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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記

作者:十二子南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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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山海悲歌(下) 第880章 暗夜壓乾坤,玉碎絕天門

第十卷 山海悲歌(下)

第880章 暗夜壓乾坤,玉碎絕天門

「因為,魔頭回來了。」
難道他真的是從山外虛空而來?這……簡直匪夷所思!
邪影冷眸如刃穿破升騰如妖的戾氣,凝視向了河上公:「不錯,正是本座。」
而就在此時,長空劍嘯聲由遠及近俯衝而來!
「拜見黃老。」霸波兒隨之見禮,阿奴沒有任何表示,因為她眼裡只有公子。
可就在不久前,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本該減弱的結界卻突然邪氣衝天,陰煞之氣如死灰復燃般潮湧宣洩開來,竟將猝不及防的他給反震了回來!
說著,他看向了河上公:「觀你外表肉身孱邁,內里仙軀也該漸成了吧?本座最是敬重強者,汝定非無名之輩,可通尊號?」
但見一身著玄紫羅裙的愁婉女子蓮步而來,正是陶德之妻趙婷諾。
「天下?閣下高看老朽了。」河上公望著眼前黑暗的天地,握起手中書卷喃喃,似眷念著:「古語云啊,書卷有山河,能止天下紛爭。於是老朽便藏兵竹書,身隱山河湖海,心沐春秋宜色,如此倒也挺好,又何為汝道而悖天下呢?」
說罷,她對著黃老款款一禮,便轉身離去。
也正因為如此,這魔頭才能搜魂得悉重歸山海之路,從而原路返回自扶桑木頂冠枝頭,那可達山外虛空的通道處歸來。
這海面太過平靜,平靜得不似大海,倒像是陰寒死寂的冰面,透著森森徹骨寒意!
天之橋以東,茫茫大海之上。
霸波兒拍了拍衣袍,斜瞅了一眼,不爽中透著醋意,醋意中透著譏諷,嘀咕道:「哼~妖精就是妖精,我看公子總有一日要被活活吃了。」
趙婷諾淺笑溫文爾雅點頭:「勞煩小叔記掛了,妾一切安好。小叔與閣老且商議,妾先告退。」
河上公自然聽出墨靈聖主這是在威脅他,其險惡意圖已不言而喻。
黃老來了多日,自然早就與趙婷諾照面,也曾聊上幾句。
一時揮手梳彈間,竹書化道道劍影先後彈射而出交織如一,至空間震蕩,和-圖-書潮湧遮天速起,竟現時空如幻了滄海桑田日月流轉,流逝變遷……!
說著,他揮袖展開了竹書,似有桑海桑田掠影其後,傲視墨靈聖主,老邁之音猶顯蒼勁之力:「汝這蕞爾邪魔也敢螳臂當乾坤,老朽又何懼玉碎絕天門乎?」
影州谷影宗舊地,星門之外。
此刻,黃老亦點頭表示贊同:「陶夫人恐是……多慮了,魔頭既流亡于虛空,定不得回我山海。」
可就在此時,那被一劍塌陷的空間中心處,竟隨之乍現而出一道折光,恍若明鏡!
聽得魔頭將經過道出,縱使河上公是大乘尊者都心驚不已!
如今,甲子六十載春秋匆匆過,趙婷諾已不在是十八芳華,但她畢竟已是修士,又有洛羽贈送的駐顏丹,所以依舊看著年輕。只是在她那年輕溫婉的外表下,多了一絲歷經歲月後的愁思與成熟韻味。
河上公腳踏如水劍影,懸於半空,俯瞰八方如銅鏡般風平浪靜的海面。
與此同時,他雙臂展開,似擁抱天地,至海如冰霜墨染,天如永夜降臨,星辰皆隱!
