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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去哪裡了？

所以記憶中，路靜依在學校裏面幾乎不會被老師布置作業。那時候，她本來還很開心，認為這是奇亞國特有的素質教育。

哪怕是孩子，也只能跟著父母一起去打工。

這是讓父親接受手術的唯一辦法了。沒有錢，醫院是不會給你治療的。如果手術結果確定是惡性，日後還有無休止的放化療。這還都得去私立醫院治療，公立醫院的醫療資源是遠遠比不上的。而大多數私立醫院都隸屬於各大財團，集中了全國最佳的醫療資源和專家醫生。

她根本理解不了這是什麼樣的邏輯？

在發送信息足足五分鐘后，她終於發現自己能正常說話了！

她抬起手，指著夜空，發出怒吼：「你不是什麼神！你只是一個惡魔！！！」

唐芸是微博天文CP超話的大V，而葉瑤則是顧南禕粉絲後援會會長，同時是「意義夫婦」CP超話的大V。這二人之所以會在一起，主要原因是，網上已經官宣，認為顧南禕和卓依依將會出演真人版《惡靈王國》，扮演蕭天衣和顧溫言。

工廠裁員了。父親沒有什麼人脈，在車間內被第一個開除。被裁員，也ｈeｔuｂoｏk•ｃoｍ•com沒有一分錢的離職金，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失業保險金。

人呢？

父親是在機械廠車間工作的工人，而母親則只能在餐廳洗盤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愛情……路靜依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對貧窮的人來說，重要的是家庭和收入。甚至她從來沒想過生孩子，在貧民窟生孩子，她根本想不出該怎麼將孩子撫養長大。

所以……一周絕大多數時間，她和姐姐都會待在家裡面。

「姐姐，神會永遠讓我們有豆沙麵包吃嗎？」

所以，她們才來到祿生城鎮直播打卡。

由於奇亞國多年來的女權運動，結婚時可以向男方收取較為高昂的禮金。

「接電話，求求你們……接電話……」

但即使手術……也沒挽救父親的生命。

「我……我們該怎麼辦？」

母親也沒能活多久……長期的勞累讓她最終猝死在了打工的餐廳內。然而，甚至都算不上工傷，連哪怕一毛錢的撫恤金都沒有。奇亞國雖然有勞動法，但她們負擔不起勞動仲裁的高昂訴訟費用。在這個國家，996是家常便飯，從來都不合法，但卻和-圖-書一直存在。

死了嗎？

「靜依，其實我們已經很幸運了。」

對神來說，愛情是值得付出生命的嗎？是值得去殺害他人的嗎？

路靜依立即回過頭去，就看見兩個少女跑了過來。

「我們的手機都打不通了！我們想出去，但是有些路一走進去就會有鬼出來！你……」

所以……

即使是那個時候，姐姐也會給她買豆沙麵包，給自己買沒有餡的白吐司麵包。

從那時候起，奇亞國的經濟危機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犯罪率開始瘋狂地高漲。

以她們的年齡，不可能是死刑犯。根據奇亞國的刑法，未成年人是不會被判處死刑的。

沒有人做飯，只能拿著父母的錢去外面吃。

那時候，她覺得豆沙麵包簡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母親臨死前，對自己說過這麼一句話，那就是即使成年後，也永遠不要給任何一個政客投票。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政客當選后，兌現過競選時的諾言。失業率永遠在增加，工資永遠被剋扣，只有物價一直在上漲。因為需要靠姐夫家接濟，哪怕母親生前知道姐姐一直被家暴，也從來不敢多說什麼。

「啊，你，你的手機能打通外ｗwｗ.hetubook.com.coｍ面嗎？我們的手機都打不通！」

她驚慌失措地在道路上瘋狂跑著，卻是一個人都看不到。

「啊……啊！」

……

在她捧著父親的骨灰盒，因為買不起墓地只能將骨灰灑入大海的時候，她就體會到，什麼是「死亡」。

過去，她們在鍵盤上打出「死」這個字來詛咒別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死亡。

路靜依的眼睛都開始布滿了血絲。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唐芸。

就在此時，她抬起了頭看向天空。

為了一個男人的愛，去殺人？

「我，我……我不想死啊……」

但是……城鎮內忽然開始發生異變，和她們一起進來的粉絲，有很多都死在了這裏。

「朱玉嫣！夏笠！」

想要重新尋找工作，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全國的失業率都持高不下，就算想要領取救濟金，也是時有時無，誰都知道大部分救濟金都被基層官僚貪污得七七八八。

為什麼呢？

但是物價實在漲得太快，最後，也只能買一點麵包。

「是有點像……你也是來Cosplay的？那你也是《惡靈王國》的讀者吧？那就好說了，我是天文CP的超話大V，你肯定是喬楚一和-圖-書老師的粉絲吧，我們……」

那時候，她經常看著天空，想象著神是什麼樣子。

「神安排我們今生的苦難，要讓我們到來生才能得到幸福？」

「我們負擔不起你們的學費了。」

路靜依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說：「你們是誰？」

「喬楚……一？」

「唉？等等，唐芸，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像路靜依？」

再也沒辦法去學校了。

毫無疑問，別說豆沙麵包，一家人就連生存也沒有什麼希望了。

路靜依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姐姐給她買的豆沙麵包。

「結婚的話，你們能付多少彩禮呢？」

父親的CT結果顯示發現了高度疑似惡性的腫瘤。就這體檢，還是姐姐勸了父親好幾次才去做的，沒有醫保的情況下他都捨不得花錢。

兩個女生，年齡加起來都還不到三十五歲，哪裡見過這麼恐怖的畫面。平時在網上控評網暴的時候自然威風凜凜，但是面對真正的恐怖惡靈，已經嚇得褲子都濕了好幾次。

路靜依至今還記得，拿到醫院寄過來的診斷書的時候。

她毫不猶豫地……跑入了那條很可能已經被蕭天衣變成惡靈領地的道路！

據她所知，父母當初讀完高中就輟學了，因為就算考上大學也負擔不和_圖_書起高昂的學費。低學歷的情況下，只能從事一些粗淺的工作。

她渾身都在拚命顫抖著，死死抓著手機，好半天才想起來給他們打電話。

「你，你聽我說……我剛才正在直播呢，忽然就出現了……也許你不敢相信，但是我看到了……鬼！」

「你好，能借你手機用用看嗎？我想給我家裡人打電話，不，給110打電話……」

然而即使她們所有人都虔誠地向神祈禱，但神並不會眷顧她們。

她經常帶著自己坐在家門口的石台前面，撫摸著自己的頭髮，說：「我們的一切苦難，都是神的安排。神創造這個世界，就是要讓我們接受試煉。來生，我們會通過六層煉獄，轉世重新獲得新生的。」

貧民窟出生的人，想要接受教育是很困難的，這個國家沒有義務教育制度，公立學校則根本學不到什麼東西，只有私立學院的權貴子弟才能接受精英教育。

路靜依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就好像她小時候，滿足地吃著豆沙麵包，抬著頭祈求神可以讓她一直吃到麵包的時候一樣。

父親是家裡最大的經濟來源。

路靜依拿著診斷書，對姐姐說：「為什麼我們今生不能得到幸福呢？」

那是路靜依當時唯一需要煩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