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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的史閣部對我義師向來是深惡痛絕，所以就算我答應聯姻，那史閣部肯定也不會答應。」

眾人都是一愣。

只不過這個正統現在到底是不是大順，周祚鼎也糊塗，從種種跡象來看，淮軍這位年輕的都督似乎有不臣大順之心。儘管現在山東通會衙門及地方州縣用的都是永昌元年的年號。

「啊？」

陸四不記得。

「看來真是這位郡主了。」

文彥傑朝邊上的齊寶說道：「那位周王世子不是在城裡么，你去把他請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陸四心道自家人生大事，你們總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意見吧。可陳不平也好，文彥傑也好，周祚鼎也好，都沒有徵詢他的意思，反而在那商量起都督迎娶周王郡主的好處。

「就是上次你在馬官屯喝多了睡著時叫的那個啊？」外甥把這事一直記在心裏呢。

「噢，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人。嗯，不過人家是滿清的太后，怎麼，你要找她當你舅媽？」

陸四沒說話，他知道部下的和_圖_書心思，雖說他竭力培養侄子廣遠為繼承人，但這個侄子卻比自己還大一歲，弄不好就得比當叔叔的先走。

淮軍將士提著腦袋跟你陸文宗賣命，圖的就是將來的榮華富貴，王侯將相，你陸文宗要沒個後人，這王侯富貴如何代代相傳，與國同休？

繼而想到什麼，搖了搖頭，對文彥傑道：「據我所知明朝沒有和親先例，老文你這主意怕是行不通。」

「那可是好事啊，你們要抓緊些……哎，不對，我舅舅好像喜歡一個叫玉兒的……舅舅，」

「啊？這……你們幾位同我大舅子細說此事，務必要體面。」

「都督，不是和親，是聯姻。」

「都督以為可否？」

「太后？」

尤其是馬士英和左良玉勾勾搭搭，東林黨人在江南的影響力很大，從方方面面來看，還真需要史可法在南都鎮著。

李延宗扭過頭咧嘴問陸四，「那個玉兒是誰啊？」

有的時候，刀劍真的解決不了事情。

陸四不理會外甥，他沒想到文相ｗww.hetｕｂｏok.ｃoｍ.ｃoｍ後人竟然給他出了這麼個建議，不過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文彥傑一怔，道：「通會的意思是？」

陸四對此沒有意見，他現在名義上還是李自成的臣子，娶一個前明親藩女兒為妻，理當告知李自成一聲。

「明朝的周王一家不是在徐州嘛，」

「有么？」

陸四尋思婚姻自由，不能包辦，所以不管陳不平他們怎麼想，最後還是要徵求常寧自己的意見。

這是典型的封建思想，但也是人之常情。

這可不是孫武進能比的。

他也老大不小了。

對常寧，陸四也是喜歡的，要不然就不會在濟寧時天天叫侄孫義良給人家姑娘送東西。

文彥傑笑著點了點頭，都督尚未婚娶，若是能與南明聯姻的話，用民間的話講的確是給李延宗這個外甥娶了個舅媽。

哪怕是個吉祥物，史可法的威望對馬士英、左良玉之流也是個震懾。

「什麼玉兒？」陸四一愣。

「都督真是中意這周王府的郡主？」文彥傑要問清楚。

最hｔtｐs://ｍ•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com後得出一個共同結論來，那就是可以通過這次婚事促成同南都的合作，但這件事最好還是報給大順中央知道。

「說正事。」

只是眼下江北沒有四鎮要史可法協調，又沒有清軍迫在眉睫的南征，因此想弄走史可法是比較困難的。

就是不知道人常寧怎麼想，是不是願意替他老陸家傳宗接代。

外甥表示當時好多人聽到了，舅舅要是不信，他可以把劉曉亮、劉大他們叫來。

陸四臉皮薄，拉起文彥傑走到屋外，說是散會步。

文彥傑覺得這個提議是可行的，一來可以避免李自成那邊對淮軍聯明有什麼不滿，二來也可以讓南都百官放下心中芥蒂同淮軍合作抗清。

所以他必須有個正式的繼承人，將來萬一自家出事，淮軍也不致於分崩離析。

「我倒是認為史可法不會反對，畢竟有咱們頂在前面，對他南都大有好處。」陳不平說到這，看了眼陸四，很是認真道：「都督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娶妻，這對淮軍上下也是好事。」hｔtps://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oｍ

文彥傑卻不認為聯姻這件事是史可法可以制止的，只要弘光堅持，即使貴為首輔，史可法也干涉不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被請過來的朱紹烱一聽淮軍陸都督對他妹妹有意，是半點也沒客套，直接道：「都督能看上常寧是這丫頭的福氣，俗話說長兄為父，這婚事我便替她定下了……不知都督幾時下聘？」

「有！」

陸四一臉正色。

陳不平「嘿嘿」一笑，「我聽說都督對那位周王府的小郡主頗是關心，似是有意。另外我問過齊寶，那小郡主今年17歲，與都督相差三歲，正合適。」

「哎，好！」

濟南知府周祚鼎自做大順縣令那天起，便對明朝是徹底的失望。如今明朝雖有潞王于南都登基為帝，尚據有東南半壁江山，但在周祚鼎眼中早就不是正統。

陸四朝邊上的齊寶瞥了眼，對方忙將頭扭到一邊。

「小爺要這麼說的話，嗯，也對。」

「文防禦說的對，都督有淮、揚、徐三州及魯地，雄兵十萬之眾，不比他弘光差多少。」

陸四怎m.hetubook.com.com麼回答，顧左言右。

文彥傑沒有多想，便陪著陸四在大明湖畔閑走，約摸走了不到一里地，陸四突然停下，轉身說道：「老文，你說這個衍聖公還要不要了？」

齊寶不等都督這邊示意就屁股一抬跑了。

文彥傑糾正陸四用詞錯誤，稱淮軍將士是中國之兵，並非異族韃虜，今明失中原退于江南，已然非大一統政權，所以明與淮實際是對等的。既是對等，又皆是中國之人，且有共同的敵人，那當然是聯姻，而非和親。

總不能繼續打光棍吧。

李延宗嘀咕一句，心道舅舅的口味不會真這麼重吧。

不管怎麼說，一個娶了朱明宗室女為正妻的「賊寇」首領，總比和朱明毫無關係要強吧。

陸四知道孫武進是擺不平史可法的，哪怕他真學爾朱榮把南都的朝官趕到長江淹死，也不可能讓史可法放下對農民軍的成念和偏見。

「這……」

除非孫武進有本事把史可法趕出內閣中樞，讓他同前世歷史一般出外督師。

陳不平接著卻道：「不過咱們沒必要讓都督娶個不知底細的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