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山海悲歌（上）
第760章 一磚在手，十顆帶走
只不過，如今的婁白似乎在經歷上古聖戰之後，加之孤寂鎮守萬象道場無盡歲月，彷彿已失了當年的銳氣，變得像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俗老者，不顯山亦不露水。
嘿~還別說，挺押韻呢……
見此，婁白神尊又言歸正傳地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吾今為道子煉器，你拿一道子煉製的板磚出來，作甚？」
雖說腦中幻象頻生，身心俱憊，但這三日間，無難妖體已在金氣水流無休無止的淬鍊下，從五階中期即將突破至後期！
心中雖然一通牢騷，可面上他卻笑臉相迎，那叫一個恭敬。
又彷彿正有萬千蒼蠅，在你耳邊不斷嗡嗡，卻又無法將其拍殺！
正預示著，洛羽已堅持了整整三日，開始向著第四日，那代表著後天小乘之姿的紅線挺進！
在婁白費解的目光下，雲雨雙飛讚不絕口道：「祖師請看，這是小師尊過去在神賜大陸時煉製的神器！」
時間到了第三日末，三色分晶池畔依舊寧靜。
「版權？」婁白活了無盡歲月，又何時聽過這陌生的詞藻？
他頓時慫了，陪笑著雙手奉上靈晶，暗道，『得了吧~您老棺材本就這價位？摳門……』
這價格可最是公道，神賜九州各仙市皆有售賣，只要十顆下品靈晶啊！
一時間，雲雨雙飛渾似化作了仙市中，那巧舌如簧的店家，呵呵伸手，滔滔不絕，激|情四射：「哎呀~您算是問對人嘍！
種種負面情緒不斷滋長，正如黑壓壓的烏雲一般，不斷侵蝕著自己的心神！
而此七宿分別為，奎，婁，胃，昴，畢，參，觜，為白虎七宿，應四季之秋，屬金，故主凶神殺伐。
而雲雨雙飛，便是堅持到這一日之後，便再也無法持續下去……
……
思及於此，他也不好說什麼『宣傳詞』不好之類的，畢竟是出自天機道子之口嘛，這點眼力見，他雖是獨眼，但還是有的……
過了片刻，他愕然道：「的確是凡品啊？你怎說是神器？」
他聽得鐘聲攪擾，一臉煩躁的罵罵咧咧了幾句，便接著悶頭大睡，全然忘了自己的職責！和-圖-書
水面先後躍起三條流光小魚兒，分別撞擊在了拱洞下垂掛的三隻金鐘上，發出空靈悅耳的迴音！
此刻，那池畔還在酣睡的驍臂宰子，依舊呼嚕震天滾。
雲雨雙飛則伸手翻磚于背面，示意再看。
加之此刻肉身遭受水流不斷割戮，這種令人壓迫、窒息的恍惚感，竟越發的真實！
忽然~
這禁地看著雖然不大，但五臟六腑俱全，應有盡有。
「這……怎是凡階？」婁白生怕自己這一隻眼，看走了眼，不敢相信的再次仔細地端詳。
聽到這兒，婁白瞬間獨眼一亮，瞪了個滿圓，驚喜得呵呵樂道：「啊對！對對對……你是道子的大弟子啊！可不是很了解道子嗎？嗯~那一定知道天機道子的喜好、該知以何為器胚才符合道子的氣質身份啊！」
洛羽依舊盤坐閉目，只是此刻他眉頭一直凝鎖，顯得不是那麼平靜。
雲雨雙飛興奮點頭，連忙介紹道：「正是啊！祖師請看，此板磚內含火烈，近可蓋頭做悶棍，遠可投擲突襲爆破，且便於攜帶，使用簡單，實用與霸氣完美兼顧，簡直是出門歷練，突襲至勝的不二之選啊！尤其是這一句豪言壯語，氣吞山河……捨我其誰！
可隨即，婁白愕然以對，指著小字問道：「這是何意？這破玩意兒怎還有煙雨閣參合呢……？」
顯然，這是有了眉目。
他費解道：「什麼版權、板磚的！這不就是塊粗劣不堪的凡階石塊嗎？算的什麼狗屁神器？」
水面一陣波動，竟先後顯現三股細碎水流，正潮湧向七拱成橋的橋洞方向而去。
而最讓人擔憂的是這水流極速迴旋，所產生的磨音如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嘶吼魔音，讓人精神紛亂，不堪其擾。
