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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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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當作是這樣吧。反正不論誰輸誰贏，我都會讓你幸福的。」

「『唯有儘力自持，方不致癲狂』……是誰說的？」

啊啊，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好呢？

「這個稱讚我就先收下了！」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樣，藤原千花微微仰起頭來，這麼說著。

脆弱的不再脆弱，空虛的不再空虛……

睜大而無神的雙眼看著她消失在教堂外的身影，淺田張了張嘴，眼裡的思緒混亂而無序，平日的冷靜也像被曝晒過久的冰塊，融化成一攤散亂的水漬。

「沒想到那傢伙會動搖到這種地步，說實話還挺好笑的呢。」

「唔！」

攝影師似乎忍耐不住，擺臉埋在膝蓋中憋笑了起來。

美如勝景，就像西西裏海岸的第一抹晨光。

「氣抖冷，我們JK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站起來？」

「……感覺有不被尊重到。」

對淺田真一來說，其實這並非告白。

她的嘴唇用力咬著粉|嫩的唇瓣，鼻翼張合，語氣也多了幾分抽噎與顫抖。

最後，穿著婚紗的三玖緩緩朝他走來。

二乃：「想跟我交往啊？也不是不行啊，讓我考慮考慮，觀察一下～」

噗——！

這麼喊著，淺田真一卻沒有追上去。

「下一位新娘來了喔。」

「等，等等……」

「……那，交往的事情呢？」

「不過……」三玖眯彎了溫柔如水的眸子，淺笑著說，「就算你不說，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就是了。」

「這發展不對啊……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

雖然聽不懂題目到底在問什麼鬼，不過猜測藤原千花的心思，可是連前學生會的大家都做不到、而他已然十分熟練的事情。

心臟在這一瞬好似被白金之星用力捏停，淺田在原地僵硬了半秒后，才疑惑地望向了躲開他手掌的藤原千花。

藤原千花搖了搖頭，嘴角蠕動、好似想要露出笑容，卻只是擰出了非常奇怪的表情。

「中野三玖，都最喜歡你了！」

文乃吐了吐舌，俏皮地朝他眨眼一笑后，腳步輕快地走向更衣室。

「愛，你的頭髮……」

他也不再按套路出牌了，直接將戒指從盒子中取出，然後緩緩套上了三玖的右手無名指。

鹿島同學的聲音響起，淺田轉過身向後看去，心裏不由慶幸起來，

只是在仔細打量之前，肩膀就被身旁的三年級學姐拍了拍，同時略帶嘲諷的冷澈嗓音響起。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淺田還是照著自己原定的計劃，對早ｈtｔps://www.ｈeｔuboｏk.ｃｏｍ•ｃoｍ坂愛說出了自己的告白，並且將戒指交給了她。

你後退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

淺田有些心疼，但看到她感動到這種地步的樣子，一種自滿與幸福的感覺也不禁涌了上來。

四葉：「淺田同學，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喔！可是，要說交往的話……」

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他的額頭一下，無奈地笑了起來。

藤原千花低聲說著，染著緋紅的俏臉皺成一團，似乎在忍耐著心中翻滾的情感。

「約好的戀愛戰爭，是你贏了。」

果然啊。

「或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獨自一人的話，淺田真一隻是個玻璃熔成的假人，無論身體還是內心，都如此易碎且空虛存在著。

——他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知識，卻從未得到過應有的幸福。

為什麼，這是什麼？

淺田緩緩張大了嘴巴，甚至連下巴險些脫臼都沒有感覺。

簡短的對話之後，三玖伸出了手，笑著對淺田道：

一旁的相機也適時地發出了好幾道照門聲。

「要怎麼辦，怎麼辦……」

畢竟親都親過了，某幾位甚至差點提前走上大人的階梯，這要是還會被拒絕，淺田就不得不懷疑她們是不是不想讓自己負責了。

只有說出口的答案，才會被承認是答案。

淺田：「……」

「是啊，女生戴在右手無名指上，代表陷入熱戀……所以，當你將它帶上的那一刻。」

等早坂愛換好婚紗出來之後，淺田就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帶著笑容站在教堂的後方，看到她的模樣時又不禁一愣。

「先讓我考慮考慮。」

「才沒有贏呢……贏的條件是我獨佔小淺田，所以現在，很明顯就是你贏了。」

淺田邊說著，邊要去牽住藤原千花的柔軟掌心。

「從過去到現在，不論你堅強還是脆弱，不論你拒絕還是接受。」

淺田依言低下了腦袋，她卻沒有要親他的打算，只是讓冰涼的額頭貼了上去，和他在咫尺之間對視。

「淺田真一，我喜歡你。」

從此刻開始，淺田真一就是個和多名美少女交往的渣男。

猛地彎腰朝他道了聲歉，藤原千花狠心地撇開臉、不去看他從堅強逐漸崩落成脆弱的模樣，提著婚紗裙擺飛一般地跑走了。

淺田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她的手指上，一樣有著為她特製的戒指，銀亮的戒面上，星子般的黑曜石閃爍著微光。

