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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羅里安·維理雷斯，1243-1257，享年十四歲，死於窒息……」這是領主的兒子。

「約翰·維理雷斯，1206-1255，享年四十九歲，死於肺癆。兒子：伊格納修·維理雷斯……妻：瑪麗·維理雷斯。」

「寇格林姆。」

「小鬼，傷的怎麼樣？」

羅伊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又重點檢查了幾副棺材的日期，然後意外推斷出另一個驚人的事實。

兩人的目光掃過了墓室之中的一具具棺材。

……

羅伊自顧自地往傷口上到了點金盞花藥劑，隨即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皺了皺眉頭，但疼痛過後，一股極致的清涼感很快擴散，他再活動了下肩膀。「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不知何時，墓室外的甬道吹進來一陣呼嘯的冷風，聽上去好像在遠處的陰影中有某個人正吹著詭異的口哨。

我現在找到了傳說中曾經屬於我們學派的藍圖了，但是現在碰到了一點麻煩。我回到城堡的途中，在泰莫利亞鄉下的一座小村子里留待了一晚，那些天殺的村民把我當做代罪羔羊，說我綁架了哪個養蜂人的小鬼。」

羅伊嘀咕了一句。

「可惡！」羅伊奮力一劍盪開了身前的妖靈，瞥了一眼傷口，傷口好似嬰兒小嘴似的皮肉翻卷，光看著就疼。

雷索沒回答，沉默地拿起屍體胸前的吊墜，在眼前晃了晃，一道精緻的蛇形。

「快了，」大漢頓了頓，望著前方黑漆漆的甬道，臉上浮現出一抹傷感，「我們倆並肩作戰才能安然深入到這間墓室，可寇格林姆獨自一人，走到此處魔力和體能差不多耗盡。此外，根據我們之前看過的墓穴構圖，墓穴內總共十五間墓室，這是第十一間……馬上要走到底。」

昏暗的和-圖-書墓室。

這條路徑，一直指向瑪麗·維理雷斯的棺材。

「這是……風？」

妖靈有如流星墜地，從上至下瞬間衝到羅伊身前，同時，身體好似陀螺般旋轉，兩手的燈籠和匕首化作了尖銳的鋸齒，不停地刮著獵魔人手中劍刃，帶起紛亂的火花，以及一連串令人牙齦發酸的摩擦聲。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這已經是遭遇到的第五波妖靈襲擊，目前仍然沒有寇格林姆的下落。」

兩人並肩凝視著遺骸，默哀了幾分鐘。

著手第一具棺材，他發現了異常。

「呼——呼——」

「過來瞧瞧，我發現了個有趣的情況。」

「難道寇格林姆躺在——裏面？」羅伊的聲音微微發虛，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兄弟，我會帶你回家……先敬你一杯……」岩石般虯結的手臂一揚，大漢「咕嚕咕嚕」喝了半瓶。

這便是大多數獵魔人的歸宿——葬身他鄉，化作一抔無名白骨，連塊墓碑都沒有。

「唰、唰、唰」沾滿劍油的阿隆戴特疾風閃電般連續幾下，劃過妖靈的毫無防備的脖子、胸腹和下肢。

屍骨身上的衣服幾乎要破成布條，胸腹和衣袖滿是口子，明顯遭到過密集的攻擊。屍體旁邊還放著一把長劍。

……

墓室內的火光一陣亂顫，牆面上兩名獵魔人的影子，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著，忽長、忽短。