……
趙婷諾對於黃閣老稱她為陶夫人,心中頗為感激,遂欠身一禮:「回閣老,正是墨靈聖主。」
河上公話音未落……
而此時,墨靈聖主似看出了河上公的疑惑,他今朝重歸山海許是心情大好,便感慨道:「你是否疑惑本座為何能歸來?呵~那是因為……」
河上公雙目一睜,悶哼錯位,十分寫意地抬手彈指,還未完全穿破空間而出的劍影已被其一指崩碎,輕鬆化解。
狂笑聲震蕩八方,一霎天地晦暗。
顯然,河上公意思已經很明顯,我乃山海正道之士,又豈能從你這邪魔反害故土?你就甭做白日夢了。
聞此言,黃老一時也陷入了憂思之中。
見此,他嘆笑搖頭:「老朽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曾教與劣子提過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投生人間……我們選擇不了;死歸黃泉……hetubook.com•com我們也選擇不了,但在這生死之間還是能勉為其難試著選擇一下的。」
聞酥麻之音,洛羽輕咳兩聲,同時拉開其不安分的玉手:「額……想可以,但也沒必要死嘛。」
此刻,斜陽西照,晚霞如畫。
霸波兒無語打發:「去去去,又不是姐姐我要吃。」
而魔頭既然將此事盡數告之,河上公已知對方定然有恃無恐。
谷影宗雖然被滅,但趙婷諾一直沒有離開此地,她依舊守著諾言獨自一人待在這星門之外。煙雨閣常年有山海衛駐守此地,自然也知道這些,不過趙婷諾與天機道子勢如家人身份特殊,且又非邪魔之輩,便聽之任之了。
「哈哈哈~少主來得正是時候。」黃老點頭而笑。
「秋水宗……!?」
嗖~嘩啦啦
那紊亂的空間,亂流神出鬼沒防不慎防,根本就沒有方向可言。而自己當年之所以到了幽冥界,那也是因為自己在虛空中遊盪之時,倒霉的不慎被空間裂縫吸入了太古幽冥界。
洛羽自然明白,黃老是在說趙婷諾品行俱佳,最關鍵的是知道進退,認為該說的便說,認為不該聽的也不聽而主動離去。
墨靈聖主忽然邪笑化絲絲傲然:「如此說來,秋水宗還在!呵~那秋水煌呢?他又是你何人?」
鏘!!!
那便是你若不答應,則死期將至,再無飛升之機!
……
洛羽一步落下,已領著霸波兒與阿奴到了黃老三人近前,面帶憂慮之色望了眼星門方向,遂微笑持禮道:「黃老,羽來遲了。」
河上公點頭,淡淡曰:「嗯~的確可恨。」
他可是知曉墨靈聖主已遁走山外虛空,又如何能回到山海?難道太古幽冥界中傳來的訊息有假?這魔頭是從奈何池入口而回?
此刻,黃老正在俏金蓮地攙扶下,立於廢墟之上,驚望著前方如墨般戾氣垂延的結界。
劍嘯錯亂了時空驚,貫驚了春秋。
見此,墨靈聖主話鋒一轉,滋恨激昂道:「正和-圖-書是!如今本座既已歸來,定會助你討回公道,不知閣下可願隨本座血仇、共襄天下?」
轉眼便於那數十丈外的海面上憑空乍現,此劍一出,浪疊盪百丈,空間振鳴為之極速塌陷,恐怕任誰來都將無所遁形。
他遂驚疑地問道:「陶夫人方才說的魔頭,是指墨靈聖主?」
哈哈哈~
見眼前邪影竟然就是魔頭,河上公可謂心如驚濤駭浪。
墨靈聖主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故作好奇的詢問:「哦~?須知閣下已然大乘,日後終有飛升之時啊!難道就不覺著可惜嗎?」
也不知河上公這空放一劍是劍指何方,又所向何人?
此刻,趙婷諾似乎也看出了黃老心中所想,遂轉頭望向了眼前結界,喃喃著:「當年夫君被魔頭奪舍、小女星河從此被送往異界,魔頭便設了此陣以自身戾氣加持,妾知此結界牢不可破,若非魔頭現身我山海,則不能至戾氣衝天爾。」
況且自己當初在幽冥界中都待了不知多少歲月了,也沒遇見又有外物被吸入到幽冥界啊,可見這幾率是多麼的微小。
他一手背後握拳,一手緊握春秋竹簡,沉吟四顧:「瀚海之瀾,何如歲月靜好?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波濤暗涌,風浪欲起啊!」
三人側目仰望。
可趙婷諾卻愁鎖秋眉,堅持道:「閣老,婷諾乃夫君之妻,心意使然,妾能感覺到……他真的回來了。」
還別說,在自己和俏金蓮幾日來輪番攻擊下,這結界倒真的顯現虛弱之態。
一旁俏金蓮亦是十分困惑:「閣老,您說……會不會是神罰大陸邪眾將從星門……」
對於這心靈想通之說,黃老自然有些難以相信,況且陶德已被墨靈聖主奪舍,又如何相通?
一旁俏金蓮頓時否決:「不可能!那廝流亡山外虛空,山海界又隱介藏形,根本不可能返回!」
阿奴一驚,頓時仰頭看向了霸波兒,氣鼓鼓的警告:「不許吃公子!」
說著,他凝眉一鎖前方數十丈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海面空間,悶哼斷喝:「~現身!」
喑!!!