「嗯，吸——」

「早坂學姐……」將視線放在了少女咬和圖書得發白的嘴唇上，鹿島同學有些無奈地道，「您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露出心疼的表情呢？」

「就因為你沒有自持，現在才會出現這種局面。」文乃又戳了戳他的臉頰，像在教訓弟弟的姐姐一樣，嘴角雖然帶笑，視線壓力卻有些強烈。

儘管心中察覺到了什麼，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作法，依舊笑臉迎向了『新娘們』，依舊說著不同的告白，依舊將戒指交給她們。

噗！

怎麼會這樣，這是在代表著什麼？

也沒說什麼，她很快就將視線轉了回來，對淺田道：

從此刻開始，淺田真一不會再有任何掩飾，要為了自己喜歡、也喜歡著自己的她們而創造理應存在的奇迹。

心臟抽痛、思考混亂，更令他噁心煩悶的是，過去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上，落井下石地砸進了腦海。

——然而，他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那群女孩。

即便輕微，那份堅定依舊閃爍著強烈的光芒。

看見了孤獨終生的自己，看見了只有書籍環繞的蒼白，也看見了彷彿烙印在靈魂上的孤寂。

「太宰治，出自《人間失格》。」

話語輕輕落在了地毯上。

而不出他的所料，下一秒——

「咳咳！」

沉默著，始終沒有說話。

「你就是跟我熱戀中的女朋——」

「下次，是左手嗎……」望著那枚鑲有水藍色寶石的戒指，她低喃出聲。

只不過現在兩人角色調轉，關係也和過去大不相同。

「那，那是什麼意思……」

儘管那些畫面還似過載的屏幕般在眼前閃著雪花，但至少……那些與他無關。

他只是露出了無比驚愕的表情，喉嚨乾澀到發不出聲音，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用戴著戒指的那隻手、遮掩住臉上表情的粉發少女。

某物脫離盒子的觸感清晰地傳向手指，淺田露出微笑，向上看去。

淺田露出了笑容：「何止可以！簡直美得令人小鹿亂撞啊，我的公主殿下。」

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並引導向了相同的結局。

即便柔軟，那道聲音依舊充滿了強烈的意志。

與其華麗高潔地一無所有，不如醜陋難堪地向前邁進。

感到了刺眼似地，淺田緩緩閉上眼睛，第一次，在她的支撐下放鬆了身體。

他滿足地笑著說：

所以，他也不再是過去的他。

「交往這件事，能讓我考慮一下嗎？」

攝影師的方向似乎傳來了噴水的聲音……

「我會永遠，永遠，比永遠還要永遠地陪在你身旁。」

她忽然用力咳了兩聲，撇過臉沒有看著自己，而是和-圖-書撓著泛紅的臉頰，語氣微妙地說：

「三玖……」

眼前猛然一閃，無數的『淺田真一』出現在萬花筒般碎裂的景象中。

而要是不想讓自己負責，過去所發生的那些糾葛、難受、對話，不就毫無意義了嗎？

「我再考慮考慮吧。」

「都不會是一個人喔。」

「所以啊，你永遠，永遠，永遠，永遠……」

「你先問那個問題。」

正因為有她們支撐著自己，玻璃才能熔為鋼鐵，紙屑才能綻放火光。

「是對喜歡的事情竭盡全力，不被他人束縛的自由之心的翅膀！」

「可以跟我交往嗎？」

本來以為，自己這麼做她們會開心的……

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淺田真一仰起臉，用力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

剛才那番失態，應該是沒有讓鹿島看見。

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他又低下了腦袋，從胸腹間吐出了一口悶氣。

「雖然很突然，但是先來猜個謎語吧！」

「唔——」

本來以為，自己的用心準備是為了宣示從今爾後的幸福的……

話還沒說完，就因為手掌落空的觸感而戛然止住。

「……一切，都會很好。」

「真一。」

而這句話，他會光明正大、赤誠坦然地告訴那些女孩子。

淺田垂著目光，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她哪裡聽來這種話的？各大論壇嗎？

「……嗯。」

邊領著金髮側馬尾的時尚少女進來，鹿島邊望向在紅地毯那端站著的淺田，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嘛，這種重要的時候，自然得改變一下造型。」她漫不經心地說著，手指卻下意識卷了捲髮絲，臉上也浮起了淡淡的彆扭紅暈。

「……嗯？」

從此刻開始，淺田真一就要在這個現實世界中發展後宮。

「區區女僕而已。」早坂愛白了他一眼，提著裙擺走上前來，然後在他要開口說話之前，直接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用力地親了下去。

心情變得不可思議的平靜。

「那個啊，小淺田～」

不是他不想追，而是現在，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他甚至連站穩的餘力都沒有，搖搖晃晃地扶住了膝蓋。

……好像，也已經什麼都不用說了。

所以這次的『求婚』，僅是他對少女們的一次坦誠，坦誠地確認下彼此的關係，不再曖昧也不再模糊。

「尊重？」早坂愛翻了個白眼，「我剛才可是看見書記醬……藤原千花了。你跟下餃子一樣找我們過來體驗『結婚』，難道這就叫尊重啊？」

她站到他的面ｈｔtｐs://ｍ.ｈe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前，總是神秘淡然的臉蛋上，浮起了淺淺的笑意。