羅伊只覺虎口一陣發麻，劍刃差點脫手而出，順勢身形急退，腳步靈活地向著旁邊連續踏出兩步，與身後的同伴交錯而過。

他們瞅了一眼，棺材中，孤零零地躺著一具屍骨。他披著一席破爛黑色皮甲，露出在外的部分已經完全白骨化，辨不出模樣。

……

火光搖搖欲墜，照耀出和圖書幾道徘徊的青影。

它們不停從半空閃現，發出短促而空洞的嚎叫，又迅速消失在陰影中，幽靈般不可捉摸。

最後一具棺材上面沒有名字，也沒有記錄出生和死亡日期，只刻下了一句話，「我可憐的孩子，沒來得及看一眼這世界，永遠睡了過去。」

「外面已經到了晚上？」

「老夥計慣用的精鋼劍。」

後者不甘地尖叫著化作青煙。

兩名獵魔人背靠背握緊銀劍，全神貫注地保持警戒。

雷索負責外圍牆壁上的棺穴，羅伊則檢查中央區域的四具棺材。

接下來的路意外的平靜，兩人沒再遭遇任何攔路的妖靈。

細細感受了片刻，光頭大漢目光一沉，向背後伸出四根手指示意，又輕輕觸碰了一下身後的同伴——兩隻手不約而同扣住了腰間的鍊金炸彈。

羅伊死死攥緊獸皮藍圖，注視著眼前的場景，心頭湧起一絲難言的傷感。

「父母兒子全部去世，伊格納修這是糟了報應？」

那是一條劃過棺材灰白色表面的細線，很細很淺，稍不注意絕對會錯過。羅伊很快確定這是一道劍痕，不過始作俑者力氣極小，或者說力氣已經衰退到了若有若無的地步。

但缺乏亞登法印壓制，妖靈展現出超乎尋常的速度，半透明的身體輕盈地向後一飄便躲開了獵魔人的劍刃，然後趁對方力竭的間隙，一左一右呈包夾之勢反撲！

羅伊揉了揉太陽穴，漸漸忘記了恐懼，「沒來得及看一眼世界，也就是說一出生便死掉了？難不成他是瑪麗·維理雷斯的孩子，瑪麗難產連帶這個孩子也死掉了？」

雷索低吟著，琥珀的眸子里竟然泛起一絲水光，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瓶烈酒，

我預計不會有什麼問題，也許你受到和_圖_書這封信我已經回到了城堡了。雷索、奧克斯、瑟瑞特，把爐子都點起來吧——我要準備開始鍛造了！

「寇格林姆又是怎麼死的？」

不過很奇怪，獵魔人粗略打量過後，並未看到有任何暴露在外的骸骨，寇格林姆的屍體仍然下落不明。

「他是寇格林姆嗎？」羅伊依然保持警惕。

羅伊還在琢磨，雷索卻已經將周邊檢查完畢，一無所獲。

「我們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希望最後沒有什麼大傢伙。」

棺材里只有寇格林姆，那麼——

「你找到線索沒？」

空間泛起漣漪，他身體化作虛無，下一秒，詭異地出現在落單的第三隻妖靈身後。

隨後，雷索猛地一腳踹中了棺材板。「訇——」的一聲，棺材被掀開，兩人弓著身體如臨大敵。手中法印蓄勢待發，然而等了片刻，沒有絲毫動靜。

第十五間墓室，大小是之前墓室的兩倍，居中躺著四具石棺，埋葬著當代領主伊格納修·維理雷斯兩代內的直系血親。

「那就好……」雷索蹲下身開始打掃戰場。

獵魔人來不及喘息，漆黑的甬道中又是一陣勁風撲來，他迅速偏轉劍刃擋了一下，馬上感到左肩膀一痛——偷襲的妖靈直接破開了昆恩法印，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那怎麼回事？」

