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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記

作者:十二子南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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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鬼面生(中) 第216章 哪裡逍遙,哪裡仙,何故輕人間

第三卷 鬼面生(中)

第216章 哪裡逍遙,哪裡仙,何故輕人間

黃老聞之,竟面露無奈苦笑之色:「小友說話,可比糟老頭子我……管用。」
丹老轉過身來,笑道:「萬象若靜,獨我行之,乃時間法則。」
「不過饒舌幾句罷了,算不得什麼。」黃老微微側身,避開了洛羽大禮。
「無過山?」黃老將空空的酒葫蘆隨手掛在了『拐杖』上,便作出一副神秘地的模樣,指了指天說道:「天之脊樑,謂之無過。」
隨即,他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抬扇遮擋著悄聲道:「天女有情,鬼面有意,本公子看這事能成。」
一句看似隨口之言,卻往往涵預天地,奧妙其中……
「與眾不同?」魏無傷再次看了眼正閉目打坐,周身纏繞淡淡白色雲霧的白戀星。隨即,他似是想到什麼,嘴角竟慢慢地揚起。
「為何……?」見黃老目光正看向自己的丹田,洛羽頓時止住了聲音。
洛羽平復下震驚的心情,他緩緩座下,隨即看向邋遢老頭。
想到這,她忽然驚覺地望向魏無傷:「這就是你的道?」
那一步踏足虛空,猶如腳踏實地!腳下空間竟彷彿成了玻璃一般,紛紛皸裂!
魏無傷回頭看了看白戀星,便打開摺扇輕搖著:「她被逆龍殘魂所傷,尚需一些時間,才能恢復。」
想到這,她看向氣色已恢復如常的魏無傷:「天女殿下如何?」
而就在這時,黃老卻接著道:「雖然你現在去不了,但以後或許可以。無過山凡人登不得,唯有修士或山海氣運加持的人,才可一登……」
一時間,山峰之上顯得有些沉寂,只剩下黃老咕嚕咕嚕的喝酒聲。
見眼前老者如此說,洛羽便知他不願道出自己的身份。
見這小子不談魏長青,卻問自己是誰。邋遢老頭也沒有半點不悅之意,反倒笑看洛羽:「是什麼都可以,叫老夫糟老頭子也可以。」
想到這,洛羽驚愕喃喃:「南邊?是……千山域海!hetubook•com.com您是……!」
說著,茹芊兒便將洛羽的過去說了一遍,意思就是洛羽已心有所屬,怎麼會對天女有意?你當人人都像你這風流倜儻的曇花公子魏無傷一樣?
「為何?」茹芊兒笑靨如花,嬌媚如畫。
就在此時,洛羽忽然驚覺丹老曾提過,他煉丹就是為了提供給,山海南邊的千山域海!那裡是山海衛與墨靈族的戰場!而山海衛則隸屬於……煙雨閣!
茹芊兒點了點頭,隨即悄聲道:「天女好像對洛師弟……有些與眾不同。」
仙靈宗弟子們,早已在魏無憂的帶領下離去。
「空間法則?」洛羽驚訝聲出:「那先前您鎖住這一方天地與眾人,也是空間法則?」
黃老咧嘴樂呵著走向洛羽:「雲州萬里林海之上,有萬里雲海;萬里雲海之上,有萬里山樑。這些山樑就是無過山了。」
聽著黃老的話,洛羽一時間陷入沉思。他不明白這神秘的黃老,為何要告訴他這些?要知道,像黃老與丹老這樣的強者,已歷經無盡歲月,對於道途與法則的感悟心得,可謂無價之寶,可遇不可求。
思索之際,洛羽忽然瞥見自己正被風吹動的長發,隨即他連忙望向黃老背影。只見黃老那亂糟糟的黃髮,竟然未有半點浮動,頭上捆紮的樹枝如是,衣擺亦如是!
