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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戰甲的手漸漸縮緊。

還剩一件事。

「在我們面前，沒有人可以——」

數個小時后。

「連我的一擊都擋不住……這種孱弱的傢伙也可以被稱之為『噩夢之主』？你們太讓我失望了。」黑色骷髏的聲音變得冷漠。

他下令道。

他彷彿看到了一幅景象。

漸漸的，一個又一個黑色影子出現在虛空中。

男人微微一笑，任憑風吹拂著臉龐，卻絲毫不回頭，只是貪看著眼前的風景。

就連整個地窟的崩塌也變得寂然無聲。

柳平的眉頭微微蹙起。

「依然在起作用的只有你的聖人名號：」

男女面孔重新轉回身體的正面，都有些疑惑。

「咦？這裡有個人？」

怪物低頭看看抓住自己的黑色巨手，又抬頭望向巨大的戰甲。

霎時間，整個頭顱只剩下了男女面孔。

轟——

「是它！」

如果朝黑洞里望去，可以看見無數紊亂飄零的事物，甚至許多早已殘破不堪的極古物件。

一頭骷髏上前抱住柳平，低聲道：「死亡，你在我眼前不過是一場戲。」

看它的面孔，正是剛剛解除了降臨的那個怪物！

他拚命的抓住這個念頭，不管心流如何變化，只是跟隨著這個念頭一直朝記憶深處跋涉。

它伸手抓住那個怪物，這樣問道。

留戀。

下方似乎出現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

沙……沙……沙……

須臾。

「饒命！饒命！我不是故意想知道您和圖書的秘密！」怪物戰戰兢兢地說道。

它被巨大戰甲抓在手中，甚至沒有像剛才那個男女面孔的怪物那樣，做出任何反抗，反而一直在求饒。

話音落下。

究竟是留戀什麼！！！

巨大戰甲做完這件事，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朝著一片虛空全力一抓！

他轉過身，朝柳平望過來，微笑道：「也許人類應該有另一種歸宿。」

永夜。

與此同時，所有黑色骷髏也隨之不見了蹤影。

男女面孔漸漸閉上嘴，露出惘然之色。

巨大戰甲轟然散開，身軀化作一片片細碎的鱗片，鑽入虛空。

但不能忘！

漆黑的永夜天穹之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切全部結束。

男人慢慢點頭，輕聲道：「你說的對，但——」

戰甲戴著一張黑色的面甲，罩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看到後面是一張怎樣的面孔。

——不。

永夜與煉獄的連接通道不斷搖晃，彷彿隨時都會坍塌。

只見另一個怪物被它抓在手中。

「是，頭兒。」眾人齊聲應道。

黑色骷髏們見狀，頓時飛過來，齊齊在半空中圍繞著他，化作一座巨大的黑色骸骨體。

唯有那龐然大物一般的戰甲俯瞰著它，如同神祇俯瞰渺小的螻蟻。

「看在你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

在它面前的虛空之中，忽然裂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虛空中響起一道短促而充滿恐懼的尖叫。

數不清的黑色骷髏在半空飛舞，圍繞和-圖-書在他左右，不讓任何磚石靠近他分毫。

一頭黑色骷髏低聲道：「噩夢之潮還未降臨，你為什麼要來眾生的世界？」

無窮的白光散去。

燃燒的小字浮現在虛空，一動不動：

某一刻。

一道虛影漂浮起來，剛飛上半空便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骷髏張口一吸，頓時分裂成無數細碎的長線，吞入口中，消失不見。

「潮前聖像。」

他閉著雙眼，陷入昏迷，朝著洞窟的下方墜去。

「不……這不是剛才那個小子……這種感覺，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些熟悉？」

戰甲中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柳平繼續朝下落去。

他只覺得自從看到了那片白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徹底的恍惚之中。

「是個少年。」

「渺小的新生體，這裏不是你應當獃著的地方，去吧，無論去哪裡，你不應當在這裏，更不應當知道更多的秘密——」

巨大戰甲抬起手，將怪物放進那個黑洞。

一片荒無人煙的野地之中。

那層屏障似乎消失了。

「去找歷史記載者，看三百九十八章最後一句話。」

宛如一場風暴，所有戰甲鱗片全部離去。

「也許是極其強大的治療職業。」

一聲震鳴。

聲音停住。

柳平再次出現在虛空中。

光影中，顯現出一個宛如巨人般的存在，它的頭顱中間有著一個深深的洞，陣陣閃爍的光波從洞中散發出來，僅僅只是瞧一眼都讓人心生絕望。

「你在hetubook.com.com窺探什麼？」

柳平一動不動，彷彿陷入昏迷。

「你失去了一切兵器。」

整個世界一片靜默。

男人開口說道。

幾人慢慢說著，漸漸扭頭，一起望向小隊的首領。

小隊首領嘆了口氣，望向柳平的臉龐，只見他睡得安詳又寧靜。

「主人似乎解除了降臨，它走了。」女聲道。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他頓時陷入了昏迷之中。

