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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好奇地側頭，一雙杏眼閃爍著疑問，「怎麼了？」

小郡主沉默了片刻，忽地起身，捂著傷口，拖著腳步，慢慢往拱門前走去。

又走了幾步，見白淵沒跟上來，小郡主回頭道：「來呀，午飯是我讓焚香特意做的大餐。」

內堂里。

可是，被如此直截了當地說出來，還是讓她心底有些疼痛。

然後慢慢往內堂方向走去。

他快速跑近，想要幫助焚香。

金色陽光里，只見月桂姑娘的一對尖銳獠牙正插入焚香的脖子里，而小嘴卻在從傷口裡吮吸著鮮血，見到來人，眼睛冷冷地瞥了過來。

白淵忽地明白了為什麼他說「人性」的時候，月桂姑娘會發笑。

然後還有其他案子，每一個都棘手無比，總之你想要用正常的審訊路子去破那是不可能的。

她身體上受的傷，不輕不重，感到疼，但卻還能自己返回。

昨晚月桂真的只是帶你去了燈舫碼頭，去見了雪尋姑娘？」

白淵回到內堂，生無可戀地躺到在長椅上，沒有了生機，也沒有了活力，有一種回歸了終極社畜生活的感覺，做社畜好歹是為了賺錢買車買房娶老婆，還有個盼頭，現在自己到底在盼什麼？

但是……

白淵左手食指推了推狀紙，瞥了一眼，又合上。

「人性？」

她說著「焚香做的」，其實白淵知道……這都是小郡主做的。

長生樓可真夠狠啊，不說其他的……那什麼趙家公子，狀告之人，還要小二，還有證人居然都是一夥的……要不然怎麼居然連口供都能對的一模一樣，各種細節一個不拉，全部吻合？

月桂姑娘尖笑起來，然後瞥了眼白淵身側的小郡主，尖笑道，「你懂什麼！」

小郡主默默站在他身後，一雙柔荑輕輕搭在了他廣闊的肩膀上，然後仔細地揉捏起來。

書生臉上的紅已經燒到耳根了，他氣的直喘氣：「君子坦蕩蕩，一碗就是一碗。」

那人輕聲道：「燈舫碼頭，爭風吃醋，也就黎明時分，宿醉醒后才發生的事……」

還真是頭疼啊。

小郡主想了想，輕聲沉吟道：「昨晚，長生樓出動，將整個北城的懸空坊勢力，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江湖殺手全部都清剿了……而且，我聽說懸m.hetubook.com.com空坊主失蹤了，疑似已死。

那食指根本不似人類的手指，反倒像是某種獸類。

小郡主被那股力量給撞的飛了出去，連同白淵和焚香一起，跌在了一處。

焚香推著他道：「殿下，我沒事……」

白淵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今晚一別說不定就是永別了，而之後這姑娘怕是會……慘死？？真是惡有惡報啊……死了也好。

不過，我覺得你的想法特別可笑……

「是……」

唔……

台下鬧哄哄，狀告之人據理力爭，小二一副受氣媳婦的樣兒，書生怒的滿臉通紅……

台下還在吵著。

忽地，遠處傳來女人的尖叫，聽聲音像是焚香的。

月桂姑娘凝視著他的眸光，見他瞭然，便咯咯笑了起來：「殿下，別怕，我非但不會傷害你，還會保護你，我這點兒自覺還是有的。

下面的書生，狀告之人，小二，還有作證的人紛紛跪下了。

……

白淵瞥了一眼她，想到今晚若是能夠坐著老林的車逃出「死亡邊界」，那此時的相處就是最後的時間了，今後見也見不到了，於是也不推辭，坐直了道：「捏吧。」

白淵裝著不懂地問：「什麼意思？」

後面那人輕聲道：「府尹，今早有人在浮花橋下發現了十數具埋屍，這些埋屍並非江湖中人，而似是大戶家的丫鬟……還有兩天就是朝花節，這事已然傳開了，若是無法得到妥善處理，後果怕是頗為嚴重……」

白淵頭疼道：「來人，統統帶下去，分開關押，做好口供……」

她想過自己的佔比沒有那麼大，而父親作為鎮北王雖是不弱的勢力，但在組織眼裡卻未必算什麼……

……

勁風撞來，卻被雙掌抵住，繼而在半空發出一聲爆豆般的炸響。

嘭！！！

說著，月桂姑娘起身，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體，然後遠去。

「你去問組織。」

白淵起身，苦笑道：「今天的事，超綱了。」

五月六日，早。

「我就吃了一碗的面，給了他一碗的錢。」

說著，抬手一揮，一道恰到好處的勁風直往白淵拍打而去。

這就是小佛爺說的「給六殿下找點事做嗎」……

狀告之人道：「你爹是當和*圖*書朝官員，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壓平民百姓？但我今天就不服了，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天理了，小二，你出來，你告訴大家，他吃了幾碗面。」

