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柳平指縫裡忽然蹦出來一枚黑色的印章，在契約成立的剎那，死死的印在了魚鱗上。

「阿鴻瘋了。」

「……」柳平。

他雙膝一盤，坐在虛空中休息了一個小時。

柳平不耐煩道：「當然，你都要死了，臨死前信我一次，搞不好我還能救你一命——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死？」

一聲輕響。

只見妖精們正在布置舞台，彷彿要開一場盛大的演唱會，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

它的半邊身子不知道被什麼啃咬得鮮血淋漓，露出裏面的白骨。

「人魚」的屍體浮浮沉沉，有時化作虛影，有時又徹底顯現。

「吃你們的魚，我去辦點事，回頭見。」柳平道。

……

「好臭，這是什麼啊！」

虛空中，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隨之出現，對這份契約也做出了對應的解釋。

「給我一個信物，我要去過去的時間里見你，那時候的你要一見到我，就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不再對漁村出手，並再次跟我開始溝通。」柳平道。

「我以為你們妖精可以聽……」柳平攤手道。

「你即將回到來時的時間流。」

「知道了，那你去玩吧，我就不跟你商量了。」柳平悻悻然道。

妖精之王慎重的叮囑道。

柳平想了數息。

柳平說道：「傷了你的一定是某種奇詭之力，來吧，告訴我它是什麼，我來封住它。」

這行小字衝著柳平閃了閃，悄悄沒入魚鱗之中消失不見。

魚鱗上頓時散發出陣陣威嚴與肅穆的光輝，顯現出契約完成的徵兆。

七彩鱗片飛起來，迅速落在那頭「和圖書人魚」的面前。

「給我一個信物。」他開口道。

現在。

妖精之王說完，忽然聽見墓群中傳來陣陣歌聲。

時間彷彿根本沒有流逝，一切與柳平離開之時一模一樣。

「……」莉莉絲。

妖精之王連忙擺手道：「噓——忍著點，這可是我們妖精一族的至寶，它可以替我去幫柳平處理戰鬥之外的任何事情。」

「這是一種習慣。」虛影道。

虛影的三隻豎瞳全部盯在柳平身上。

「謝了，我正好有點事跟你聊。」柳平道。

見它如此小心翼翼，柳平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莉莉絲從發梢里鑽出頭來，捂著嘴巴抗議道。

「喂！看這個！」

虛影咧開嘴，露出兩排交錯的利齒，輕笑道：「對啊，在無盡的奇詭之中，如果你遇到一個變數，你會怎麼處理它？」

柳平看著它，忽然想起它們是整個靈魂發源之地中最古老的種族之一。

「這裏面記錄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它是我唯一的信物，如果你能回到過去，那麼我會等著你。」虛影道。

他出了門，身形一閃便越過長空，飛掠至大海之上。

它語速飛快的道：「簽了這份契約，我們就算達成了同盟關係，你必須快一點，否則我隨時都可能從你們的世界滑落，進入永恆的死亡之地沉眠。」

一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洶湧的水流裹住他奔涌而去，穿過了那扇標記著「真實世界第1023年」的門，瞬間超越無盡的深海與時之沙，重新出現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枚七彩的鱗www.hetubook.com.com片被它握住，扔給柳平。

「你為何要殺這個漁村的人類？」柳平問。

妖精之王在柳平的肩膀上來回走了幾圈，突然跳起來道：

柳平安然無恙的站著。

電光火石之間，它就消失了。

「一看你就已經徹底忘記了前世，否則不會問我這麼粗淺的問題。」虛影道。

「稍等。」

妖精之王胡亂說了幾句，匆匆忙忙的朝演唱會方向飛去了。

妖精之王臉上的醉意猛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凄厲的尖叫道：「不！饒了我！你那個事情是我無法觸碰的秘密！」

