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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體攤手道：「但我就這樣嗎？為什麼不給我一個人類的形象？」

柳平不動聲色，朝雷曼望去。

他盯著全息圖像。

柳平現在已經知道，每天午夜十二點，一種名為「念鬼」的東西就會出現在地面上。

「我們三個已經商量好了，首先作為人類女性，請給我們長頭髮，大眼睛，長睫毛，鼻子最重要，要挺，要秀氣，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那是一張金屬外殼，裏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納米集成元件組。

殺氣消失了。

三重「無」式！

念鬼嘴角的人皮朝兩邊拉起一個弧度，開口說道：「原來是同類……你在什麼地方？」

柳平看著不遠處牆上的那個標識，說道：「雷曼，聽說你們在許多地下城都有分店。」

「念鬼正在尋找同類。」

這也是許多有錢人把自己改造成義體的原因。

柳平便將女嬰放入凹槽，順便激活了整具義體。

「從來沒有，一旦地下城被念鬼發現，除非有人引開它，否則整個地下城的自然人都會死。」雷曼道。

由於鏡頭是固定的，所以只能看到這一雙黑色長腳，無法看到那個東西究竟長的是什麼模樣。

一顆長滿黑毛的慘白色獨角骷髏頭出現在鏡頭前。

在他對面的操作台上，躺著一具全金屬骨骼構成的人類ｈtｔｐs://ｍ•ｈetｕbｏｏk•coｍ.ｃom形體，肚子打開了一個半臂長的凹槽，裏面是一個柔軟的床鋪，連接著各種設備。

「你與它具有同一源頭的奇詭之力，彼此之間的位置就像夜幕下的火把，根本沒有掩蓋和躲避的餘地。」

「好。」

柳平有些無語。

一個念鬼可以不停的吃人，甚至吃完一整座城市的人才會罷休。

「你忘記了一件事，柳平。」義體的聲音顯得更加冰冷。

「請準備好接敵。」

他看著義體躺在工作台上，緩緩朝下沉去，大聲道：「喂，你何不等它徹底完成了再進去？」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事。」柳平道。

不會吧，難道隔著屏幕，它都能察覺我看見了它？

「加熱型襁褓。」

它睜開眼睛，從工作台上起身走下來，在組裝車間內來回走動了一圈。

「我們曾經贏過嗎？」柳平問。

但這話不能說，一說出來又同時得罪三個女人，得不償失。

他嘆了口氣，等工作台徹底閉合下潛，便走了出去。

「我們的服務，您可滿意？」雷曼問。

它臉上長著一層薄薄的人皮，凹陷的眼眶透過畫面，徑直盯住了柳平。

——雷曼看不見。

柳平足足用掉了五塊金磚，才支付了相應的費用。

水樹和和圖書晴空她們還在裏面。

義體發出一道冰冷的機械聲：「不行，我們要在下面穿好衣服，不能讓你看了去。」

「自動沖奶器，看，只要摁下這個綠色的按鈕，就會給你充一滿瓶牛奶。」

念鬼吃人。

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身上散發出去。

——鬼才告訴你我在什麼地方。

慢著……

柳平不吭聲。

柳平盯著屏幕，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通過物體的改變來判斷它們的動向，是個好辦法。」柳平同意道。

「那都是無謂的裝飾，懂行的人一看你就知道我的技巧是多麼高超，整個義體的設計是多麼超前和簡約，有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工業美感。」柳平道。

它停在了鏡頭前。

——正是柳平初來之時，抵達的地面城市。

這種東西非常強，人類幾乎不是它們的對手。

難怪這些怪物幾乎無法力敵。

早已有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坐在沙發上等候。

你渾身上下都是我設計出來的好吧。

名為雷曼的男子沖他笑了笑，說道：「當然，在義體構築這一塊，我們發展了許多年，是整個地下最強的。」

「謝謝，不抽。」柳平道。

「剛才我們在酒吧碰到的那個舞娘，看上去太妖冶了，不許設計成那樣。」

「小意思。」柳平道。

「仿生製造中，剩和-圖-書餘時間：2小時47分。」

柳平說到這裏，忽然感覺到了三股洶湧的殺意，腦子一轉便立刻繼續說下去：

「您滿意就好，今天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不如我們一起看看地面上的情況？」雷曼道。