白淵走上前，和她並列在一起，然後輕聲道：「最近，我總是做噩夢，噩夢裡……我總會突然消失，然後就會驚醒……」

「為什麼？你不知道如今的六殿下，最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嗎？」

白淵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道：「安雪~~」

「不會么？所有人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誰若是活到最後，那就是能夠左右時局的王。六殿下也不過是個該在這紛爭局勢里掙扎的棋子，他若是做不到一些簡單的事，這棋子說不要也就不要了吧。」月桂姑娘微笑著，「安雪，你是不是把你自己，把鎮北王，還有這個六殿下看的太重了一點？」

書生道：「你……」

而月桂姑娘的眸子里卻閃過一抹嘲笑，繼而雙手一推，就把焚香推了開來，直接落在了白淵懷裡。

「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說罷，她鬆開了按捏的雙手，道：「吃飯吧。」

小郡主杏眼剜了他一下，道：「不告訴你。」

月桂姑娘咯咯笑道：「逗你玩呢，沒你的事，只是我心情一不好，就需要吸點人血……不過，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

白淵放下狀紙，頭疼地繼續把目光投向面前的吵鬧……

「是……」

白淵道：「這不是多情不多情的問題，而是你太殘忍了！你還有一點人性么？」

百戰閣王老將軍？

白淵很艱難地控制著神色，讓神色不露出殺意，而是顯出憤怒和恐懼。

「是！」

焚香雖是面色蒼白，但還是用手推了推白淵。

焚香咳嗽著，說不出話來。

說著，上前道：「給你鬆鬆肩吧。」

小郡主愣了愣，又跟著輕輕吟了兩句，只覺越品越妙，妙不可言，實是仙人詩句……

「你說兩碗？」

小郡主啞口無言。

偶然經過的丫鬟們看到這一幕，都悄悄笑著走開，隱約飄來一些諸如「恩愛」「皇子妃」之類的詞彙。

這話嗆的人沒法接話。

「是。」

這案子，真就好像在唱戲啊……

小郡主道：「我不想。」

我……我懷疑這和你昨晚跟著月桂和_圖_書出去有關。

白淵也覺得舒爽了一些。

白淵點點頭道：「我聽雪尋姑娘唱曲兒唱的好好的，她讓我回府，自己卻留下來了。」

頓時有衙役出列，將人帶下。

小郡主急忙運力抵擋，勁氣皆出。

不過也有可能是趙公子被真正地整了……

「是。」

「兩碗面，給了一碗的錢！」

「人啊，永遠不要自己看不清自己，把自己太當回事了……」月桂姑娘瞥了一眼小郡主，笑道，「我最討厭你這種連青梅竹馬都會背叛的女人，讓你做同伴，我可不放心，所以……只能讓你成為手下咯。」

然而，月桂姑娘的力量似乎控制很好，只有小郡主受了內傷，白淵倒是一點事都沒有。

白淵又默默地問候了一下小佛爺的爹和媽。

又一道狀紙遞了上來。

小郡主露出古怪之色：「你那大才女的小姐又說什麼了？」

聲音卻是從月桂姑娘住宅處而來。

兩人對擊。

小郡主道：「你一個小僕人，能夠得享這麼多榮華富貴，怕是從前做夢都夢不到的，有什麼好可憐的？」

狀告之人冷笑道：「趙公子吃兩碗面給一碗錢的時候，怎麼想不到君子二字？」

台上，白淵是愕然地看著。

若是我告訴你……昨晚你走後，我剝了那侍女的皮，又用各種刑法拷問了那雪尋姑娘，你會不會又氣又急，又害怕又憤怒？」

你實在不知道怎麼辦，那就每個案子找個疑點，讓人先回去，然後隔日再審，遇到困難的，可以先關再查。

那稍有些獃氣的書生頓時傻眼了，身為文人被如此嘲諷，實在是無臉見人，一股血氣直衝腦門，臉頰都漲紅了，「我沒有說謊。」

「放下她！」白淵也顧不得傀儡身份了。

「我說兩碗。」

狀告之人大聲道：「他給了幾碗的錢。」

白淵還未反應，小郡主卻已經提前擋在了他面前，運掌往前推去。

你今天這麼忙，肯定與這件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也和月桂有關係……我需了解清楚。」

就當是收點兒利息。

白淵見她肯說話了，知道她從剛剛的心情低谷里掙扎出來了，看來這些穿越者必備的裝逼詩還真是管用，於是他笑道：「那你想什麼？」

小二輕聲道：「一碗。」

白和圖書淵又招了招手，喊來審訊之人道：「去問他們問題，問清楚，麵條是什麼口味的，多少錢，加了什麼澆頭，第一碗面吃了多久，第二碗面又吃了多久，再問問是用左手拿筷子的，還是右手……總之就這些問題，問清楚，看看能不能對上。若是對上了，再說。對不上，那就是有人撒謊。」

