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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可？」

這次沒有「寸草不留」，他們只帶走了最值錢的書籍，鍊金儀器則留在原地。

「毫無疑問，你只剩下一個仇人……而他逃出了實驗室，去向不明……」

旁邊的四名蛇派獵魔人交換了個眼神。

「原來如此……」凱亞恩捏緊了拳頭，點頭。

「看來因為那頭邪靈貓的存在，凱亞恩才能在實驗室里不吃不喝生存幾十年。」

邪靈貓附體時囚禁宿主的個人意志，遭到驅逐之後，卻又留下一具更加強大的改造之軀。

銼刀般刺耳的聲音，冷了幾分。

「而我……貓鷲弗利厄斯，咱們在五十年前見過一面，從辛特拉到維吉瑪，還記得嗎？」貓鷲往日里冰冷的聲音，此刻卻充滿了溫度，目光柔和，「你當時跟我說起了你的理想，存下一大筆錢，買個大房子，取個老婆，收養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那……幾位覺得我這副模樣，能出去見人？」

那位術士不像大部分人類，他從不歧視獵魔人。

迫不得已，安排了一位名叫施泰恩加德的乘客，搬進他的船艙。

「拿回武器足矣，這幾張藍圖作為禮物送給幾位大師。當然，這遠遠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

記憶如同驚濤駭浪，在腦子中翻滾。

猩紅的眸子又掃了一眼那摞藍圖。

這兩種方式，某種程度上都是提升力量的捷徑——邪惡之道！

想想，在永恆之火大本營下面搞個非人類的秘密基地，簡直不要太刺|激。

「嗯。」

他這才醒悟。

但那個惡魔，仍然沒放過他。

而羅伊暗金的瞳孔轉動，豁然發現邪靈被自己吞噬后，對方體內一項能力也隨之產生巨大變化——

直到有一天。

這就是所謂的福禍相依吧。

……

不停折磨，把他折磨得崩潰、麻木！

「抵達維吉瑪的時候，因為有委託在身，我和你匆匆告別，甚至沒有留下一個聯絡方法。」貓鷲滿臉唏噓，「沒想到一別就是五十年。」

他們對這傢伙的了解遠遠不和-圖-書如貓鷲，目前還談不上有多信任。

凱亞恩很自然接過月之刃，溫柔撫弄，隨意揮動了幾下，靈動的銀光掠過半空，滿是瘡疤的臉頰變得激動。

落到這番田地之前。

每一口呼吸都輕鬆和自由。

凱亞恩不置可否，「各位兄弟，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進入實驗室後有沒有見到兩個術士？」

「但如果可以，等集齊所有貓派圖紙之後，能否借我們一觀……」

永不停歇的折磨拷問，無盡的痛苦，將他淹沒。

「施泰恩加德，馬提鷗·西庫拉？」雙手環胸的光頭大漢搖了搖頭，「咱們發現了其中一位的屍體。」

不過被扣除的5點意志又加了回來，重新變成了8。

他也該有個同類，為貓派增加點底氣。

「貓鷲，蛇派的四位大師，你們把我從深淵里拉了回來，感激不盡！」凱亞恩驀地從石雕上跳下，瘦長的身體彎下腰，朝著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日後我必定報答幾位的恩情！」

悄然坐直了背脊，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自己肌肉外翻、不似人類的雙手，熔岩般的眼眸閃過一絲驚駭，「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麼？」

開始一段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血色的瞳孔掃過自己形如惡鬼的身體，凱亞恩咧開嘴角，勉強露出一個苦笑。

眾人不禁大為驚奇。

「我的狀態……前所未有地好！」

救命之恩，是該有所表示，

每個和他交談的人，都感覺如沐春風。

態度溫和，言行舉止禮貌大方。

「沒準咱們的亞克席攻擊，效果非凡，徹底消滅了那頭邪靈。」

實際上，對方這副尊榮……見多識廣如他，在初次見面之時，都給嚇了一大跳，

「咱們都是理智派，才那麼談得來。」醜陋的臉上隱隱有了一絲光。

「我為你介紹一遍，這四位是蛇派的大師雷索、奧克斯、瑟瑞特、羅伊……正是他們付出諸多努力，才救醒了你。」

他全都想起來了。

「竟然已經過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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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接受朝不保夕的委託，過了好幾年平穩日子。