婁白略一愣神，隨即勃然大怒，已怒指雲雨雙飛，呵斥曰：「逆徒~！你這是要提醒本尊，天機道子位在吾上，你……你想與吾平起平坐嗎？」
說著，他掂量著手中的板磚：「難不成，你要本尊也給道子煉製一塊板磚神器？哼~簡直胡鬧！」
婁白神尊之族和圖書姓便是取自七宿之中的『婁』，也因此白虎一族生性傲視群雄，而性烈弒殺。
「額……？」婁白隱怒之下，愣了愣，沒好氣的啐道：「我呸~熟怎麼了？了不起？」
婁白定睛一觀，見其上又刻有兩列龍飛鳳舞的小字，隨之念出：「一磚在手，天下……我有！」
雲雨雙飛那是一萬個答應。
至於洛羽此刻有沒有在水下憋瘋成翔，此刻的他可管不著，且睡得那叫一個香，估摸著哈喇子都可洗臉了。
此刻，七宿夜明，照亮四周，亮如白晝。
只見一旁的雲雨雙飛示意其看板磚的側面，道：「祖師請看這兒。」
想來只要能過這第四日，無難妖體定可邁入後期。
雲雨雙飛見自家祖師爺終於開了竅，他頓時跟著喜笑顏開，不住點頭：「那是那是，過去弟子還給小師尊煉製過法寶呢。」
隨即，他輕咳兩聲，板著個臉，岔開話題道：「~原是道子，那就不奇怪了。嗯……你日後要多與道子學學，這可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攻心大智慧，懂嗎？」
雲雨雙飛一時演得激動，竟將自己帶入其中，此刻被祖師一朝喝醒。
凡俗之水，尚且如此，又何況這金靈之氣孕育而生的金波碧水呢？
「神器！」婁白一聽此二字，頓時一把奪來，仔細端詳這赤色板磚，同時驚訝呢喃：「道子竟能煉製神器……？」
說著，他看向雲雨雙飛：「那……此『神器』，售賣幾何？」
一聽這一套套的忽悠，竟然是出自洛羽之口！
此刻，婁白神尊正和雲雨雙飛站在這金鋼煉器台上。
而每隔一面虎頭牆壁，兩邊的光滑鐵壁上，都會內陷有或大或小不一的架台，其內按三類，分牆而存放有各色珍稀靈材，以及半成品的法器和煉器金卷、銀冊。
再看頂部，星羅棋布，點綴有七顆夜明珠，象徵天象二十八宿之西方七宿！
此刻，一個說得神采飛揚，滔滔不絕；一個聽得點頭捻須，眼露精光！
見自家祖師爺這腦瓜子似生了鐵鏽的鉚釘一般，竟比自己這痴人還不靈光。
正前方虎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則顯得安靜許多，但其神態卻給人一種王者威嚴之氣。
他連忙解釋道：「祖師啊，弟子拿這板磚給您看的意思是，小師尊速來務實講究實用，尤其在乎一個氣勢，最好是如這板磚一般不顯山不露水，可一經顯現就能一鳴驚人，震懾四方的那種，才稱得上『神器』二字啊！」
只見他伸手一招，掌中已多出一塊赤紅的板磚！
此內結構成六邊形，其中三面鐵壁光滑，中央皆凸顯而出一顆巨大的虎頭。
他猛的驚醒，望著一副奸商模樣正掂著手中靈晶的雲雨雙飛，劈頭蓋臉的喝罵道：「你在作甚？本尊在和你談器胚，你到底作甚？一副市儈嘴臉……和吾七繞八繞翹舌忽悠，還套老朽的棺材本？！這一套一套的……都他娘跟誰學的？」
此刻，四周水流之速已非比尋常，流動如層層疊疊的刀鋒，呼嘯起陣陣磨音。
「哦~說得有點道理！」婁白甚覺有理，點頭道：「你接著說。」
十顆，您買不了吃虧；十顆，你也買不了上當！
雲雨雙飛正點頭諾諾，悄默默地指著自個兒提醒婁白神尊道：「祖師，那個……您難道忘了，我是天機道子的大弟子啊？」
難怪我這徒孫明明已是空冥太一，卻心甘情願的稱其為師尊！
他再次擠眉弄眼的提醒道：「嗨~不是了不起，是很了解。」
同時，他尷尬而笑：「~祖師爺，這……這其實是小師尊編的什麼……『宣傳詞』，弟子這不是一時興起……」
隨著那宣告第三日結束的鐘聲響起，周遭水流的速度再次倍增，恍若一條條毒蛇，不斷撕咬著自己的身體，七竅毛孔見之就鑽，可謂見縫插針，內外遭受痛苦的煎熬。
既然白帝、赤雷尊者諸前輩可至五日，伽南尊者更堅持到了第六日，那自己身為天機道子後背來者，又豈可甘心落於前輩之後？
