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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記

作者:十二子南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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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鬼面生(中) 第231章 報恩與尋仇,當爹與造孽

第三卷 鬼面生(中)

第231章 報恩與尋仇,當爹與造孽

山岩斷石邊,洛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位老者的聲音。
神識威壓隨之盡去,腳步聲緩緩臨近。
「呵……~真他媽造孽。」
「恩?」洛羽頓時傻了!心中暗道,『見過碰瓷的、騙錢的,沒見過這樣的啊!?這不是硬生生的讓我頂包,當便宜丈夫與爹嗎?當我年少?豈有此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
「死了!」洛羽驚醒,急忙問道:「莫老前輩,您確定是晚輩?晚輩真的沒做過……!再者,我與莫童仙子初識于仙女澤不過朝夕可數,手指都未曾碰過,怎會……?……這時間也不對啊?」
摸了魔鬍鬚,放下酒葫蘆,他讚歎道:「好酒!」
將青丘南麓經過一一道出,在沉寂片刻后,洛羽便嘆息道:「他們……可有希望活著?我如何能救他們?」
莫老祖則淡淡道:「找一仇人和一位恩人。」
只見莫老祖語氣越發冰冷道:「怎麼?還想抵賴?」
他身著一件脫色得極為嚴重的淡紫色長衫,負手而立月光之下,那長長的御風圍脖正隨夜風徐徐而動。老者稀眉長須髯,面容雖顯蒼老,卻異常剛銳,尤其是那一頭有別於他人的寸許短髮,根根如針刺一般齊整,讓人頓生銳勁之氣。
莫老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嘎笑的洛羽,冷淡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老夫在問你。」
只說此刻,莫老祖對眼前的少年,已頗感興趣!至於他為何要尋洛羽,又如何能尋到洛羽,那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莫老祖面無表情地觀察著,此刻已是腦中一片混亂的洛羽:「你的,不過死了。」
而洛羽只微微一愣,便料定這老者是要打聽他底細!於是他故作驚覺歉然一笑,抱拳道:「小子散修鬼面生,方才失禮,還未請教前輩尊稱。」
「恩?老前輩您叫我……」對於這樣的稱呼,洛羽顯得莫名其妙!可不過半息,他便驚覺地指著自己:「我?」
聞得此聲,他只覺脊背冷汗瞬間激出,腦後寒意四起!彷彿自己正被無數利刃和_圖_書環伺,那徐徐拂動周身的夜風,無形之中竟發出『喑喑』威壓之聲,直刺向七竅識海!
對於莫老祖要尋的人竟然是他,洛羽更是莫名其妙!
要知道,他可是莫家的老祖莫來,神影後期八層的神君。
老者顯得有些意外!
見洛羽終於『遮掩』不住了,莫老祖淡笑回道:「那是莫童丫頭的諢名。」
聞聽此言,洛羽心中疑惑:「仇人,恩人?」
「什麼?他……她!難怪……」洛羽得知九大爺便是莫童,他頓時頹然地耷拉下肩膀。
而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莫童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兒!若莫童腹中無恙,即便得不到九寸心認主,九寸心亦不會消失。可現實卻是,九寸心認了那尚未成形的胎兒為主,破碎虛空而去!他莫家驟失鎮族至寶,自然要問罪那與莫童有染之人!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
「恩?」一道瘦小的老者身影,慢慢顯露在了洛羽身後一丈外。
而洛羽則回首側目餘光看向身後老者,顯得頗為『輕鬆』:「一葫穿腸水,當不得美字。前輩若不嫌棄,大可一試,只怕這辛辣之物入不得尊口,嗆著。」
「哦?」莫老祖有意思地看向身旁,這相貌平平的少年:「此酒有益,常飲可增固體質。」
要知道,他方才神識威壓一觸這少年時,已知此人雖然毫無修為,但體質卻極為強悍。可這,才是他真正為之驚訝的地方!
見此,洛羽雙目一凝,體內真龍威壓宣洩而出,同時沉聲抵抗道:「前輩,既要飲酒,何故相戲?」
「小友,可有餘酒……?」
「嬰孩?啊~莫童有孕了!?」洛羽驚掉了下巴!暗道這莫童仙子有了娃,竟然還敢在外面和人打打殺殺,夠豪橫!