「你……你……」書生顫抖著手，一副要隨時噴血的樣子。

白淵看了會兒……

小郡主道：「或許是事務太繁忙了，我讓人為你調製些安神助眠的湯水好了。」

白淵呵呵笑道：「這邊案子還沒結束，讓他們排隊。」

「狀告趙家公子，他吃兩碗麵條，只給一碗的錢！」

小郡主沒停腳步。

時間如在小火上慢燉一般，感覺這一早過了很久才算過去了。

兩人對坐用餐。

小郡主道：「事出突然，我再了解一下，然後分析好了，找到了問題的根源才能解決問題……你，你先別亂判啊，判的不好，後續的麻煩事兒可多呢。

白淵快步而去，然後看到了滿地被扯了翅膀的蝴蝶，一池翻了白肚皮的死魚，還有……正在尖叫和掙扎的焚香。

蒼生閣副閣主？

一個小二打扮的人走出，顫顫巍巍道：「兩碗。」

小郡主咳嗽著問：「昨晚發生的事，是不是你惹出來的？」

白淵道：「我的想法深受盧家小姐影響，所求不在這富貴榮華。」

北城府……

狀告之人揚聲道，而周邊圍觀的百姓都哈哈笑了起來。

「組織也不會容忍你這樣吧？」

小郡主嘆息道：「所以這裏面的水很深……我們要小心才是。」

狀告之人道：「沒有說謊？堂堂趙家公子若說自己沒有說謊，那別人又哪裡敢說您說謊了……」

「你說幾碗？」

「安雪……」他下意識地喊了聲。

剝皮？

白淵瞥了一眼侍女，見她雙頰確是在緩緩轉紅，恢復血色，便是起身三兩步走到小郡主身邊，反問了一句：「可憐你？那誰可憐我？」

「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懸空坊主在地下世界的地位超群，他死了，定是有人橫空出世了，我需得了解清楚。

白淵問：「你沒事吧？」

「居然發生這麼大事？懸空坊主不是地下世界的四皇之一嗎……這麼強的人和_圖_書也會死？」白淵露出震驚之色。

白淵緩緩吟道：「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小郡主側頭，咳嗽了下，然後問：「你可憐我？」

月桂姑娘踏著腳步，走過去，蹲下來，看著白淵，尖銳的食指在他眼前輕輕晃著圈兒……

焚香雖然掙扎，卻是無法逃脫，因為她的脖子正被月桂姑娘狠狠咬著。

「趙家乃書香世家，知書達理，你卻說這樣的慌……大家覺得可笑不可笑？」

白淵雙手揉了揉額頭，道：「知道了……先封鎖現場，不要讓人破壞。」

白淵道：「要不要排演一下朝花節當天的項目？」

月桂姑娘似是瘋了，大袖一甩，尖笑著如幽靈般掠地而動，往小郡主直撲而去，而袖中的一雙手早已化作了利爪模樣，十指尖銳，可挖心掘腦。

忽地身後又傳來動靜。

小郡主掀開帘子，看了一眼正以如此不雅姿勢癱著的白淵，對比了下記憶里的那一位，忽地又想到那一晚噩夢裡從枯井裡往外爬的白骨，她微微搖頭，甩去雜念，上前冷冷道：「吃飯。」

兩人放下碗筷，急忙走出，循聲而去。

白淵的重點其實是「我會突然消失」，但小郡主顯然沒聽出來，她揉了揉額頭，顯然也有些累。

小郡主忽然道：「這些案子，你千萬不要亂判，亂動……這可能都是陷阱。」

月桂姑娘扭了扭水蛇腰，右手輕輕叉腰，調笑道：「沒想到還是個多情種子……」

白淵才吩咐完，還沒舒一口氣喝一口茶，堂外兩個華衣公子彼此扭打著走入了大堂中，又開始了無止無盡地扯皮。

狀告之人揮袖，厲聲道：「趙公子，你這不是欺壓普通百姓嗎？！！」

大堂……

白淵揉了揉額頭，輕聲問：「什麼原因？」

小郡主難得的沒嘲諷，而是語氣柔和道：「你辛苦了……」

小郡主古怪道：「你還想求逍遙自在？」

焚香面色蒼白。

白淵道：「誰不想？」

正看著的時候，後方又有人遞來了一襲狀紙，然後附耳來道：「府尹大人，出事了，百戰閣王老將軍的孫子和蒼生閣副閣主的兒子吵起來了，如今打得頭破血流，都動刀子了，正往這裏而來要府尹大人來判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