仔細望去，那些影子都是懸挂在半空的骷髏，它們垂著頭，環繞在巨大戰甲四周，一動不動，彷彿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黑洞里，一切都是混沌和不可預料的。

一切到此為止。

一陣密集的碎裂聲從它手中響起。

漫天的骷髏圍繞著巨大戰甲不停飛舞。

一頭黑色骷髏飛落在它的肩膀上，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也徹底消失。

怪物以恭敬的語氣說道：

「我所留戀的不止是這虛幻的世間，還有一切靈性的眾生，我總覺得一切原本不是這樣的。」他開口道。

「請注意，永夜並非安全之地，請儘快醒來！」

「我們出來是有任務的——但是算了，先把他救回去。」

兩道聲音開始以詠嘆的語氣發出那道尖利的嘯鳴聲：

「你說的是誰？」黑色骷髏問道。

死也不能忘！

怪物喃喃了兩句，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渾身一陣戰慄。

在它頭顱的另一邊，男聲響起：「主人，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後手。」

在它身側的虛空ｈｔｔps://wwｗ.h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中，另一頭懸挂不動的黑色骷髏嗡聲說道：

男女聲同時發出了驚怒交加的吼叫。

——那張詭異的面孔從它的後腦勺消失了。

一個男人站在高聳入雲的黑暗塔尖上，俯瞰著整個世界。

柳平和那個男人的視線對上，直到他從眼前化為虛無。

「或者是占卜者，先知——都有可能。」

幾名人類出現在四周。

「說出你的秘密，你有唯一的一次機會。」黑色骷髏嗡聲道。

「怎麼回事？」男聲道。

「你想幹什麼？」男聲警惕的問。

柳平減緩速度，漂浮在半空不動了。

就是這一眼。

在他背後，那巍峨而龐大的存在肅然道：「人類有太多莫名其妙的情緒，其實無論是什麼樣的世界，乃至諸天萬界，你拋棄人的情感去看，只會看到永恆的廝殺與吞食。」

「他受傷了么？」

「沒有。」

巨大的戰甲一言不發。

「我是奉命來找那位存在的！它突然消失了！原本它應該早已降臨在永夜的末端，等待著潮漲的那一刻！」怪物說道。

大片大片的磚瓦不斷朝下飛墜。

只見它們依然張著嘴，不斷的說著什麼，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他們一起抬頭望向那巨大的戰甲，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留戀什麼？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逾越規矩！」怪物大聲道。

在他背後，忽然浮現出一具通天徹地的人形身軀，穿著黑色的鱗片戰甲，渾身的氣息超出了柳平無數世的認知。

怪物和*圖*書徹底愣住了。

怪物心念一動，虛空中頓時浮現出一幕光影。

「好像他身上有著某種力量……可以撫慰我的心靈。」

巨大的戰甲只是沉默著，不再說出任何言辭。

「你不該隨意窺探秘密，這是你的取死之道。」黑色骷髏說道。

「我也是。」

……

幾名人類圍繞著地上的少年，神情漸漸有些變化。

巍峨如山一般的巨大戰甲漂浮在虛空中。

而它的體表上滿是細長的肉芽，每一根肉芽的頂端都長著一顆豎瞳。

只見它原本處於頭顱後方的那張詭異面孔漸漸消失。

「我有太多的留戀。」

「它就是這一次噩夢之潮的先鋒，擁有名號為『噩夢之主』的偉大存在。」

「不必留戀這片莊稼——你是最強的果實，與我融為一體，成為我進化的力量，這是你的榮耀，也是你作為最強人類的歸宿。」

黑洞消失。

那個聲音說——

「我覺得他莫名的有些親切。」

「不要說了，先攻擊他！」女聲道。

「我有太多的留戀。」

巨大的戰甲俯瞰著它，依舊一言不發。

某件深藏在記憶中的事情，自己就要遺忘了。

怪物聽出某種意味，臉色煞白的道：

「大人，我只是奉命行事，還請饒我一命！」

女聲道：「這下我們可以吃掉他了么？畢竟眼前的他看上去似乎具備極其強大的靈魂力量。」

「不！」

「走！」

所有畫面消失殆盡。

它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柳平心中忽然不自覺的生出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