莫老祖點了點頭:「四海飄蕩……好啊。」
此刻,洛羽不知老者意圖為何?他只得硬撐。不過,還好經過上次吞噬逆殘魂后,玄龍靈得以突破變強,還能勉強抵抗。
莫老祖不置可否,擺手道:和_圖_書「老夫可當不得高人二字,為你制酒者才是高人。只不知是何高人啊!?」
「啊~!」莫老祖只覺一股濃烈的藥味,瞬間潤喉而下,酒水如烈火般侵洗五臟六腑……
老者雖然面帶淡淡笑容而來,但他內里卻並非如此。此刻,他心中顯得有些驚訝,眼前這獨坐斷石峭壁處的少年,臨危不懼之中,竟讓他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想到這,洛羽……連忙陪笑道:「老前輩,您可別開晚輩玩笑,晚輩膽小。」
說話之間,洛羽體內玄龍靈,已環伺護衛著識海,遊刃有餘地將那襲來的神識威壓抵擋在了體外!
不等洛羽再狡辯,莫老祖已單手曲伸,其上便懸浮而出一滴鮮紅的精血。
一幅幅生動的和諧畫面浮現於腦中,洛羽頓時看向莫老祖,驚問道:「九大爺是誰?」
見此,莫老祖也不避諱,畢竟知道他身份的也就那麼幾個老東西。
莫老祖先是一愣,隨即他看了眼自己的御風圍脖,便笑指洛羽道:「小友眼毒啊!」
聽著莫老祖的說詞,洛羽震驚難平:「莫童被……被虛空亂流……!」
洛羽看了眼微笑以對的莫老祖,便爽朗地接過,仰頭便飲,飲罷贊道:「前輩高人,見識廣博。」
見莫老祖坐那隻故喝他的藥酒,再也不說話,洛羽到有些納悶了。他可不認為莫家老祖是路過巧遇,什麼順便討要個酒水吃的。
似乎看出了洛羽的疑惑,莫老祖淡淡道:「山海難道還有第二人叫鬼面生?你也許還不知,斷龍池秘境一行,鬼面生之凶名,已響動山海修真界年輕一輩中,甚至有人稱你為狂士。」
洛羽一聽『莫來』二字,頓時掃過這老者脖頸衣肩上的圍脖,隨即更是恭敬道:「原來是萬仞山莫家老祖!晚輩失禮,拜見莫老前輩。」
因為山海煉體士極少,可謂鳳毛麟角。煉體士雖然肉身強悍,但也有其薄弱命門,那便是神識!煉體士因為專註于煉體,期望能憑藉肉身成聖,踏破虛空,聖體和*圖*書成道。所以自然要捨棄對識海的錘鍊,而專註其身。
想到這,他便開口道:「莫來。」
方才他用心神識威壓試探,雖說未盡全力,但也不是區區凝星修士可以抵擋的。可這少年只在最初瞬息的『慌亂』之後,便將他的神識威壓給抵擋在了識海之外!
想到這,洛羽看向莫老祖,請教道:「不知前輩何往?」
所以,洛羽在得知老者名諱之後,最終斷定眼前之人,乃是莫家老祖!
洛羽愕然道:「仇人恩人是同一人?」
說著,洛羽將酒葫蘆放在了左近的地面之上。
「哼~誤會?」莫老祖悶哼一聲,眼中已寒芒閃動,盯著洛羽:「莫童腹中嬰孩是何故?」
見此他已神色大變,驚愕道:「怎麼會?這樣……!」
可以說,煉體士是一種極端的修鍊體系。也因為其優缺點明顯,所以之後才出現了,另一種煉體士,外修鍊體士,以此彌補神識缺陷的不足。
望著神色慢慢顯露警惕的洛羽,莫老祖淡淡問道:「小友想知是何人嗎?」
在最初的猝不及防后,洛羽瞬間便恢復如常!
莫老祖是心中通透明了了,可洛羽卻是越發迷糊了!
可隨即他便尷尬道:「老前輩您看啊,小子非常理解您此刻激動的心情,可莫童仙子腹中有子,照理您是不是應該先問問孩子他爹?而不是晚輩……」
說著,他眼神灼灼地望向了洛羽。
莫老祖看向了洛羽,微微點頭。
「不錯。」莫老祖依舊語氣平淡道:「此人對莫家有恩情,卻也與我莫家有大仇!」
莫老祖接過酒葫蘆,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小友這是要去哪?」
他怒哼道:「此精血乃腹中胎兒所流,與你血脈相連,還想狡辯?」
「哼!」莫老祖輕哼了一聲,一字一句道:「鬼面生。」
見莫家老祖道自己眼毒,洛羽是極不謙虛的樂呵著謝道:「謝前輩誇讚。」
「哦?」望著洛羽的舉動,老者頓生好奇,隨即露出了一抹笑容。
且能用神識威壓,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易舉致使玄龍靈傾盡全力抵抗,那這老者的實力必然是深不可測。因為他曾承受過君家老祖的神識威壓,相較之下,眼前老者明顯要更勝一籌。
見得眼前精血,洛羽身為煉體士,對於精血尤為敏感。
玄龍靈此刻正護衛在識海,全力抵抗著這『喑喑』不絕的老者威壓。
話音未落,老者的神識威壓已再次罩臨己身,洛羽只覺威壓陣陣,如天塌地陷一般,讓人直欲窒息!