可還不等霸波兒見禮直起身子,俏金蓮已『刷』地沖開了她,撲到了猝不及防的洛羽身旁,嫵媚如妖的倒貼撒嬌道:「二郎嗯~可想死你了。」
黃老、俏金蓮聞之紛紛側目。
他幾日前便已經趕到此處,便想著先試試看,看能否水滴石穿的破開此星門外的結界。畢竟如今墨靈聖主已經不在山海,這結界的威力也應該大減才是。
而幽冥界尚且如此,山海自然更加不可能。因為這裏可是有山海結界和崑崙域的,能隱介藏形於虛空之中,別說是那魔頭,就是天外天的人兒都萬難尋見。
霎那間,他已並起二指,似劍仙在世朗喝八方:「且看老朽春秋劍意幾何!?」
阿奴的目光頓時轉移,奶凶奶凶地瞪向了還在那賣弄風情的俏金蓮!
「折光陣!」
這小閣是他命人修建,平時宗門也會送來丹藥等一應修鍊之物,也好叫趙婷諾有一安居之所。
但見洛羽、霸波兒、阿奴正御劍破雲,乘風而下!
見得眼景象,黃老已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河上公老眸含威,驚疑沉吟而問:「你……就是墨靈聖主?」
俏金蓮如此篤定,那是因為她本就生於虛空,這虛空之外到底什麼情況她還是知曉的。
此刻河上公心中已恢復平靜,古井無波道:「閣下倒是好眼力,不愧為墨靈聖主。老朽乃秋水宗河上公,秋水上是也。」
「這……?」如此俏金蓮就更加費解了:「那好端端的這結界怎突然變強呢?」
而洛羽則看向遠去石院小閣的背影,輕嘆一聲。
與此同時,前方數十丈外已同時顯現而出一道如墨身影!
墨靈聖主聞之,頓時做作的顯露可惜之態:「哎~看來本座終是回來晚了!竟叫河上公痛失愛子,令人可嘆、可惜、更可恨啊~」
片刻之後,洛羽終於在惡狠狠的阿奴幫助下,擺脫了妖精,遂看向了趙婷諾:「姐嫂可安好?」https://m.hetubook.com.com
於是他點頭近前,便開始詢問起了此間的變故。
河上公眼中隱現一霎微不可察的恨意:「閣下有心了,我那不孝子啊~在甲子前就已經走了。」
黃老亦看向走入石院,盤坐閉目在小閣廊下的趙婷諾,感嘆道:「此女賢淑品善,落落有度,乃世間好女子啊!」
前方已邪風大作,絞如漩渦烏巢奔流墨染,空間扭曲之勢陡然逆轉,劍影瞬間沒入鏡面之中,隨之鏡面崩碎如飛華!
周遭空間紊亂異常,上空如漩渦扭曲,結界外的大地更是被漆黑的冰霜所覆蓋,升騰著邪異濃重的陰煞之氣。
一劍聚浪化千重,斬蒼穹,斷瀚海,勢開萬里雲天驚鬼神……
「哎呀~你好壞……」俏金蓮扭動著腰肢,簡直恨不得直接粘在洛羽胳膊上。
那本該消失的劍影竟再次出現,且被一舉反彈洞穿空間而來,直刺河上公面門!
「二郎!」俏金蓮面露歡喜。
踏……
可……若真是如此,此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萬里之外的瀚海上?況且就算這魔頭是從奈何池出來,那守衛在那的煙雨閣人,也應該事先預警,烽火狼煙九州才對。
這踏足虛空的身影一出,那破損的斗篷便肆意招展如妖魔鬼怪,桀笑聲陣陣:「~真是不簡單啊!汝這小老兒竟能發現本座?」
原來這魔頭確實被逼得逃遁山外虛空,可卻在紊亂的虛空中遇見了三足金烏!那金烏正是當年從扶桑木上逃走的最後倖存的一隻,卻不曾想被這魔頭撞見,真是好命……
果然,只見墨靈聖主感嘆道:「不曾想無盡歲月之後,山海竟還有能成炁玄大乘者!嗯~據本座所知,一入炁玄大乘不足百年便可洗凡化仙身,轉靈力為仙元而開天門飛升天外天。」
顯然這一切不大可能,可魔頭卻實實在在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黃老微微擺手,上下打量著結界:「不……不會,應該還有些時日星門才能被打通。」
頃刻,腳下一踏,便是一道劍影隨之激射而出,瞬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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