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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斯·皮特垂著頭，臉色有些糾結，「可我在牛堡鎮生活了幾十年，飼養那群珍稀動物也有十來個年頭。威士肖沒入學前，我和另外幾位已畢業的學生經手牛堡市場肉食採購的時間也不短，那群強盜為何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這個時間，對他出手？」

「接下來的行動，你們有什麼想法？」光頭大漢琥珀色的瞳孔環視四周。

「抱歉，我知道的不多，只聽說野豬軍大部分是來自周邊郊區的農家子弟。」

敢對學生出手的，很少。

雷索說，「也存在其他可能，兇手另有其人。畢竟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是做簡單的推斷，並沒有掌握決定性的證據。」

「我來安排如何？」

羅伊點點頭，轉向另一邊，

……

「一群家養的綿羊、老實人、書獃子……」雷索一手撫摸著鋥亮的光頭補充道，「隨便嚇唬嚇唬，該交代的，比如與威士肖的關係，不該交代的幾歲尿褲子、暗戀院系裡的誰，統統說了個一乾二淨。亞克席法印還沒派上用場，我懷疑這群奧森弗特的學生膽量比不上卡爾……」

萊納斯·皮特聽完分析嘴角一抽，厚厚的眼鏡片后瞳孔縮成了一條縫，接著身形微顫，唾沫橫飛大吼，

「你那邊有ｈｔtps://ｗww•hetｕｂooｋ.cｏｍ•com發現？」

雷索點了點頭，「本雖然有點小心思，做過一些排擠威士肖的行為，但郊區房子里發生的血案與他無關。」

「萬一野豬軍從威士肖嘴裏拷問出什麼機密……」羅伊盯著牛堡學者的瞳孔，「那不止是閣下，連你辛苦建立的珍稀動物園也有危險。」

「奧克斯、瑟瑞特，雷索，不介意的話，你們去鎮子里的酒館、旅店、妓院打探野豬軍的情況。」

「對了，賣魚小販隱約提到過兩個小混混屬於一個組織……」羅伊目光轉動間，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好像叫做野豬軍？」

眾人並沒有太意外。

「誰知道了？」羅伊聳了聳肩，「說不准他們正好缺錢花。」

「坎蒂拉，貓鷲閣下，還有小卡爾，你們陪在萊納斯教授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雷索說著摸了摸小男孩柔順的頭髮。

「你的學生既沒有像大商人那樣雇傭保鏢護衛安全，亦不具備顯赫的家世背景，這種軟柿子不正是最佳的敲詐勒索對象？」

「混賬東西！可他們怎麼敢，怎麼能在奧森弗特鎮，北境學術的中心，打學生的歪主意？！」

當地居民對學院島里出來的學子向來和-圖-書保持著基本的尊重，一方面顧忌著學生背後的牛堡學院的勢力；另一方面誰也不太想得罪一個未來可能的大人物。

奧森弗特自然歷史系嬌生慣養的知識分子，大部分從出生到現在沒見過鮮血，心理素質說不定真不如經歷過家破人亡，又跟著獵魔人荒郊野外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卡爾。

奧克斯用泛黑的大拇指指甲蓋兒剃了剃牙縫，接著無奈地嘆了口氣，「自然歷史系本科加碩士一共三十五位學生，我們逐一問了個遍，很遺憾，沒有發現任何嫌疑犯。」

萊納斯·皮特聞言面露感激，還以為對方替他考慮。

「我和坎蒂拉從牛堡市場的小販嘴裏問到了一條線索。」

難道這就是那群混蛋的圖謀？

幾名獵魔人聽完沉吟了片刻，但不待他們開口，萊納斯·皮特突然從身後鑽了出來，「兩個小混混打聽過威士肖的身份信息？」這位奧森弗特的碩士生導師乾瘦的面頰一瞬間綳得緊緊的，繼而神色困惑，「他們為什麼要關注一個老實本分的窮學生？」

「教授閣下，這很顯然。」弗利厄斯掀開墨鏡，灰綠色的瞳孔射出一縷精光，「那兩個傢伙感興趣的絕不是一個出身貧寒的窮學生，而是威士肖在牛堡市場里ｗｗｗ•hｅt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長期大量的採購生意，他們盯著的是這筆買賣。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女人、小孩加上貓派獵魔人的組合痛快答應下來。