「可惜她沒挺過去，因為年紀太大、身體太過衰老，難產而死。」

「此致：伊瓦爾·邪惡之眼，毒蛇學派獵魔人宗師。

無名棺究竟是誰的孩子，為什麼完全沒有記錄？

一時之間，安靜的墓室中，只剩下「淅淅瀝瀝」、烈酒灑落到白骨之上的聲音。

「骨骼上沒有明顯的傷痕，現在看不太出來……」

兩人順著劍痕在棺材之間發現了一道人體貼著地面蠕動留和圖書下的路徑，不過時間久遠，幾乎快消失掉。也只有獵魔人的超常感知才能察覺。

「看來這具棺材是當代領主的父親。」羅伊繼續瀏覽。

聽完羅伊的講述，雷索卻不以為然。

沉悶的響聲爆發，白磷閃光，墓室中揚起了一片耀眼的塵埃，緊接著，四頭青茫茫的妖靈自空氣中顯形，它們半透明的身體一陣不穩定的閃爍，卻被月之塵牢牢束縛，無法匿形。

雷索的戰鬥也落下帷幕，正慢條斯理地將雙劍歸鞘，兩頭妖靈沒能對他造成傷害，但他的呼吸急促、體力和魔力消耗了大半。

羅伊深呼了一口氣，左手抓出加布里埃爾，朝著遠處孤單徘徊的妖靈射出一箭。

「我有預感，寇格林姆的屍體就在裏面……」羅伊喃喃自語，而雷索沖他打了個手勢，兩人一左一右包圍住瑪麗的棺材。

「砰、砰……」

獵魔人竭盡目力捕捉那抹青色，妖靈忽隱忽現，但他們出現伴隨著涌動的空氣、呼嘯的風聲，有跡可循。

我引用泰莫利亞當地的法制，要求接受試煉審判，而不是受爵士的旨意主宰。我的要求被接受了，明天我要進入爵士的家族墓穴，清除裏面的惡靈。

光頭大漢接過他的對手。

「擊殺妖靈，經驗值+60，獵魔人Lv6（1060/3500）」

帶著滿嘴酒氣，他將剩下半瓶酒水往眼前一灑。

「我還找到了線索！」羅伊從棺材上的指出幾道劍痕，「就在這附近，寇格林姆和誰交過手。」

羅伊打橫提著阿隆戴特，猛地向前一跳靠近兩頭妖靈。

「瑪麗·維理雷斯，1210-1259，享年四十九歲，死於難產……」這是領主的母親。

「領主的母親瑪麗因難產死於1259年，但領主的父親老約翰htｔps://www•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1255年就不在了。毫無疑問——瑪麗出軌了，懷上別人的孩子，給老約翰戴了頂綠帽子。」

隨後，少年的目光掃過空蕩蕩棺材，猛然，瞳孔收縮、後背發涼。

「我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自己小心點……」雷索叮囑道，「把墓室檢查一遍，不要移動任何一具棺材。」

接著以左腳尖為重心，偏轉身體重重斬出一劍。

雷索將劍拿了起來，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斜斜地端著劍尖，歪著頭順著劍脊觀察了片刻，便把它放下，嘆了口氣。

它有著一字型的劍格，劍身細長，中央的劍脊微微向外隆起，與兩側劍刃形成一道三角形的直線。

「他們把我架進當地領主的城堡審問，有一張藍圖被它們找到、沒收了。但別緊張，我會把它拿回來的，其他藍圖他們都沒找到。

「瑪麗的屍體去哪兒了？」

「你我都明白，妖靈可沒有收藏死者屍體的愛好。它們也不可能故意把殺掉的人弄到棺材里去。」

「領主家的夫人私生活糜爛，有點風流韻事再正常不過。倒是你別瞎關注這些無聊的事！」

「噓——」雷索做了手勢，「仔細聽……」

被塵封了兩年，它有些灰撲撲的，不那麼起眼。

雷索說著將整具屍骨從棺材中抱出，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從他腰側的布包里找到了一張獸皮圖紙，以及一封泛黃的信件，

隨後提起一截小腿脛骨，在手中掂了掂，「獵魔人的骨密度比常人高出一半，要重得多，哪怕經過兩年還是能認出區別。」

但長期在生死間的磨礪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他沒有莽撞地衝上去，而是嫻熟運用劍術和法印和它周旋，將最後一隻妖靈活活磨死。

寇格林姆」

羅伊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給自己上了個昆恩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