一切似乎都沒問題。

柳平抽出卡牌，將之輕輕拋向虛空。

「讓它變得可靠。」柳平道。

一個瘦的像猴子一般的少年說道。

虛影陷入沉吟，繼續道：「你想跟我說什麼？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聽著就是。」

他推開門，頓時被水流裹著沖了進去。

「習慣？」柳平追問。

妖精之王迅速彎下腰，伸手在自己的尖角靴子里掏了掏，將一枚臭烘烘的黑色印章塞到柳平耳朵里。

妖精之王賊眉鼠眼的四下亂望。

「當它要起作用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加油，柳平，我的印章與你同在！」

「算了，」柳平嘆口氣道，「它們雖然靠不住，但好歹在很多時候確實幫上忙了。」

「不管怎樣，剛才你殺光了整個漁村的人，我需要你把他們都復活過來，然後我們可以繼續交談。」柳平道。

虛影神情稍稍變化，低聲道：「你確信自己能做到你說的事？」

和_圖_書只見在整個鱗片的角落處，印著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

柳平朝魚鱗看去，只見魚鱗上寫滿了各種嚴苛的契約條件和限制，足以對雙方進行約束。

妖精之王摸出一隻襪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之狠狠扔在地上，大聲道：

演唱會已經開始了！

聽到柳平的聲音，「人魚」吃力的睜開三隻豎瞳。

腥鹹的海風吹來。

「就憑你？」怪物笑了起來。

柳平伸手要去摸那個印章，卻發現那個印章徹底消失了。

「來喝酒，柳平，我們妖精釀的酒可是好東西，保准你喝了還想喝！」

妖精之王恨鐵不成鋼的道：「就算你知道一些秘密，也不能輕易的說它，否則秘密會在暗中改變很多事，甚至能改變命運！」

柳平再次沉入深海之中，一直朝著時間的深淵潛游，終於再次來到了那扇門前。

水流無聲無息的從柳平腳下湧起來，沒過他的雙膝、腰、胸口和頭頂。

「什麼？」虛影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地下墓群。

「你能聽聞關於我的秘密，顯然你所掌握的奇詭之力並非是那種低級的層次……」

「你連聽都不能聽，又怎麼能幫我呢？」柳平不解道。

「這個給你。」

虛影一邊說著，一邊在半空環繞著柳平不住盤旋，來回打量著柳平，彷彿遇見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存在。

「契約已成，快試一下你的力量，看究竟能不能救我。」

「我知道了……你似乎擁有一種能力，可以封印別人身上的奇詭之力。」怪物道。

水。

「我有一個敵人，我不知道它是什和圖書麼，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能力，更不知道它從哪裡來，我需要你的力量。」柳平道。

「好。」

柳平收回目光，朝魚鱗上望去。

虛影抬手用力一握。

柳平將那片七彩的鱗片托在手上，開口道：「這是你給我的信物，讓我重新來見你一面。」

「柳平！我的叔叔的哥哥的姐姐的媽媽的爸爸，您行行好，有些事情千萬不能亂說，會死人的啊！」

妖精之王突然跳到柳平的肩膀上，臉色發紅的嚷道：

「我就要死了，已經連戰鬥的氣力都沒有，正在準備進入死亡的永眠，所以不願意與你打下去，更別提復活那些靈魂。」虛影道。

「柳哥，你去哪兒？」

它笑著笑著，忽然收斂了所有表情，以三隻豎瞳認真的看著柳平。

時間的沙與海重新出現，佔據了世界的每一處所在。

「你要吃我？」柳平問。

柳平睜開眼，發現自己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白色短衫，正跟幾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人魚」也不敢做出任何讓人懷疑的事情，否則它活下去的機會就徹底沒有了。

妖精們依然在嬉戲玩耍。

柳平很快看完，將手印按在魚鱗上。

下一瞬——

「但在這之前——」

「沒錯，把一切變數全都抹滅，讓自己周圍變得安全——這是我們每一個奇詭存在的習慣——特別是這些變數的靈魂還可以吃，那就更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柳平心頭一跳，抬頭朝那個「人魚」望去，只見它彷彿對此一無所覺。

「你中止了本次巡遊。」

「什麼事？」和-圖-書妖精之王道。

「——本次契約的最終解釋權歸英俊瀟洒的人類男柳平所有。」

「我們需要一個約定。」

那個「人魚」急匆匆的道。

它落下來，盯著柳平道：「奇詭之中的存在，彼此輕易不會交談，但若交談開始，便意味著彼此的命運開始發生變化——」

「真實世界第1023年。」

柳平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你以為秘密是什麼？它是一切最恐怖的事情的集合體！」

嘭！

怪物振奮起來，抬手在半空放出一片魚鱗，令其落在柳平手上。

「是的，從阿鴻開始，一個都不要殺，我們來好好聊聊你的事。」柳平道。

柳平張口道：「是關於——」

「也許我可以幫你暫時擺脫死亡？」柳平以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你到底想做什麼？」怪物問道。

柳平朝著那具巨大的「人魚」屍體大聲喊道。

它扭頭一看——

有人喊道：

柳平立刻閉上嘴。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怪物問。

「原來如此，你專門穿越時間，重新來到我的面前，是不想讓我殺那個漁村的人？」

「不行！我知道你在為了戰勝那個爬柱子的怪物而努力，不管怎樣，你我既然是同盟，那麼我們妖精也要幫上一些忙才對。」

它盯著鱗片看了數息，嗡聲道：

「晝與夜的巡遊」又可以用了。

「我們妖精一族的看家寶物，凝聚了因果律和奇詭的規則之力，每每拯救我們的命運——我猜你不戰鬥的時候，經常都用得上它。」

柳平後退一步，伸手輕輕一拈，將「晝與夜的巡遊」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