原來,莫老祖還真是來尋他,因為他給了莫庄一顆造化果。莫家族風,恩怨分明,別人有恩一分,他們也要十分以還。
洛羽皺眉,不解道:「老前輩是否有所誤會?晚輩與莫家並無恩怨,反而與莫庄莫童兄妹相處融洽。」
說著,他將酒葫蘆遞給了洛羽。
洛羽能猜出對方是莫家老祖的身份,自然不是胡亂揣測。其中有莫老祖所思兩點,但更重要的是方才神識威壓之際,他已明顯感覺到,那威壓席捲而來之時,仿若萬千刃氣排雲推浪而至,像極了莫家的神通術法。
見這小子第一句話為不求自己性命,也不推卸責任,反倒詢問莫童他們的安危!莫老祖心中讚賞,可神色卻是依舊淡漠:「不必了。即便是老夫捲入虛空亂流,也是十死無生。」
「恩?」莫老祖撫須笑看向了洛羽,暗道,『好小子,夠謹慎的!本想問這他底細,不曾想他倒以退為進,先請教試探起老夫了!』
「膽小?」莫老祖哼聲一笑:「你贈莫庄那小子造化果,老夫本欲還恩於你,可莫童卻因你……」
洛羽也不猶豫,順口便道:「小子散修一個,四海飄蕩。」
洛羽一聽,心神一顫,暗罵道,『鬼才想知道!媽的怎麼感覺只要一問,他便會幹了我?』
淡淡的笑容自洛羽唇角變化,最終化為自嘲一笑。
「十死……無生!」聞得十死無生四字,洛羽愣在了原地。
腦中不知為何,竟不斷浮現出一幅幅與莫童相處的畫面。雖然記憶的碎片不多,但他卻發現和圖書挺自在,挺……好,也許是自己喜歡她那股子豪爽的性格吧。
洛羽警惕地望著眼前的莫老祖,先前他還以為這老前輩並無惡意,畢竟他與莫庄莫童倆兄妹關係還不錯。可如今這莫老祖的言行,分明就是特意來尋他霉頭,至於是何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洛羽微微一笑,收回目光,看向了殘月:「老前輩真是與眾不同,您可是第一個說這酒好的。」
可莫老祖此行也有另一個目的,那便是誅殺與莫童有染的男子!因為他莫家的鎮族至寶九寸心,已認那腹中子為主,破碎虛空與莫童一起消失了!
拿起酒葫蘆,隨意地坐在了洛羽身旁。見洛羽伸手微笑,做了個請的動作。莫老祖比劃了下酒葫蘆,便仰頭飲了一大口。
想到這,洛羽故作一副乖巧的笑容:「這個,老前輩,小子能不知道嗎?」
感受到莫老祖那慢慢顯露的寒意,洛羽越發的疑惑了!只感覺這股寒意,似是向著他而來?
只見他難以置通道:「莫童怎麼會……?怎麼會是我的孩子……這?」
莫老祖采莫童遺落精血,用大神通追蹤至此。這才發現仇人與恩人竟然是一人,便是眼前的小子,鬼面生!
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少年,並沒有修為。沒有修為,卻可以抵抗他的神識威壓,還顯得那麼輕鬆?
驚愕之際,洛羽忽然想到了過去,莫童的種種反常表現,且像極了一個人!青丘南麓逃避獸潮時……他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瞬間噴涌而出!
老者似乎不願就此罷手,只見他那稀疏的蒼眉一凝,神識威壓已瞬間激增,如山嶽般罩壓而下:「小友酒量不淺,老夫怕小友不願割捨美酒。」
顯然,這小子已通過自己衣著、名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因為,他莫來很少出現在外,雖是神影後期,卻名聲不顯。知道他身份的也不過各宗世家寥寥數人,無一不是同輩『老古董』。而眼前這鬼面生,不過區區一散修,卻能憑藉少量信息,便推斷出他的身份,可見其眼力不俗,見微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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