「嗯……那就打擾各位了。」

亦不存在煩惱或歡樂。

「實驗？對，就是實驗！」

神秘強化（被動）：身體被未知的能量改造，生命力、魔力得到強化，體質+5，精神+5，喪失所有痛覺。

呼吸變得急促。

他為一艘走死運奴船「飛天雄鹿號」保駕護航。

一心求死！

「弗利厄斯……」凱亞恩閉上眼，沉思了片刻，「我記得你，比我小6歲，晚了一屆通過青草試煉，幸運避開了情緒失控的後遺症。」

可凱亞恩依然活蹦亂跳。

「夥計，你都忘了？你被一個名叫斯泰恩加德的術士麻醉后，抓到了這間實驗室，」弗利厄斯深吸一口氣，仍然說出了殘酷的真相，「作為實驗對象，遭到一系列殘忍、變態的折磨……最終，你的身體被一頭邪靈奪取了控制權。」

這個日期距離「飛天雄鹿號」上的最後一天，

但肯定得安慰對方，說點善意的謊言。

按照他真實的想法，長得還不如食屍鬼可愛！

對外界一無所知，甚至沒有任何夢境。

「咱們正處於諾城最北方，神殿島下面的秘密洞穴。」

這具軀殼醜陋不堪，偏偏蘊藏著蓬勃的生命力、兼之反應敏銳、力量驚人。

憤怒、唾罵、哀嚎，麻木。

「這倒省了不少功夫。」

凱亞恩頓了頓，「我記得當時隨身攜帶著五張貓派藍圖，看來還有一張丟失在飛天雄鹿號上，等我找到船隻取回圖紙，再拱手奉上。」

阿爾方斯·威利一事，讓他深刻認識到，獵魔人聯手的必要性。

他輕而易舉跳上了三米的高空。

除了血色乾屍般的形象太過駭人，身體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飛天雄鹿號的船長告訴他，因為「船艙擁擠」，

他的靈魂，彷彿脫離了肉體，擺脫痛苦，墜入一個永遠黑暗的「監獄」之中。

那座貓科動物的雕像獵魔人也沒放過，由羅伊打包收進hetubook.com.com了戰利品包裹，畢竟能引誘異界邪靈，研究研究，對他很大的用處。

船上共處一段時間后，他不知不覺，對術士的防備減弱。

「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斬開與過去的聯繫，無論罪行還是善舉，無論仇恨亦或眷戀。

粗糙的手指，顫抖著觸摸後背、脖子，以及凹凸不平的臉頰。

「夥計，我在諾城運河邊租了個房子，穿上衣服，跟我回家吧！」弗利厄斯灰綠的眸子裡帶著一絲渴望，「忘了告訴你，我不久之前，新收了一位學徒，名叫卡爾，膽子挺小的，但天分不錯，也許你可以指點指點他。」

這個世界上，他孑然一身，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朋友。

堪稱奇迹。

再配上剝去皮膚的血色肌肉，滿臉瘡疤，要是行走在世俗世界，大街之上，絕對能把人活活嚇暈！

……

這具飽受折磨的軀殼，遍布令人作嘔的疤痕。

「這怎麼行？！」

「你確定沒有一點兒問題？」瑟瑞特盯著男人，眼神充滿了探知欲，「我覺的你還需要一個細緻深入的體檢，以及量身訂造的魔法治療。」

直到今天——

受此啟發，羅伊聯想到那些強大的受詛咒者。

如此才能掙脫枷鎖，重獲新生。

「外面是什麼地方？北境的一座城市？」凱亞恩和老友握了握手，「我記得發生意外時，飛天雄鹿號，正滿載貨物駛向諾維格瑞的港口。」

……

但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回顧過往種種，仇恨重新復甦。

這張臉太久沒出現表情變化，以至於臉部肌肉蛻化，笑容顯得極為僵硬、彆扭。

記憶中最後一幕——一隻動物石雕，對著他睜開了猩紅的雙眼，如同旋渦，把他吸了進去。

從外觀來看，已經稱不上人了吧？

「我充滿了力量。」凱亞恩閉上眼睛，摸了摸|胸口，感受久違的心臟跳動。

無數的詞彙、畫面、和聲音，無數零散碎片，連成一串，然後重新排列，變得清晰，合乎邏輯。

話音落，那猩紅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和*圖*書

……

之前凱亞恩如同魔像一般，能從空氣中汲取元素能量維持生存，還能高速自愈，但現在統統消失不見。

偶爾，才能聽到一點動靜，看到一絲模糊的光線。

羅伊這才「不甘不願」地收回藍圖。

剛剛蘇醒，凱亞恩並無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因為所有的情感都被「黑暗的監獄」，時間的磨盤，消磨得一乾二淨。

