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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喝綠茶好了。」

兩人慌張起來，咿咿嗚嗚的想說些什麼，但淺田捏著她們柔軟的臉頰，愣是沒給她們說話的機會。

隨後，兩人迅速跟了上去，與淺田左右並肩，一同向著樓梯間的自動販賣機走去。

「咕嗚……」

「自首罪刑減半，供出兇手無罪，哪個說慢了就懲罰哪個，三二一開始說。」

「知道她們的成績了吧。」

「一切都會很好……這個禮拜不行，妳們還有很多個禮拜可以努力。放鬆心態去面對吧，這裏還不是終點呢。」

「原來如此……嗯？她？」

「三、一、結束！都不說是吧？那就給我做好覺悟，竟然敢戲耍老師！」

「騙你的啦～」

然後，那兩張笑臉就被淺田以手指捏住，一人一邊，向著反方向開始拉扯。

「考卷怎麼樣，難嗎？」

後面那句以嘟嚷不讓她們聽見，在兩人露出疑惑表情之前，他雙手插著口袋，率先向前走去。

她們身周籠罩著的落寞氣氛，令空氣如同即將下雨的陰天一般，潮濕沉悶了起來。

「淺田老師，人家要喝紅茶～」

「很好！」

我好不容易才把心情整理好的，真是……」

喀擦。

這個世界缺少的不是奇迹ｍ.h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而是願意追求奇迹的人。

「……是嗎，看來我問了一個蠢問題。」

即使那個跟賭氣一般的口頭契約根本沒有遵守的必要，但不論是他，還是桐須老師，其實都做好了履行賭約的準備。

兩人輕輕點頭，臉上看不出情緒。

桐須真冬沉默地看著她們，還是沒說什麼，直接走進了指導室，將門關上。

門被打開了。

古橋文乃與緒方理珠從裏面走了出來，桐須真冬站直身子，語氣冷淡地詢問。

「喝飲料了，要的跟上。」

古橋與緒方愣了一下，抬頭望著他慢步前進的背影，微帶紅暈的臉蛋再次泛出了笑意。

「難道，這次的小測驗……」瞪大眼睛掃向兩人的面龐，她們同時舉起手，比了個Ｖ字。

她們看著淺田這副真情流露的模樣，也不禁柔和地笑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他的衣角忽然被兩隻手給拉住，一人一邊，疑惑地扭過頭，卻看見兩張毫不掩飾的雀躍笑臉。

「十拿九穩喔！」

聲音雖然聽起來有些勉強，不過沒辦法，他正努力忍耐著羞恥心的折磨。

「是嗎……」淺田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沒m.hetubook.com.com事，下次再考好一點就可以了，別垂頭喪氣的啊。」

「聽起來不怎麼美味。」

淺田真一學到了，說大話非常容易，但努力非常困難，要一直努力下去更是難上加難。不斷跌倒、不斷停下、終點遙遙無期，沒有才能的人，都得踏上這條崎嶇難行的荊棘之路，為此迷茫而痛苦著。

桐須老師輕嘆一聲，嘴角卻微微上揚。

「不過這不代表我認同了你的教育方針。如果哪一天她們的成績掉回了原本的程度，在一切變得無法收拾之前，我會用強硬的手段將她們拉回正軌，阻止那份不切實際的徒勞。」

淺田真一的態度一如既往，隨口問道。

「老師改好考卷要一點時間，我請妳們喝飲料吧，就當是本教育者給妳們的畢業禮物……」

「妳們沒得選擇，今天都給我喝抹茶蘇打水吧。」

心中說著，他忽然抬起手，微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放到那兩個低垂的腦袋上面，手法僵硬地摸了摸。

這並非意氣用事，只是尊重對方願意為『學生』傾心付出的信念而已。

「嗯嗯……嗯？朋友？」

「下次別再開這種玩笑了，無聊透頂！

理念從來不分對錯，只hetubook.com.com有誰比誰更堅定一說。

淺田坐下，泰然自若地回答：「沒什麼感想，這是遲早的事，她們不會一直停滯不前，我只是把這個過程加快了而已。」

「題目……很難，桐須老師完全沒有放水。」

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在這一個禮拜中，他與她究竟看見了什麼，學到了什麼。

「確定作答完畢？我開始批閱試卷后，就沒有更改的機會了。」

「淺田君……」

「我看見你們的努力與堅持，也希望你們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淺田氣的面紅耳赤，撇過臉不去看她們蹲在地上捂住額頭、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重重哼了一聲。

三人的聊天聲逐漸遠離學生指導室，如同窗外遠揚的鳥鳴一般，帶著輕鬆自由的歡樂迎向高空。

頭上多出一隻手掌，古橋與緒方不禁訝異地望向他。而他也只是撇開了臉，耳根紅潤，若無其事地道。

「誒……那是什麼飲料啊……」

「正確答題率在百分之六十，容錯率十分之高，可以不必擔心。」

彷彿一顆心重重地落在地上，安穩的放鬆感讓淺田忍不住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臉，悄悄地握住拳頭。

「騙我？騙什麼……」

「真一同學，被騙了。和-圖-書」

笑容瞬間退下，淺田咬牙切齒地放開臉頰，拇指扣住中指，狠狠彈了她們兩個額頭一下。

淺田愣住。

兩人望向緩緩收起文庫本的淺田，咬著唇，低頭朝他走近。

「恭喜。你讓我看見了她們的可能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干涉她們的目標選擇，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也可以告訴我，按照『賭約』，我會盡我所能為她們提供更加優良的師資，還有一些補習班的試聽機會。」

「那麼，戲弄我的主意是誰出的呢？」淺田燦爛笑著，低頭俯視著目露驚慌的兩人，聲音溫柔地開口道，「我淺田真一，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對故意讓我擔心的壞孩子說『妳完了』這三個字。」

桐須真冬學到了，即使毫無才能，即使那份白費力氣的努力如此可笑，但總是有些人喜歡將『不可能』這個詞踩在地上，用比誰都要堅定的毅力、用比誰都不願放棄的努力告訴否定他的傢伙——

「謝謝老師。」淺田鄭重低頭，臉上並沒有任何意外。

兩人猶豫了一下，最後由古橋文乃先輕聲開口。

「嗚啊！」

「很好喝的，我有個……朋友，她就很喜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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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注意到的是，被摸著腦袋的兩人悄悄對視了一眼，臉頰同和_圖_書時泛起一抹緋紅，眸中卻蘊含著些許笑意。

桐須真冬就這樣被說服了。

淺田迅速反應過來，的確，這兩人的消沉反應實在太過明顯了，尤其是緒方，從一開始就低著頭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聲音也盡量聽不出起伏，就像在棒讀一樣……

「真一同學……」

身體好像有蟲在爬一樣，灼熱在肌膚底下發癢，他也不敢去接觸她們的目光，生怕會從裏面看見任何不願與嫌棄。

端坐在椅子上，桐須真冬先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而後目光筆直地望向他：「有什麼感想？」

緒方理珠接著道：「全部都是進階應用題目，還完美規避了真一同學的猜題……」

當指導室的門再次打開、關上，室內只剩桐須真冬與淺田真一兩人。

人類的光輝，在最深最黑暗的地底也能綻放出燦爛。

頓了一下，她轉動散發出刺骨寒意的藍眸，盯著淺田的面龐，淡淡地道。

在摸了七八秒之後，淺田就恍如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接著轉身朝走廊外行去。

那樣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妳們。

腦子清醒，正確認知到自己在做什麼，沒有任何詭異的本能驅使，並主動去做出這種親昵的鼓勵舉止——這對淺田真一來說，是非常巨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