「原來如此。」洛羽自然是希望有丹田恢復的一天,可這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還有山海氣運加持,那不就是爭奪青雲榜位置嗎?雖然他也想進入青雲榜,可青雲榜什麼時候開啟,都是未知之數……
而就在這時,背對洛羽的黃老,彷彿猜到了洛羽所想一般!竟然開口道:「萬象若動,獨我不動,這是空間法則。」
後者臉頰紅染,慢慢低下頭……
洛羽恍惚間,有一種彷彿自己成了一個生活在二維世界的螞蟻,正在妄圖hetubook.com.com評說三維世界一般,顯得有些可笑……
似是料到洛羽會有如此反應,黃老微笑道:「時間本為虛無,一念為始,生則現輪迴果,這過程便是時間。飢餓、痛苦、等待、七情六慾、喜怒哀樂種種,這些不過是意念的持續。因為你經歷了,所以便覺得時間存在了。時間之念若動,則緣起緣滅,入生死輪迴。」
隨即,他仰頭便要喝酒,可抖了抖酒葫蘆,卻發現葫中空空如也!於是他砸吧砸吧嘴:「葫蘆瓮,酒空空,糟老頭子也該走了。」
想到這,洛羽連忙行禮:「多謝前輩點撥教誨之恩。」
洛羽聞之驚覺猜測:「所以,靜通長生象,動至滅生象?時間之像並非一線,而是輪迴!」
魏無傷看在眼中,柔聲道:「哪裡逍遙,哪裡仙,何故輕人間?願與佳人共作人間仙。」
見此,洛羽震驚喃喃:「我去!這才是真正的踏破虛空啊……不!是踏碎!」
「我笑了嗎?」魏無傷頓時止住笑意。
見黃老微微點頭,隨即望了眼山巒下正仰望而來的魏無傷等人。洛羽一見連忙會意收聲,隨即奇怪道:「您老為何不親往?豈不更快?」
茹芊兒驚訝地望向一臉篤定的魏無傷:「為何?」
和風輕撫而過,洛羽立在身後,總覺得黃老背影有些異樣,可又不知哪裡不對勁兒。
還不等茹芊兒擔憂片刻,只見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朗的男子笑聲。
見此,他連忙感興趣地問道:「黃老,那時間法則是什麼?小子曾胡思亂想過,覺得時間只能前進,不能逆轉……」
「嗯。」邋遢老頭點了點頭:「那你就喚糟老頭子一聲,黃老吧。」
而就在此時,黃老伸手一指虛空,那翱翔天機的獵鷹便瞬間定住!隨即,他接著道:「時間法則,乃是輪迴大道的主法則,故為虛為無。天地本無時間,不過是萬物感知虛和-圖-書幻罷了。」
想到這,洛羽詢問道:「您老是……?」
洛羽聞之應諾。
洛羽聞之喃喃重複著,隨之疑惑不解:「小子愚鈍,不解前輩箴言。」
「萬象若靜,獨我行之?」洛羽喃喃著,同時心中震驚,『這黃老到底何人?竟然又是空間法則,又是時間法則的!不是說修士悟一道,得飛升之機嗎?這隨隨便便就是兩種不同的法則之力,為何還在山海一界?』
「人間?」茹芊兒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這樣理解『人間』,雖然她聞所未聞,但好像又有些道理。
顯然,這老前輩與丹老認識,且好像知道他的身份……雖然這老前輩看著對他好似並無惡意,但他對這老者的意圖卻一無所知,甚至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望著正講述自己對時間法則理解的洛羽,黃老一遍樂呵呵的聽著,一遍獨自飲酒。
黃老一聽,那渾濁的雙目精光一閃而逝,不禁讚歎道:「悟性不錯!……天地從未靜止過,也從未動過。當你到了可以洞冥天地,同振萬象時,你的道也就開始了。」
殘峰之上。
說著,魏無傷已輕輕地握住了茹芊兒那溫軟的玉手。
他自然明白,黃老之意,是指他丹田廢了,進不了無過山。可能是這無過山有什麼禁制吧……!
見茹芊兒疑惑問來,魏無傷百花摺扇輕搖著,看向四周環伺的山巒,感嘆道:「失意不恐怖,孤獨也不恐怖。但這些若被時間慢慢侵蝕,會比死亡更恐怖!……所以人喜群聚,擺脫恐懼。人間二字,『人』字孤獨……;『間』是時間,一人行屍過,片刻如萬秋,雙人共日月,萬載如瞬息。」
「這……!」洛羽聞之驚訝:「怎麼可能沒有時間?」
這些對於法則的觀點感悟,至少他在五行宗就從未聽說過,顯然黃老是有意點撥他。
……
而魏無傷則接著道:「對,人間。只要我們還在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便逃不出這個圈。也許當年五行劍仙,就是看破天機斬斷了『人間』束縛,才得以頓悟飛升的吧?」
黃老的話顯得有些驚世駭俗,洛羽自然不信沒有時間一說。若是沒有時間,那四季變化,年歲增長等等,那都是什麼?