就在這時——

——儘管緊張，淺田真一卻不認為自己會被拒絕。

所以只是思考了數秒，淺田才無比篤定地做出回答。

本來以為，自己想好了那麼多各種不同的告白台詞，最後能夠得到的，本應是比往常更加幸福的美好時光……

淺田一時啞口無言。

儘管思考還無法順利運轉，但至少已經冷靜下來了。

淺田反射性地回答，然後回憶瞬間湧上，好似帶著少女的香甜與柔軟。

背對著淺田，她似乎抹了抹眼睛，等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嬌俏可愛的臉蛋溢滿甜蜜的笑容，身形如精靈般魅惑而精巧，她朝自己伸出了纖細的小臂，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出現在她的右手無名指上。

那並不是想跟他耳鬢廝磨的親吻，而是用動作傳達出自己的感情、彷彿藏在冰中的火焰一般，帶著熾烈溫度的交流方式。

「下一位來了喔～」

「……你看錯了，我是在幸災樂禍。」耳朵紅了幾分，早坂愛瞬間換了張臉，面無表情地挑起眉，「帶我去換衣服吧，鹿島學妹。」

淺田：「？？？」

「千花，你……」

那頭除了變裝以外，只會在他跟他獨處時披散而落的金色中長發，此刻宛如鎏金傾瀉一般，安靜地垂在了她的身後。

因為他早已和她們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也已經許下了絕對不會放棄的誓言。

苦悶的聲音從胸腹間發出，淺田下意識咬緊了牙關，眉間皺成死結，呼吸斷斷續續、宛如無數個自己朝內臟伸出了手，不斷將空氣從中擠壓出來。

所以，他單膝跪在紅地毯上，禮服下的背脊筆挺微傾，頭低垂著，等待盒中的戒指被她拿起的那一刻。

淺田看著她纖細嬌小的背影，露出一張『這傢伙在說什麼呢』的嫌棄表情。

「好了，開始你的表演吧。」

「回去要好好反省啊，笨蛋！」

這一刻，他看見了實驗病房。

「戒指，幫我戴上。」

像溺水的魚一樣窒息了數秒鐘，淺田好不容易才將飄飛的靈魂給拉了回來，眼珠劇烈顫抖了幾下，勉強從喉嚨中擠出聲音。

「還……可以吧？」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那份顫抖，正趨近平復。

「我也喜歡你。」

沒有去管被戳中笑點的鹿島同學，淺田正要問答對了謎題有什麼獎勵時，藤原千花就已經將身子轉了回來。

一花：「這件婚紗我很喜歡喔～真一君，要不要穿著婚紗來玩些有趣的事情呀？嗯，你說交往？別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那種小事了啦～」

「請你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吧！」

等他鬆開手后，三玖才仰起了視線，從他逐漸鬆開的眉間，移動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上。

「不算是吧……我只是想，讓你們安心、讓你們從現在開始相信我而已。」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用一句話拯救一個人的事情。

文乃：「所以說，你這叫做自作自受啦。」

大概一分鐘后，早坂愛向後拉開距離，舔了下濕潤的唇瓣，視線微微撇向一旁負責攝影的鹿島同學。

「……總而言之，對不起！」

「……」

淺田不由微怔，爾後望著她臉上那抹開心的笑靨，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

對不起？謝謝？遇見你真好？我更喜歡你？

「冷靜、冷靜，不能慌……不能慌！」

淺田真一，絕對不會讓幸福從自己的指間溜走。

「真一，把頭埋低。」

心臟別說停跳了，都快被白金之星給捏爆了。

五月：「那個……對、對不起，請讓我再考慮一下！」

淺田好似察覺到了什麼，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她平淡卻充滿專註的神情，有些僵硬地回應起來。

然後，依舊得到了相似的回答。

毫無誠意地道歉后，她轉身就朝更衣室走去，而這時，鹿島的聲音也恰巧響起。

「小淺田……這就是，你今天的『驚喜』嗎？」

「交往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抱歉。」

「正解！」

「是……」用嘆氣作為應答，鹿島擔心似地看了淺田一眼，才帶著早坂愛走進更衣室。

接下來，就像永無止盡的八月真實在眼前上演了一般。

「小淺田，我問你——沒有重量的羽毛，是～什麼呢？」

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第一卷第二章）

不過就是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而已，因為一句話而崩潰的男人，不值得肩擔起她們的幸福。

婚紗裙擺旋了一圈，藤原千花轉過身子，用力將鼻水和空氣吸進體內。

和藤原千花一樣，早坂愛微笑著收下，然後無情地說了一句：

「誒嘿嘿～應該是這麼戴的吧？」

——所有不屬於自己的畫面，已然完全破碎于腦海中。

理珠：「我也喜歡真一同學，不過確立關係的事情，請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呼……」

於是，淺田真一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了中野三玖的身體。

他們的身邊沒有她們，他們曾經無數次拒絕了她們。

「哈啊？」淺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撓了撓頭，從地上站起，「的確是挺突然的……不過怎麼說呢，不愧是你啊。」

「所以，當我的女朋友吧，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