這水流所帶起的強勁切割力，就是自己的強悍肉身，都能感覺到陣陣鑽心疼痛，且無休無止。
他知道，這是水速到達一定程度后，所形成的自然變化和-圖-書。
忽然！
十顆，不算多，拍個妖獸錢多多；十顆，不白花，春秋四季都用它……」
雲雨雙飛哪敢有這等狂妄自大的想法？是叫苦不迭。
此刻，洛羽閉目捫心自問：「若沒有堅不可摧的意志，如何面對日後的萬難險阻？又有何顏面做得天之子？豈非笑談……！」
此刻，三色分晶池底。
禁地之地面極為平整，其鐵石鋪磚雖樸實無華，卻拼接的嚴絲合縫，連一粒塵埃都參不進去！
常言道，『守得雲開見月明，靜待花開終有時！』
而那魔音則愈發擾神，讓人恍惚間如處嘈雜的鬧市，轉瞬又如在滿是殺戮哀嚎嘶吼的無邊戰場汪洋中。
若是懂得水性變化的人，變可知曉。
這第三日，可不簡單，代表著修士後天之姿可達空冥之才！
「哦~？如此甚好啊！」聽得此言，婁白神尊那是更加開心，已急不可待的催促道：「那你不早說！還不快快講啊？」
婁白心中暗驚，天機道子果然不簡單啊！只幾句看似粗俗的話，竟然就能忽悠得本尊鬼使神差地奉上靈晶，不簡單，不簡單！
因為，此刻的水流速度比之前幾日，明顯變快了許多，且纏繞如旋，渾如刀俎飛割絞戮，發出『咧咧』刺耳之音。
雲雨雙飛那是一個驕傲啊，他讚不絕口道：「祖師有所不知啊！弟子用小師尊的話說跟您說吧，這叫版權所有！」
鐺、鐺、鐺！
水看似性柔，卻也有其銳猛一面。而水速一旦快到一定程度，就是再堅硬得金鋼鐵石，也可輕鬆切割開來！
望著攤開雙手，說得慷慨激昂的雲雨雙飛，婁白神尊竟鬼使神差地掏出了一顆中品靈晶，隨即送上道：「給老朽來十塊……額~！？」
雲雨雙飛自然不是這意思。
慢慢的……亂石中央那安坐的身影，仿若身處鬧市中隱於喧鬧嘈雜的得道隱者，神色已恢復平靜祥和。
任憑水流如何興風作浪，他都平靜無波，不起半點波瀾。
此『神器』，那在神賜九州各家仙市，可賣瘋嘍~」
如今自己唯有永不言敗，堅守靈台方寸，堅持下去，方能看見彩虹。
思及於此，洛羽強行摒棄雜念紛擾，再次抖擻精神。
聞此，婁白望著這『一磚在手，天下我有』的題字，微微點頭，思量道：「嗯~有天機道子如此豪言壯語，可謂妙筆生花，畫龍點睛啊！此時再復觀之，嗯~樸實無華中，又不失好壯霸氣，果然非同凡響啊！」
但見此板磚尺長，菱角分明，赤紅如火，觸手還有些……粗糙？品相凡石打造……！卧槽~凡階上品……什麼垃圾？
一時間，自己只覺識海波動，心神恍惚，怒憤、嗔恨、瘋狂、無助，甚至恐懼中滋生絕望……！
雲雨雙飛來了精神，指向眼前巨大的鐵華峯金獸道：「祖師請看，這妖王雖然渾身是寶，卻太過巨大笨重，斷不可煉製顯眼之物，弟子以為應該這般這般……如此如此……」
雲雨雙飛暗道，您老這一日也沒問我啊！再說，我方才好心提醒，您差點沒直接吞了我……
其勢可剔肉雕骨，渾如萬千刀劍凌遲洗身，不斷劈砍無孔不入；其聲則可刺人心神，仿若無數強者四面八方同時施展神識威壓，不斷侵襲靈台，讓人疲於抵抗，難以凝神沉心。
一通吐沫星子橫飛，他當即順口就問道：「如此『神器』在手，您……還等什麼？只要十顆，便可拿回家！」
雲雨雙飛往昔混跡凡俗街市，看來這平時沒少見街頭巷尾的吆喝，還別說，真是有模有樣，繪聲繪色。
雲雨雙飛則，大呼冤枉，解釋著：「祖師……祖師您誤會弟子了！弟子意思是……我與小師尊熟~」
二十八星宿古來有之，象徵四方東西南北天、四季變化等等。
萬象洞府，煉器禁地。
一時間，婁白虎威赫赫，吹鬍子瞪眼！
四周急如刀割的水流依舊呼嘯穿梭。
婁白翻手一看側目，竟刻錄警句曰——「神宗出品，煙雨認證；如有售仿，版權賠償。」
左右虎頭做血盆大口狀，齜牙咧嘴，凶相畢露。
而這禁地中央則有一金鋼材質的圓台，玄重之色，一尺來高，上陳早已斃命的鐵華峯金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