「問的怎麼樣，諸位？」羅伊靠著自然歷史系教學樓外的圍牆，掃了眼神色慌張的學生，目光又轉向旁邊一臉嚴肅獵魔人同伴。

「嗯？！」三雙琥珀色獸瞳露出凶光，「小子，指揮得挺利索啊，把咱們安排的一清二楚，自己卻躲在一邊偷懶。大白天的，就開始發夢了？」

「這麼說萊納斯·皮特的另一位助手，本的嫌疑也剔除掉了？」

接近中午，艷陽高照，奧森弗特學院島，一群年輕的學生在萊納斯·皮特的招呼下，三三兩兩返回了自然歷史系的大樓。

於是兩人將魚販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野豬軍是什麼玩意兒？」眾人聽完滿頭霧水。「耗子幫一樣的本地小幫派？你有印象嗎，萊納斯先生。」

「仔細說說？」

「咳、咳……」羅伊被鉗制得臉色漲紅，「至於我，自由行動，哪邊需要人手，就往哪裡轉移！」

「好吧……呼——」羅伊費了半天力勉強掙脫兜帽獵魔人的鎖喉，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在學院島外面蹲點，這總行了吧？！」

他沉聲強調，「這是奧森弗www.hetubook.com.com特，交流知識的聖地，別隨隨便便弄出人命。」

「羅伊，你還忘了個人！」奧克斯肌肉結實的手臂狠狠環住後輩的脖子，面露不善，

「一個由奧森弗特、諾維格瑞周邊沒落貴族的子弟創建的，不入流的組織……該組織最近幾年來一直從事些偷雞摸狗、收取保護費的混賬事，但僅限於小打小鬧的程度……我沒想到他們這次竟敢對奧森弗特的學生出手。」

「萊納斯先生，你了解野豬軍基地所在嗎？某些重要成員的住址也行。」羅伊頓了頓，他打算主動出擊，「這兩日他們沒去市場騷擾商戶，恐怕已經從威士肖口中套取到重要消息……」

「如果發現什麼行蹤鬼祟的可疑人物，可以試試順藤摸瓜，」羅伊輕輕合攏五指，「找出他們的基地……但背後的劍不要輕易出鞘。」

「說說看，小鬼。」眾人眼含鼓勵，

「放心！」奧克斯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膛，「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萊納斯·皮特頓時臉色大變，為了飼養的那批動物，這些年的花銷就是筆天文數字，某種意義上，它們的確比真金白銀更加值錢。

「不過那群小混混嫌疑最大，必須盯緊他們。」

「那現在情況很明朗……」年輕的獵魔人呼了口氣，沖同伴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了笑，

「這群流氓地痞能在奧森弗特混日子，自然有一定眼力勁兒。」奧克斯說，「因此他們沒有選擇在鎮子里動手，而是突襲十裡外威士肖郊區的家。還記得嗎，昨日在那間宅子里發現的兩具屍體身上遍布嚴刑拷打的痕迹，這一定程度驗證了我們的想法——小混混們想從威士肖身上扒出更多『可口的肥肉』。」

「瑞達尼亞野豬軍，」牛堡學者挑了挑眉頭，神情中有些厭煩和不屑，「我想奧森弗特本地人都聽過這個組織的大名。」

暗金的目光一一掠過雷索、奧克斯兄弟，弗利厄斯師徒、坎蒂拉。

「我同意弗利厄斯的看法。」另一邊，瑟瑞特接過話頭，目光掃視了一遍場中的眾人，「在南邊的時候我和地痞流氓沒少打交道，那是一群遊手好閒、性格惡劣的『窮人』，擅長用各種卑鄙手段、無孔不入地從商戶身上敲詐錢財，最痴迷的東西無非是金燦燦的克朗。只要有錢拿，什麼勾當都幹得出來！」

他可不想腦袋上莫名其妙多個奧森弗特屠夫之類的外號，要大開殺戒，至少也該抓住對方的把柄、拿到證據再說。

萊納斯·皮特苦惱地捏了捏太陽穴，他是個真正的學者，大部分精力都投入珍稀動物保護，沒什麼心思去關注小混混們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