗盡后需得悉心補充才能重新完整，凡間不比洞天福地，靈氣稀薄，想要填補自又是需費一番功夫。
「是，小佛爺！」
哐當……
諸葛先生探查了一圈兒，又迅速返回。
白淵看了眼這令牌，沒感到【妙道】的危險提示，但他也不直接接過，而是用長劍隔空一勾，劍鞘挑起令牌的如意結，晃晃悠悠地倒了半空，觀察了一小會兒，果決不凡，不似造假。
那豁口的深處卻是堅實的泥土，而根本沒有敵人的蹤跡。
旋即，她似乎覺得好笑，竟是笑了起來。
那兩個字，白淵根本不認識，好像是不知那個時代的字。
而你若是和人斗得耗盡了靈氣，那自是極容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人給趁機弄死，故而雙方在試探后，消耗后，攻防后，便選擇了同時退讓。
而地下，也才是長生樓主樓所在。
他迅速返回長生侯府。
架子被攔腰折斷，其中的一小截已經徹底消失了，仿似火車的車廂被人取掉了一截。
但是……
樓中光影重疊，影影霍霍，諸多木柱影子斜落，一眼看去，只覺那些陰影都濃郁的很，再細細看去，才能發現那些濃影竟都是手握寒刃和機關破氣弩的刺客。
第二關則在地下。
「大天王」常冬還在養傷，所以他成了代樓主。
深約五十米的地下，一人忽地抓著長弓，然後彎弓不搭箭，卻又將弓弦拉滿。
則汝法身，同於斷滅，其誰修證無生法忍？」
嘭！
小佛爺聽到「不配和我說話」這幾字，也沒有生氣，因為陰姬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他縱身掠入地下，在黑暗裡開始探查。
陰姬美目圓瞪，眉心鮮血潺潺湧出，而她腦海里的一切信息，則是瞬間凍結，粉碎……再無人可以查探。
……
南邊的身影一襲黑衣，北邊的卻是個周身籠在迷霧裡的巨影。
諸葛先生閃身上前，雙指點在無情背後，一縷氣息飛速探入她軀體內，流轉一圈后，才舒了口氣。
陰姬道：「先生若有決斷，妾身自會帶路，此時卻是不便細說。」
但諸葛先生踏入內院后，卻忽地心生不祥預感。
卻見是個鏤刻著水瓶紋理的玉牌，而玉牌中央刻繪了兩個字。
她雙目微眯，正思索著許多問題。
她抬手掀開黑紗斗笠，露出楚楚可憐的臉蛋兒，輕輕嘆息道：「刺客江湖，生死咫尺，先生不殺我……終究還是對我留了情。」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取遮面斗笠，為陰姬姑娘戴上，然後送去獨立牢房，路上不許和她說話。」
屆時，凡間恩怨便是煙消雲散，過往之事與我們何ｈtｔｐs://wｗw.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干？
白淵本著多問信息的打算，問：「玉凈宮在哪兒？」
他還記得之前陰姬周身擴散出來的那一圈無形波紋，所到之處，一切皆被腐蝕。
少女垂著頭，雙手耷在輪椅扶手上，在黑暗裡重重喘著氣，她身側是粉碎的傀儡，而身後則是一個突起了約莫三米有餘的卷宗架……
輔樓十二層，宛如主樓的倒影。
此時……
明明該是葬人的泥土，對這一花兩人而言卻似是河水一樣，無有任何阻礙。
他身形如雲，稍稍一動，便飄入了內院核心的卷宗迷宮。
他是第一道關隘。
此時，唐戰靜靜指揮著對外的殲滅戰。
陰姬道：「妾身固然想返回玉凈宮，但若是說了，那便是回不去了……先生自行斟酌吧，武者夢寐以求的修士宮門就在眼前，而先生要做的不過是帶妾身同行……或許等先生有朝一日成了修士，自能明白一切呢？」
無情似乎感受到了人來，猛然抬頭，雙眼閃爍著冷漠凌厲的光澤，雙手一拍輪椅，整個卷宗迷宮都活了過來，化作一個恐怖的擇人而噬的怪物，無數的寒芒閃爍，對準來人。
方正的木桌，燭火亮著，照明靠牆的床榻。
能刁難的，只能是另一個王。
媚。
這種爆發若是單獨取出，怕是能將周邊夷為平地，但此時卻因為兩者的默契，而只是在靜謐里廝殺，故而常常是互相對撞而彼此抵消，以至於在外人看來，兩人好像就只是靜坐湖邊的閑散武人……
片刻后。
刺客領命，立刻去照辦了。
陰姬無語道：「我狀態完好時被先生擊敗了，甚至毀了氣海，成了廢人，如今先生倒是怕了？」
白淵道：「為什麼去西方？」
她忽地問：「先生殺過人嗎？」
「八臂狂獅」唐戰坐在長生樓輔樓之中。
這個來自懸空坊的聖女，神秘莫測，在刺客世界有很大威名，裙下之臣數不勝數，剛剛有人來報說是無名先生抓了陰姬回來，他還不敢置信。
而主樓十二層，則是在大地之下。
白淵道：「何以為證？」
黑衣人也緩緩睜眼，吐出一口濁氣，旋即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