四名蛇派沖他頷首致意。

實驗室中關押三十多年，正常人類早就渴死，變成一具枯骨。

他身不由己，被帶回實驗室。

視線掃過大腿、胸腹、肩膀。

眾人離開之前又把整個實驗室掃蕩了一遍。

貓鷲這麼做，也並非毫無私心。

「是諸位救了我。」凱亞恩深吸一口氣，精神回歸現實，猩紅的眸子掃過幾張完全陌生的面孔，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可為什麼要幫我，咱們以前認識？」

他從一開始頑抗到底，到痛哭流涕，哀嚎著求饒，毫無保留，說出貓派所有秘密。

血色乾屍似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對方包藏禍心。

「凱亞恩，作為一位老牌獵魔人，你該明白咱們這一行不靠長相吃飯！」奧克斯口不對心地說。

……

心中的執念也只剩那麼一個！

渾渾噩噩間，他隱約聽到船艙之外，海浪澎湃，風暴肆虐、船體碰撞，船員哀嚎。

突然間，凱亞恩臉頰上的暗紅色的肌肉纖維，抽筋似地顫抖。

那麼人品還不算差。

……

「1261年11月18日。」瑟瑞特說，「還有一個來月，就要到冬至節。」

……

「羅伊，圖紙就收下吧！」貓鷲也幫忙勸說，此番能救回老友，蛇派獵魔人居功至偉。「這是你們應得的！」

石雕之上。

一副獵魔人和夜行盜賊混合的怪異打扮。

貨船、大海、風暴。

他必須親手做個了斷。

「既然老友蒙難，又恰好遇上了，我也就順手拉了你一把。」

接著雙手捏成拳，足趾扣地奮力一躍。

蛇派四人相視一望，也是訝異，這傢伙如此捨得？

如果能解決m.hetubook.com.com逃跑的研究員，這個地下實驗室便能改造為貓派的秘密基地。

男人沉默了片刻。

而蛇派已經有了四個夥計。

「1261年……」凱亞恩琢磨了片刻，神色變得恍惚。

此刻，石雕表面的鮮血已經乾涸，可這玩意兒相比於之前，看不出半點變化。

「蛇派的幾位兄弟幫忙驅逐了邪靈，你才恢復神志。」

他逃離了昏昏欲睡的黑暗。

詛咒，以及邪靈附體。

縈繞在四周的魔法氣息反而變得更弱。

於是年紀最小的羅伊被派出來做個試探，將之前收穫的武器和圖紙往凱亞恩面前一攤，

深邃的雙眼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在某一天夜晚，趁著他冥想之際。施泰恩加德用魔法和藥物麻醉了他。

羅伊也配合眾人，露出一臉詫異。

「如果你介意他人的想法」，瑟瑞特朝羅伊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立馬從空間里取出一套備用的衣服。「斗篷、兜帽、加上面罩、墨鏡，足以擺脫所有困境。」

「世界很大，只要身體健康，還能吃肉喝酒、揮舞鋼劍，打昆特，絕對不會缺乏樂趣。」

扭動四肢，脖子，渾身關節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

臉頰也被兜帽、面罩、墨鏡遮擋。

凱亞恩順從地接過了衣物，很快，渾身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下。

「報答什麼的，不著急。你現在感覺如何？」奧克斯鬆了一口氣，好奇地上下打量，「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畢竟那頭邪靈佔據你的身體三十年，才剛離開。」

「那麼幾位大師，今天是什麼年份？」

奧克斯說著，眾人不由看向那個石雕，按照他們的設想，邪靈離開凱亞恩的身體后，應該會進入石雕之中。

「老夥計，三十年過去了，世界發生了很大變化，你需要時間慢慢適應新的環境。」弗利厄斯朝他伸出了手，「跟我們走吧，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報仇的事情容后再說。」

團結在一起，才不受欺辱。

「既然你已經恢復神智，這些東西就物歸原主。」

手術台成了他的家，鮮血染紅又乾涸。