見魏無傷乘機靠來,茹芊兒雖玉容紅染,卻也未有阻難避開之意,反倒嬌美而笑:「天女心中如何,暫且不論,洛師弟斷然不可能。」
「小子也是胡言亂語,當不得前輩誇讚。」洛羽尷尬而笑。他說的那些時間概念,自然是前世科學對時間的定義。
於是他謙遜道:「小子豈敢無禮。」
就在這時,黃老已杵著『拐杖』,向著西邊踏空走去。
魏無傷先是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過是行走在人間,迷惘顧世的凡夫俗子罷了。也許有一天路走多了,便知道了。」
潭淵水畔。
洛羽聞之釋然,原來這黃老借用的乃是山海一界的法則之力,並非自己領悟大道法則。
「額……」洛羽有些錯愕,心下暗道,『你這又是腳踏虛空,又是縮地成寸的,自己去不是更方便快捷?還要我來轉達個什麼勁?』
似是明白洛羽的困惑,黃老解惑道:「借用法則與悟道法則是兩回事,小友無需驚訝。況且老夫運用的空間與時間,也不過是山海的一界的法則之力罷了。」
見此,洛羽心中驚訝,『這黃老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不受周遭影響,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
說著,黃老竟然嘆息著搖頭,看向了洛羽的腹部:「不過,你去不得無過山。」
於是他連忙問道:「黃老可知,無過山在雲州哪?」
既然登無過山,必須要修士或者山海氣運加身,那他也只得先將五祖的遺願,暫且放一放了……
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黃老話中何意,可不過片刻,他亦隨之無奈苦笑搖頭。
「放心,不會有事。」只見,魏無傷已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拍了拍衣擺,向著面帶微笑的茹芊兒走來。
邋遢老頭笑容依舊:「那小友如何稱呼魏長青?」
「你想成為五行劍仙嗎?」茹芊兒似有期待地抬頭,看向正望著潭水的魏無傷。
茹芊兒見了,頓時按下他那正不停搖擺的百花摺扇,媚眼瞪來:「天女又不是傾慕你,你笑什麼?」
此刻,白戀星正與魏無傷盤坐石上,各處一邊打坐療傷恢復著靈力。茹芊兒正倚靠著一旁樹榦,獨自仰望著那如衝天之柱一般的殘峰。
茹芊兒想想也是,哪有師尊對弟子不利的道理,許是有些體己話要說。
見得過去多時,上面依舊未有半點動靜,她有些疑惑地喃喃著:「洛師弟何時多了這麼一位太一師尊?……已過去多時,怎得還未下來……」
待洛羽說完,他讚許道:「能有自己的思考,頗善。」
「蕭宗主……」對於蕭在天,身為五行宗親傳弟子的茹芊兒自然知曉,且極為敬仰。那可是他們五行宗的驕傲,天下無不仰望的五行劍仙。
而就在黃老一步踏出十丈開外后,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頭樂呵道:「那個,小友有空代糟老頭子催一催魏長青,多煉些丹藥,就說南邊快不安穩了。」
說著,他已轉身一步踏出,消失無蹤……!只留下一臉愕然的洛羽,獨自站在殘峰邊。
洛羽見黃老要走,他忽然想到答應了五祖,要將殘劍送往雲梁州的無過山,可自己又不知無過山具體|位置……想來這黃老修為高深,閱歷無極,定然知道無過山。
魏無傷對此自然也有所耳聞,只是知之不詳。如今聽得內情,他皺眉思索片刻,忽然不以為然地笑道:「斯人已去,仙凡殊途,以我曇花公子的眼力,二人必成。」
「丹老。」洛羽不假思索地說道。
魏無傷則忽然回首洒脫一笑:「想啊!當然想成仙!不過,卻不想作五行劍仙。」
待黃老問及一些丹老近況,洛羽也一一道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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