「你在什麼地方？」

黑色的長腳後退了幾步。

唯一的好消息是，念鬼一般只在地面上活動，很少深入地下。

門外。

所以才會有之前酒吧中的那一幕。

柳平在時間線、空間和命運中，統統把自己劃歸于「無」的界限之中。

現在這個時代，只要有條件，只要賺到了錢，人們第一時間就會給自己安裝義肢，或者直接更換整個身體。

義體走到鏡子前，端詳著自己渾身的金屬構件，最後將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臉上。

但當它感應到人的身體構造是由非血肉構成，便有一定的概率放棄進食。

那是一個廢墟般的城市。

「不錯，至少可以自己走路了。」義體發出一道冰冷的機械聲。

「個子要高一點。」

這是花費最驚人的一項。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大部分時候，只要城市沒發生太大的改變，我們就不知道它們來了沒來。」雷曼道。

義體的肚子合上。

一幅全息圖像出現在兩人眼前。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和嘴。

雷曼卻一無所覺，拿出一個對講機道hｔｔｐs://ｗｗw•ｈeｔｕboｏｋ•com•ｃoｍ：「問問其他各大組織，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好吧，一共要三個小時，你慢慢等好了。」

「對我沒有信心？嗯？要知道在容貌和身材管理這一塊兒，我當年也是整個修行界首屈一指的高手。」

義體緩緩轉過身，走到柳平面前。

「原來如此，你們都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卻對我的設計——」

忽然，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忘了我其實不是個嬰兒，我、花晴空、以及她身上的靈，我們都是女性。」義體道。

「好。」

全息圖像上，那雙黑色的長腳移動起來，朝著鏡頭的方向靠近過來。

「你在什麼地方？」

他邀請柳平在身邊坐下，又遞給他一根煙。

人類根本看不見它們，而它們又擁有奇詭之力，完全高於側的力量。

柳平面無表情。

數百年間，鮮有念鬼被殺掉的記錄，更多的反而是人類被念鬼吞吃的事件。

義體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一股濃濃的期盼：

「非常好，可以說是這個時代能找到的最好的了。」柳平道。

柳平朝義體改造車間的大門望去。

雷曼在身邊的座椅上點了點。

所以人類建立了地下城，在地下苟延殘喘了一段漫長的時光，存活並建立了新的文明。

「按摩衝浪清洗設備，保證清爽，保證乾和_圖_書淨。」

柳平重新走到操作台前，點開各種選項，調出仿生人模型，飛快的設計了起來。

「腦波控制元件，只需貼在你的腦殼外面，就可以接受你的指令，原則上來說應該由十八歲以上的人類才可操控，但你雖然是嬰兒，心智早就不知道熟到什麼程度了，所以你可以用。」

女嬰猶豫了下，傳音道：「試試看吧。」

他微微抬起頭，迎面對上那頭念鬼的視線。

壞了。

……

忽然。

「智能馬桶，根據你的排泄情況隨時清潔。」

這根本沒法打。

「應該不會，我的設計我自己清楚。」柳平道。

「你在什麼地方？」

念鬼等了片刻。

它機械式的問道。

在工作台的下方是一個超級仿生構建系統，任何義體進入其中，便會被按照之前設計好的程序進行高密度的仿生血肉覆蓋。

——這樣你還能找到我么？

柳平正想著，只見全息圖像上又有變化。

柳平絮絮叨叨的說著。

「用它來戰鬥也不成問題——你的動力和合金骨骼都是最好的，我花了一大筆錢。」柳平抱著雙臂道。

只見大門上顯示出一行時間：

柳平不說話。

「好。」

奇詭魔術——

全息圖像上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長腳。

「皮膚要白。」

等了數息。

看來只有身懷奇詭之力的人，才可以看到這種層次的奇詭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